【這一局由仁王獲勝,2-0.】


    雖然連敗兩局,但是柳看起來卻沒有多難過,雖然別人不知道,但其實對於他來說,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會判斷的,數據網球的第一步,就是掌控自己的數據存庫。也因此,對於這場比賽,他一開始就判斷出來了,他基本上是沒有什麽戰勝的希望的。


    可是這不代表他不能做其他事情,比如說,逼出仁王的底牌,又或者,逼出自己的極限。


    比之先前,他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自己觸及了瓶頸,他的實力在穩固的進步,速度,力量甚至是網球技巧都更加純熟了,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觸摸到了什麽。


    難就難在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瓶頸是什麽……


    他需要更多的實戰訓練才能度過這個瓶頸。


    第三局,發球局再次回到柳的身上,一開場就是一個上旋。


    上旋球是非常考驗手腕和臂力的,更多的是用過回擊彈跳不高的來球,很少作為發球的。因為發一個上旋球,所花費的氣力遠遠高於一個普通的超高速發球。不過,也正是因為很少上旋發球,所以掌握的人往往能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不要看柳身材修長,身板單薄,手臂也不壯,在力量方麵,他雖然不是頂尖,但存在感是足足的。


    畢竟是從國一開始就能單手折筆的存在,柳的訓練一向是非常循序漸進的,這大概是數據網球的通病。雖然這並沒有什麽錯處,畢竟是風險最低的科學訓練方法。柳比起挑戰極限,他更愛每天增加的訓練所帶來的穩步提升。也正是因此,上輩子甫一上後山,柳的變化才會有一點站不穩的感覺,他的進步非常明顯。循規蹈矩讓他的臨場爆發力有所欠缺,也正因為他明顯,反而變得有點不穩當。


    不過,現在的柳,已經避免了這樣的情況。幸村的訓練是尋求穩步中的刺激的,更因為太過了解隊友的成長潛力,能夠做出針對性的訓練單。


    隻是,仁王對於柳的了解,並不輸於柳對於仁王的了解。通曉未來的好處就是你會成長成什麽模樣我都知道。就算柳能夠通過現有的信息看破成長的軌道有如何呢?你所掌握的數據並不是我的全部啊!但是我卻知道你的全部,以及你未來的全部。


    這是一場開始就不公平的比賽。


    不過嘛,比賽所謂的公平,本來就是相對而言的。不然的話,為什麽不根據實力分組而是要抽簽呢?


    【這一局由仁王獲勝,3-0.】


    仁王一個發力,精神力的激蕩下,球場上銀發的少年已經變了,鳶紫色微卷的發,發帶下略帶淩厲的眼神,有幾個人看著場上的仁王又看著場外站著的,溫柔淺笑的幸村。


    不論看多少次都覺得……幸村的場上場下還真是差別巨大。不過在場的,真正嫩能夠享受到這份待遇的似乎非常少……


    “說起來,要論比賽,幸村你上場的比賽真的非常少呢!”白石努力回想著自己並不美好的全國大賽的記憶,突然開口道,他們四天寶寺並沒有參與的神奈川縣大會和關東大賽就算了,全國的時候,國一的時候就和他們的半決賽單打二,最後的決賽單打三出場了,國二的時候幹脆就當教練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了,國三的時候終於打了一場,把傳說中的境界——開了天衣無縫的越前削了6-0。


    怎麽感覺這麽一對比,越前既幸運又倒黴呢?


    “這麽一想……確實呢!”幸村點了點自己的下巴,“真田他們總是太操心了,”總是希望他能不動就不動,國一的時候還有點運氣成分,畢竟身體素質還沒有上去,所以他自己還能活動一下。國二的時候幸村一開始確實是威脅他們讓他上場就死定了,但不知道是不是積威太深,一直到全國的決賽他都沒得動彈。國三的時候他想動彈的時候已經被全部隊友摁住了。這要不是仁王難得的幻影成了幸村,還真沒發現,幸村雖然被傳得神乎其神,但是正兒八經的比賽真沒有幾場。


    幸村這話,怎麽感覺有點拉仇恨?“反正我們都能打贏,你坐著監督就好了,我一點都不希望我比賽的時候看到監督席坐著真田,很影響比賽的心情的。”丸井枕著手臂,說著他的個人見解,卻不知道,幸村剛剛所說的還有點含蓄的味道,他的話更拉仇恨。


    被打敗的圍觀群眾……無語外加無力地同時,卻不約而同地同情起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立海副部長。這可不是一般的辛苦。


    和圍觀的國中生初衷類似的還有訓練營的教練組。他們很認真地找了立海比賽的相關錄像後發現,作為立海的部長,全國中生中的最強者,幸村的出場機率遠遠低於他坐教練席的機率。立海校隊三年來出場最多的是仁王。


    吊兒郎當看起來懶懶散散渾身上下充滿雅痞味道的仁王,卻是立海所有正式比賽中出戰最多的,尤其是國一國二時期,幾乎到了正式比賽必上場的程度,但是,這一點卻一直被所有人忽略了。


    仁王幻影幸村有沒有什麽作戰計劃沒人知曉,但是對於教練組的人來說,卻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雖然不是本尊有那麽一點遺憾,但是仁王的幻影想來也絕對不會讓人失望。


    場上的柳遠比圍觀群眾所設想的要鎮定的多。


    畢竟,仁王會幻影成誰,他都有做過設想,有心理準備,從跡部手塚真田到幸村種島,都不在話下。雖然在學校的時候,天天都有和幸村的七球賽,甚至有一段不得已的時間,仁王代替過幸村作七球賽。但這個簡短的比賽,更多的是考驗他們的實力進展。並不是能作數的正式比賽。


    更何況,仁王不是真正的幸村,再像他也成不了幸村。一直以來,被仁王幻影所擊敗的人,就是把仁王所幻影的人當做是本尊了,但是仁王所幻影的幸村相似機率是99%,剩下的1%就是他的機會。


    打不贏也得從仁王身上拉下點利息來。


    和一開始貌似勢均力敵的焦灼對打不同,仁王一幻影成幸村,比賽的路數就變得極為簡單,幾乎可以說沒幾球,仁王就拿下一分。


    【這一局由仁王獲勝,4-0.】


    比賽已經過去了四局,從仁王幻影成幸村開始,進度仿佛一下就開了多倍速……


    這乍一看,就好像真的是幸村在場上比賽一樣。


    但是,麵前這個人不是幸村,是仁王。深究起來的話,豈不是說明,這場比賽從開始到現在,仁王的表現都是一種偽裝。


    果然啊,就連最開始的激烈對打,都是你所導演的一場戲。柳對自己的實力有自知之明,雖然和仁王打得少,並不了解仁王的高度,但他有所估計,起碼比他所預計的要高一半以上。柳眼睛微眯,即便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他還是覺得不高興,這就好像,你提前好幾天練習,準備了一桌滿漢全席,而對麵那個,卻把你所準備的東西,直接丟到垃圾桶裏一樣。


    柳用力揮拍,帶著一絲宣泄的意味,比了四局,發現自己又進了仁王所設的套裏,無論是誰都會不高興的。


    柳的心情有所波動,雖然他麵上的表情並沒有絲毫改變,但他卻忽略了他的精神力,情緒起伏的同時,他的網球世界就有了漏洞。仁王的觀察力絕對數一數二,而他對於精神力的研究也是大佬級別的,幻影的皮囊背後,仁王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帶著神秘味道的微笑。


    仁王的精神力在周身浮動著,極為緩慢仿佛在顯示著他們的無害。


    柳感覺到內心毛毛的,有種不太美好的預感。


    陡然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跡部的手指微微壓住自己的太陽穴,看著突兀地出現在仁王身後漆黑的巨大雙尾貓又,銀藍色的豎瞳,猶如暗夜中悠悠出現的鬼火,這景象和當日全國決賽單打二的比賽極為相似,跡部內心陡然升起一種,一回生,兩回熟的錯覺。


    “那是什麽!”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清楚地看見仁王的身後出現了什麽,但是在幻影消散之後,仁王背後出現的錯綜複雜的折射著的光線,迷幻而昳麗,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景象,幾乎是在出現的一瞬間就抓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精神力強的卻是能從這光線中窺探到全貌。


    丸井毫無形象地張大了嘴巴,他終於了解柳生所謂的“仁王的異次元很帥很強”是什麽意思了,也能理解為什麽說這話的時候柳生略有些慘白的臉和僵硬的笑容了。


    貓又啊……傳說中愛惡作劇會報恩擅長偽裝喜歡人靈魂所做的點心的妖獸啊,和仁王本人真是莫名其妙地契合呢。


    作為一個怕鬼的人士,柳生真是辛苦了呢。


    竟然沒有強行要求換搭檔,這大概就是所謂搭檔的真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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