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無人的街道。兩名少女以蒼天為背景互相對峙。


    一方是一身白蒼色的少女。令人聯想到觸角的銳角雙馬尾,給人純淨印象的白蒼色靈裝,非常符合陽光滿溢的世界。


    而另一方則是黑紅色少女。一頭烏黑的發絲,黑紅色摻雜在一起的靈裝。不過,最具特色的無疑是她的左眼球。是鍾表──滴答滴答刻劃著時間的眼球。


    戌井夢眼咽了一口唾液。


    大概是經曆過無數次九死一生的狀況吧,夢眼一眼便看出她的強大。


    「所以,把我叫過來的妳究竟是何方神聖?似乎跟『操偶師【doll master】』無關的樣子。」


    聽見夢眼說的話,時崎狂三輕聲笑道:


    「是的、是的,完全沒關係。我隻是想要而已。」


    「想要什麽?我沒什麽可給妳的。」


    「有喔~~妳收到邀請函了吧?」


    「……哦,什麽嘛。妳竟然想要那個,真是個怪人。」


    「哎呀哎呀哎呀。那麽,妳要送我嗎?」


    狂三麵帶微笑。


    夢眼想毀掉那副笑容,於是吐了吐舌頭。


    「才不要呢。想要的話,就靠實力──」


    槍聲響起,肩膀受到一股被強力毆打般的衝擊,夢眼雙眼圓睜。不過一眨眼的時間,眼前的少女已拿出手槍。


    「好的,那我就靠實力得手嘍。」


    狂三依然保持微笑。


    她似乎沒打算把話聽到最後,根本打從一開始就打算殺掉夢眼。夢眼顯現針劍【estoc】,展示敵意。


    「哎呀,那就是妳的無銘天使嗎?」


    「我要上了!」


    「……好的。放馬過來吧。」


    黑紅少女微微一笑,露出詭譎陰森的笑容。夢眼有些被那不祥的氣息給震懾住,吆喝一聲發動攻擊。


    戰爭開始了。


    從空無的角度來看,也顯然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


    飛行速度不同,攻擊的射程距離不同。戌井夢眼的攻擊速度快如疾風迅雷,黑紅少女卻輕易便閃開。


    難以置信。


    這世界的準精靈都那麽強嗎?


    空無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隻是在一旁觀看這一場爭戰。


    戌井夢眼以白蒼色為基調的靈裝如今已四處染滿鮮血。染上醜陋的朱,豔麗的紅。


    她感到恐懼。互相廝殺是她所期望的,但眼前的少女卻遠遠超乎預料地難纏。


    「所以說,隻要把邀請函交給我不就解決了嗎?」


    黑紅少女如此宣告。不過,把這個交出去就代表敗北。她就是因為痛恨失敗,不服輸,才一直戰勝至今。


    「才不要!絕對不要!誰要交給妳啊!」


    「那真是傷腦筋呢~~我想參加那場競賽,妳也想參加。有限定名額,我可一點都沒有要跟妳相讓的意思。」


    「明明是後來的,還好意思說什麽相讓!」


    「所以說嘛,隻能開戰嘍。我已經決定要參加競賽了,為此我必須粉碎所有障礙。」


    背脊一陣惡寒。這個準精靈說不通,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不是殺了她,就是被她殺,隻有這兩種選擇。


    「妳這個家夥──!」


    夢眼舉起手中的針劍發動攻擊。她明白,這是有勇無謀。


    因為從方才起,自己的攻擊連一次都沒有擦到過黑紅少女的身體……!


    不過,她想參加那場競賽,嚐到更多勝利的滋味,變得更強。怎麽能在這種地方跌跤。


    自己為了生存,踐踏了許多朋友,以她們的血肉為糧。所以,這個世界的主角,一定是戌井夢眼。


    事到如今,怎麽能敗退……!


    ──傻瓜。妳怎麽就不明白,不是隻有妳一個人會這麽想。


    呢喃聲。


    炸裂的痛楚。開了一個洞。確立自己存在的靈魂結晶【sefira】被奪走。與其說疼痛,更像是一種毛骨悚然的失落感。如果照鏡子,肯定會映出浮現醜陋表情的自己吧。


    「我也是一樣。不對,我的意念反而比妳還執著。想要變強?隻有這樣而已嗎?懷抱著那種無聊又庸俗的願望──還敢站在我的麵前。」


    下墜。


    同時,邀請函被搶走。夢眼立刻伸出一隻手抓住少女的腳。少女一臉不耐煩地想要甩開夢眼的手,而夢眼製止了她。


    「等一下。」


    「還有什麽事嗎?」


    「『告訴我妳的夢想』。我想知道自己的夢想輸給了什麽樣的夢想。」


    狂三微微睜大雙眼,內心一陣動搖。夢眼露出毅然決然的眼神瞪視狂三,像在訴說絕不容許狂三說謊。


    「我的夢想是────」


    狂三將夢想告訴夢眼後,夢眼浮現滿麵的笑容。


    「這樣啊。那我死也值得了。」


    夢眼鬆開手。狂三的身體動了一下,但她沒有資格伸手拉住夢眼。


    失去靈魂結晶的夢眼向下墜落。


    她心想──在空中逐漸分解的感覺,比想像中來得愉快。


    ◇


    一人墜落,一人留下。留下的是黑紅少女,時崎狂三。她如先前所約定的,回到原地。


    「那個,剛才的戌井……」


    「死了。」


    狂三無情地告知。死了啊?被眼前的精靈殺死了啊?實在太缺乏現實感了。大概是因為兩人飛在半空中戰鬥,感覺根本是在奇幻世界中交談。


    「哎呀,妳害怕嗎?」


    空無猶豫了半晌後,對麵帶笑容的狂三點頭。若要說害不害怕,那她應該是非常害怕才對。不過,她卻莫名地感到平靜。眼前的少女並不可怕。不,是不能怕她──有一道聲音對自己如此低喃。


    「不過,剛才妳丟下我,害我非常苦惱!所以不好意思,妳現在必須暫時陪我一下!」


    這次換狂三感到吃驚,不知所措。她不停地眨眼,凝視著空無,宛如一心以為空無理當會逃跑一樣。


    打破沉默的是狂三。


    「這樣啊……我知道了,好吧。反正也不吃虧。」


    空無鬆了一口氣,深深低下頭。


    「麻煩妳了!」


    ──結果,我究竟是誰?


    今後又該如何是好?


    空無提出各式各樣的問題,狂三則是嘻嘻笑道:


    「我當然完全不知道妳是誰,也不知道妳今後該如何是好。」


    「這我明白啦!」


    因為她看起來太過無所不能,空無多少對她抱有一絲期待,結果一下子就破滅了。


    「那個,不好意思,這個城鎮沒有其他準精靈嗎?」


    「當然沒有呀,因為這個城鎮是舞台【stage】。」


    「是喔,舞台。是用來唱歌的嗎?」


    「是呀,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會唱吧~~比方說……會合奏出絕望的尖叫和痛苦的慘叫。」


    「……?」


    少女無法理解話中含意,但她明白狂三是說了什麽可怕悲慘的話。


    狂三似乎也明白這一點,臉頰微微泛起紅暈。


    「忘了吧。」


    「那個……絕望的尖叫究竟是(喀嚓)當我沒說,我會忘記!」


    對方握著槍,隻好順從到底了。別擔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反正也沒人嘛!


    「妳看妳看,已經能看見目的地了~~不過是我的目的地就是了。」


    狂三緊握住少女的手腕。她的手勁強大,握得少女都感到疼痛,但少女拚命忍耐。


    因為她強烈感覺到要是自己拒絕而抽離狂三的手,狂三就會扔下她不管。


    況且,隻要忍受手勁強這一點……被人握著手這件事並不壞。


    聽見已經能看見目的地這句話,少女望向空中。城鎮的中央,林立的現代化大樓中,有一棟特別奇特的建築物。像是尖塔、金字塔般,有些幾何學的味道,怪異至極。


    狂三指向那棟建築物,說道:


    「我的目的地是那棟校舍。」


    「……校舍?」


    「沒錯,校舍。因為那是學校呀。」


    「學校!真的假的!」


    「再真不過了。」


    「哇……」空無吐出莫名其妙的感歎聲。


    「也就是說,我們要上學吧。學校生活很棒呢。嗯,隻要專心念書,什麽都不用想,感覺很棒耶!」


    「妳現在能這麽想,我倒是樂得輕鬆。」


    狂三歪起臉頰,露出一抹邪笑。但少女並沒有餘力去在意這不祥的笑容。


    況且,就算是不祥的笑容,她也完全無所謂。因為沒有什麽比那時感受到的孤獨還要更令人難受。


    校舍中的空氣很冰涼。


    「有開空調呢。」


    「外麵又沒有多熱,支配者【dominion】還真是任性耶……」


    「支配者?」


    聽見陌生的單字,少女歪


    了歪頭,但狂三似乎沒有打算告訴她這個單字的意義。


    不過,從狂三低喃這個單字時所露出的嚴肅表情來推斷,這個單字對狂三而言應該不是什麽好的意思。


    「慎重起見,我再問妳一次。妳真的要跟我一起來吧?」


    「我要去、我要去,我要跟妳去!」


    少女中邪似的立刻回答,令狂三露出有些無言的表情。


    「──那妳就做好心理準備吧。這裏的確沒有妳所害怕的停滯,可是呀,那也絕不是一件好事喲。」


    「……」


    瞬間,少女陷入沉默。


    「我一時興起把妳帶來這裏,但對空空如也的妳來說,負擔太重了吧。」


    「我根本連這棟建築物裏有什麽都不知道。」


    人會害怕未知──但是……


    卻無法畏懼一無所知、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東西。之所以會害怕黑夜,是因為產生潛藏在黑暗的東西「是否會帶給自己痛苦」的這種疑慮才會害怕。


    純真無知的嬰孩不會懼怕看不見、不了解的東西。


    就這一點來說,少女就等於嬰孩。


    就算跟她說應該要害怕,她也不明白到底要害怕什麽。


    狂三思考了一會兒,決定用淺顯易懂的表達方式來說明。


    「……妳討厭疼痛嗎?」


    「嗯,當然不喜歡啊。」


    「那麽,也討厭害怕嗎?」


    「那是當然。」


    「喜歡戰鬥嗎?」


    「咦?」


    狂三不等少女回答,便在她的耳邊輕聲低喃:


    「空無啊,空無,我等一下要去殺準精靈,要去殺一群外形像可愛女孩的準精靈喲。」


    就像剛才殺死的那個戌井夢眼一樣。


    她接下來似乎還要去殺。


    ……但總不能不跟去吧。


    畢竟自己現在隻明白兩件事,那就是「自己沒有記憶」以及「這座城市是仿造出來的,幾乎沒有人類存在」。


    跟著去可能會通往死亡,但回去肯定是死路一條。


    回到那條巷弄,想必會腦袋空空,什麽都不去思考而腐朽吧。那是「不可為的事情」。


    無所事事而死,就算上天允許,自己也無法容許。


    絕對、絕對不能接受。


    ◇


    空無不經意地望向窗外,嚇了一跳。發出朦朧光芒的藍天,仔細一看,竟然沒有太陽,隻是整體都很明亮而已。


    「這個世界,沒有太陽呢。」


    「咦?……是啊。因為太陽太大了吧。」


    「啊~~果然是異世界呢。」


    狂三探頭看空無低喃的臉龐。空無歪歪頭,狂三唉聲歎了一口氣。


    「沒錯。正如妳觀察的,對現在的妳來說,這裏恐怕是異世界吧。」


    「啊,果然如此。」


    「我之後再向妳說明。如果說明得了的話。」


    「哇!」


    令人吃驚的是──


    「這麽多啊……!」


    那裏竟然有學生。


    內部裝潢是日本隨處可見,再普通不過,而且有點老舊的學校教室。並排的木製桌椅,有些肮髒褪色的黑板上寫著龍飛鳳舞的文字。而令空無最驚訝的是,一群坐在教室椅子上,看似年齡相仿的「少女」。


    她們活生生的。


    會呼吸,在活動。無庸置疑是生物,是人類,是同輩的少女。服裝全都不統一,有人穿著類似學校的製服,也有人明顯穿著便服。


    那群少女同時望向時崎狂三和空無。那些視線證明了除了時崎狂三之外,還有其他活著的人,令空無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果然有活著的人。」


    隻要仔細體會,或許就能察覺那些視線全充滿了敵意、惡意,或是殺意,但興奮的空無完全沒有意識到。


    講台上坐著兩具比嬰兒大一點的人偶。一具是穿著紅色和服的人偶,一頭栗色長發,模樣看起來有些溫柔。如字麵所述,與其說「可愛」,用「美麗」形容似乎更為貼切。


    另一具則是金色短發的少年人偶。短褲和雙肩書包是主人的品味吧。這一具不是「可愛」,也不是「美麗」,用「威風凜凜」來形容最為貼切。空無不由得如此心想。


    不過,問題不在於他們的外表。


    最大的問題是,和服人偶揮了揮雙手,隨後輕輕地「自己跳下」講台,走了過來。


    「人偶本來會動……嗎……?」


    「通常是不會動的。」


    沒有線,看起來也不像是用馬達來發動,而是極其自然地像人類一樣走了過來。


    和服人偶開口:


    「──可以請問妳尊姓大名嗎?」


    美麗的和服人偶發出銀鈴般的美麗嗓音說道。空無一再驚愕,已經拒絕思考關於人偶的事。人偶會說話,這是常識。


    「我是新的參賽者,時崎狂三。」


    人偶突然停止動作,玻璃眼瞳窺視著狂三。


    「沒有邀請函,無法參加這場競賽。」


    「哎呀哎呀哎呀,真是湊巧啊。我剛好撿到一張邀請函呢。」


    聽見這句話,除了兩具人偶,其他人全都以剃刀般的視線劈向狂三。


    雖然空無聽不出話中含意,但狂三的意思是:


    「我不費吹灰之力便打敗了足以收到邀請函的強者」。


    人偶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點了點頭。空無總覺得那個動作看起來十分不情願的樣子……雖然她是人偶。


    「……明白了。那位是?」


    狂三笑著回答:


    「她是我的同伴,似乎剛來到這個世界,機會難得,我打算拿她當作誘餌。」


    「沒錯,我是狂三的同伴兼誘餌……誘餌?誘餌嗎!」


    空無連忙大喊。


    「是啊,不想當誘餌的話,虜餌也行。」


    「不是一樣的意思嗎!」


    「幹嘛現在才反應那麽大?說可以不休假又無薪,懇求我把妳當作奴隸、傭人使喚的,不是妳自己嗎?」


    「我沒有懇求妳,也不記得曾經說要當妳的奴隸和傭人!」


    「好了、好了。有什麽關係嘛,這點小事。」


    「踐踏別人的人權,還敢這麽說!」


    對空無投出的懷疑視線逐漸消失。因為像她這樣的存在,是常見的「現象」。


    這世界偶爾會出現失去一切的彷徨羔羊。


    或是,該這麽說吧,「隻保住性命」的彷徨少女。


    「她的靈魂結晶,力量確實如碎石子般渺小。我明白了,就認同她誘餌的身分吧。」


    紅色和服人偶如此回答。


    「感謝您。」


    狂三彬彬有禮地道謝。看來自己似乎也能待在這裏了。空無這才有餘力環顧四周。


    剛才隻意識到是一群年紀相仿的少女,但仔細一看,她們手裏明顯拿著異常的物品。


    那可稱得上是──武器。


    與少女的身軀完全不相襯的巨劍、長矛、強弓──這些還尚能理解,但巨大的木十字架就令人摸不著頭緒了。


    「啪!」突然響起一道破裂的巨響。循聲望去,是站在講台上威風凜凜的人偶拍了拍手。


    啪、啪、啪!


    「各位,這次的參賽人數已滿額。在此截止報名。」


    紅色和服人偶回到講台上,輕柔地告知:


    「抱歉,現在才自我介紹。我叫朱小町,擔任本次競賽的裁判。」


    接著,短發人偶發出凜然的聲音說:


    「我叫呂科斯,同樣擔任裁判。我們兩個說的話,就等於是『操偶師』說的話。」


    聽見「操偶師」這個詞,眾人紛紛表現出複雜的反應。恐懼、不安、膽怯、鬥誌、憎惡,其他各式各樣的情緒在教室內流竄。


    「那麽,現在依序點名。點到名字的人請舉手,開始自己介紹。另外,我們會指出謊報的武器和靈裝。」


    呂科斯將視線移向朱小町。朱小町單手拿著名單,在教室內慢慢走動,開始點名。


    「座號一號,雪莉?姆吉卡,請站起來。」


    「有!是我、是我!」


    褐色少女精神奕奕地舉起手。令人聯想到巴西係的風貌與爽朗的聲音,笑容天真無邪,從口中微微露出的虎牙也強調出她的可愛。


    服裝非常簡樸,粉紅色的t恤搭配黑色緊身褲。與其說年紀相仿,看起來年幼許多。


    她手上拿著的是嵌上巨大鏡片的──


    「那是放大鏡……嗚呀!」


    「安靜。」


    空無輕聲低喃。狂三隨意掐了一下她的大腿。總之,雪莉站起來向所有人點了點頭,比出v字手勢。


    「我是第五靈屬,雪莉?姆吉卡!武器是無銘天使〈炎魔虛眼【sekhmet】〉;靈裝是〈火焰靈裝?二八番【yaqut】〉!然後,呃……要算殺掉的人數嗎?」


    她語氣爽朗地說出駭人至極的


    話語。


    「那個……她是在開玩笑……」


    「……並不是呢。」


    「興趣是存錢!我要努力存錢,撫養兄弟姊妹!」


    空無頷首,心想她搞不好是個好孩子呢。


    此時,呂科斯發出尖銳的聲音指摘:


    「她沒有兄弟姊妹。」


    空無這才明白她原來是壞孩子啊。


    「啊哈哈哈哈。被拆穿了啊~~」


    雪莉毫不在意自己說謊以及謊言被拆穿,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座號六號。」


    「有、有!」


    少女站起來,向人偶低頭鞠躬,接著也向周圍點頭哈腰。說老派雖然很沒禮貌,但她一身散發出土氣的白色水手服和深藍色長裙,簡直是傳統到不行。


    發型也與那身製服相稱,是古樸的三股辮。微微下垂的眼角使她看起來十分溫和──但是,卻有一點極為致命的突兀感。就是她的裙子腰際懸掛著釋放出銳利光芒的環狀刀刃。


    「……請問,那個是什麽?」


    「那是戰輪【chakram】,古印度的投擲武器。」


    「我是第八靈屬,礪波篩繪。武器是無銘天使〈風聲戰輪【sylpheed】〉;靈裝是〈風威靈裝?四三番【sky walk】〉。興趣是裁縫和烹飪。」


    空無不由自主地拍手。篩繪微微一笑,揮了揮手。


    空無心想,這次她肯定是個好人了吧。


    「順帶一提,她擁有戰輪,可以砍掉妳的頭喲。」


    「呃,可是,即使如此,我還是想相信她是個好人……!」


    如果世上不全是可愛、善良又乖巧的人,她大概活不了多久。


    這樣的預感深深籠罩著空無。


    「座號十一號。蒼【ao】……嗎?」


    「……蒼【tsuan】。第十靈屬,蒼。」


    少女低聲回答朱小町提出的問題。她光彩奪目的發絲隨風搖曳,眼神似乎下定決心麵對任何事物都要冷淡以對。銳利的美貌有一種虜獲男女目光的魅力。


    「請妳站起來自我介紹。」


    呂科斯說完,蒼便一語不發地站起來。


    她的手上拿著長柄武器斧槍,是結合銳利的長矛與戰錘的複合武器,要毆打還是刺擊都能自由運用。


    空無驚歎地望向蒼──與她四目相交。心髒跳得特別強烈恐怕不是因為難為情或害羞,而是因為蒼太過可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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