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族領地蘇醒後,我的日子過得十分安穩。


    因為我的保護者是在魔族領地中特別富裕的公爵家,所以生活上沒有任何不便的地方。


    還在哥布林村的時候,光是要活過每一天都得拚盡全力,戰士們都是賭上性命才取得食物。


    相較之下,我明白這種食衣住行完全無虞的生活實在是非常奢侈。


    可是,我不能一直依靠別人的施舍過活。


    雖然我被憤怒支配,差點就要沒命了,卻還是幸運地恢複了理智,撿回一條命。


    既然還活著,那我想要拚盡全力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我透過魔王愛麗兒小姐的關係加入軍隊,在軍中發揮長才。


    這是能讓我獨立自主的最快方法,對於目前隻有戰鬥能力這個優點的我來說,這是份條件不錯的工作。


    於是,我離開原本寄居的公爵宅邸,投靠軍隊。


    在戰鬥能力上,我毫無問題。


    即使憤怒這個技能被蘇菲亞小姐封印,我的能力值似乎依然高於他人。


    再加上我還有能用武器煉成創造魔劍這個優勢。


    身為軍隊指揮官的布羅將軍不知為何很中意我,讓我相當順利地融入了軍隊。


    隻不過,我還有個無論如何都得克服的課題。


    「大魔法。妨礙遠距離投擲。」


    「大魔法。妨礙遠距離投擲。」


    軍隊裏的同事緩緩將話語說出口,我也跟著複誦一遍。


    我現在在做的事情是練習說話。


    我還不太會說魔族的標準語,也就是魔族語。


    我的故鄉是哥布林村。


    平常使用的語言當然是哥布林語。


    雖然我在被布利姆斯拘束的期間學會了人族語,但魔族語跟人族語和哥布林語都不一樣。


    如果連日常對話都辦不到,就沒辦法在軍中工作。


    雖然軍中也有會說人族語的人,但我果然該入境隨俗。


    在公爵宅邸寄居的期間,親切的仆人們也有教我魔族語,讓我至少能夠應付日常對話。


    可是,我還沒能完全記住那些專業術語。


    因為在軍隊裏服役,我必須記住軍隊常用的陣形與戰術之類的術語才行。


    於是,我拜托親切的同事,像這樣在空閑的時候教我魔族語中的軍用術語。


    雖然我不認為學習語言有那麽容易,但總是得踏出第一步。


    不過,我的決心卻撲了個空。


    「大概就是這樣。常用命令你差不多都記住了吧?」


    「是啊。」


    聽到對方說出魔族語,我同樣用魔族語回答。


    我的腔調很奇怪,雖然簡單的問答還行,但要說出一大段話就有困難了。


    不過,如果隻是聽的話,就算別人在對話中摻了軍用術語,我也能夠大致理解他們在說什麽。


    雖然學會日常對話時也是這樣,但我學習的速度快到連我自己都嚇一跳。


    我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學會魔族語,有幾個重要因素。


    首先是記憶這個技能。


    記憶這個技能可以加強記憶力,雖然效果不起眼,但非常實用。


    記憶力在學習上是相當重要的能力。


    如果別人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能記得,就能借此學習語言。


    我的記憶力好到連自己都驚訝的地步。


    如果我前世也有這麽好的記憶力,考試應該就會變得更容易應付了吧。


    雖然我前世時隻會說一點學校教過的英語,但現在卻成了能說好幾種語言的多語言者。


    人生還真是難以預料。


    而那段前世的記憶,也成了我能順利學會魔族語的重要因素之一。


    學過日語和英語這些不同的語言,在異世界似乎也能派上用場。


    隻要在國文課上學過主語和述語這些概念,並且在英文課上學到不同於日語的文法,便能將那些概念也套用在異世界語上。


    身處在無法接受教育的立場後,我才明白日本的教育製度有多麽進步。


    此外,魔族語和人族語差異不大也是一大原因。


    不但文法類似,有些單字也是重複的。


    這應該不是偶然吧。


    考慮到魔族與人族的起源,我猜這兩種語言應該是從同一種語係分別演化而來的。


    抑或是以一種語言為核心,夾雜了許多種語言,在漫長的曆史中歸於統一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我就覺得魔族語中或許也充滿了曆史的足跡。


    「對了,布羅大人最近好像也拚命在學人族語。不過,他學得似乎不太順利。」


    正當我忙著遙想魔族語的曆史時,同事不經意地說出這句話。


    想起其中緣由的我不由得苦笑。


    看來拜托蘇菲亞小姐翻譯的那件事讓他相當不爽。


    不過,這事關布羅將軍的名譽,我不打算說出這件事。


    更何況事情還是因我而起。


    對此,我對他感到有些過意不去。


    「啊,看到了。」


    同事看著前方如此說道。


    我跟著看向前方,在遠方看到有如城牆般的東西。


    「敵軍築起城牆了,看來他們似乎想打守城戰。」


    我們目前正以軍隊的身份采取行動。


    進軍地點是據說有叛軍潛伏的北方城鎮。


    然後,仿佛要證實情報是正確的一般,原本不存在的城牆團團圍住了城鎮。


    「看來這會是一場硬仗。」


    同事露出緊張的表情。


    麵對這場加入魔王軍後的首戰,同時也是憤怒被封印後的首戰,我也稍微緊張了起來。


    「突擊!突擊!」


    分隊長的呐喊聲四處回蕩,像是要蓋過那道聲音一樣,激烈的怒吼聲與戰鬥的聲響響徹雲霄。


    周圍充滿著令人渾身刺痛的緊張感,而敵我雙方身上發出的熱氣,仿佛要把這一切全都吹散。


    那是燃燒著生命的火焰。


    在賭上性命的戰場上,他們互相爭奪彼此的生命。


    敵軍被同伴的劍斬斷骨肉,熟識的同事一邊流著血,然後身體變得僵硬。


    如果是在前世的話,這將會是我未曾見過的地獄光景。


    然而……


    「就隻有這點程度嗎?」


    我無意中脫口說出這句話。在別人耳中,這口氣應該十分冰冷吧。


    如果隻是冰冷的話,這種口氣或許反倒適合這個戰場。


    隻不過,我很清楚自己的口氣中泄漏出了失望之情。


    在自言自語的同時,身體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我使用空間魔法中的空納,也就是近似於道具箱的技能,取出存放在裏麵的魔劍。


    雖然憤怒這個技能被封印了,但我天生擁有的武器煉成技能與其他技能都能自由使用,等級也提升了。


    在練習魔族語的同時,我還提升了空間魔法的等級,不斷累積魔劍的存量。


    我原本還擔心這些努力是否管用,但那也已經是過去式了。


    丟出的魔劍刺進城牆,猛然爆炸。


    不愧是用魔法之力打造的城牆,防禦力強到不像是急就章的產物。


    可是,就連那麽堅固的城牆,都因為魔劍的爆炸而崩塌了。


    然後,我方士兵殺進城牆上開出的洞,不斷攻破敵軍的防線。


    看來我的魔劍十分管用。


    不,別說是管用了,在單兵戰鬥中,火力可說是強過頭了。


    不但能夠輕鬆破壞城牆,還順便炸飛了躲在後麵的數名叛軍士兵就是最好的證據。


    ……我原本以為這種量產型炸裂劍隻能用來牽製敵人,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威力。


    看來我似乎遠比自己想的還要厲害。


    雖然我在軍隊的訓練中就隱約察覺到這個事實,卻沒想過會有這麽大的差距。


    作為提升了生產數量的代價,量產型炸裂劍的威力降低了。


    用魔劍煉成技能創造出來的魔劍品質,取決於創造時灌注的mp的量。


    我目前創造出的最棒的魔劍,當然是幾乎灌注了所有mp的極品。


    相較之下,量產型炸裂劍隻是我因為舍不得浪費mp全滿後,那些因為自動恢複而多出來的mp,才隨手打造出來的東西。


    而我隨手打造出來的東西居然可以讓我軍取得這麽大的優勢。


    當然,炸裂劍並不弱。


    把原本能一直用到壞掉的魔劍透過自毀來提升威力,因為這樣的特性,就其mp消耗量而言,炸裂劍的威力算是非常大的。


    而且雖然製作費時,但使用魔劍不同於使用魔法,不需要詠唱的時間,在戰鬥中具有很高的效率。


    不過,就算考慮到這些優點,我也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量產型炸裂劍對敵人造成有效打擊的景象。


    麵對姿態優美,卻受到堅硬鱗片保護的冰龍時,炸裂劍完


    全無法造成傷害;麵對雖然身材嬌小,卻兼具壓倒性速度與力量的少女時,炸裂劍甚至無法將她卷入爆炸之中。


    我隱約想起了自己受到憤怒支配時戰鬥過的對手。


    雖然沒辦法完全想起來,但腦海中還留有那些戰鬥的片段記憶。


    以及她們的強大。


    正因為有那段記憶,我才會認為現在這個因為憤怒被封印而大幅弱化的我很弱。


    可是,我必須修正自己的認知。


    不是我弱。


    是她們太強了。


    然後,以一般的標準來說,就算是弱化的我,似乎也還是相當強大。


    因為不知道變弱的自己還有多少戰力,讓我一直都很緊張,就算現在會感到失望應該也是沒辦法的事吧。


    我會失望的原因也不是隻有這樣。


    我拿出新的炸裂劍,丟向城牆加以引爆。


    城牆被單方麵破壞掉,叛軍也受到了壓製。


    但他們並非毫不抵抗。


    在敵人的拚死反擊之下,也有些同事因此喪命。


    我看到在路途上教我魔族語軍用術語的同事身影。


    背部插著刀刃俯臥在地上的他,已經不會再爬起來了。


    他死了。


    即使在這個有著rpg般係統的世界……不,正因為是在這個世界,才沒有可稱作是恢複魔法的標準配備的複活魔法。


    換句話說,一旦死掉就完了。


    已經死掉的同事不會複活。


    然而,我內心的動搖比自己想的還要小。


    親眼見到對我很好,而且如字麵所示同吃一鍋飯的同事死去,我的心卻沒有太大的動搖。


    真不曉得我是該開心自己的內心並非毫無動搖,還是該感歎自己變得冷酷了。


    比起前世的我,又或者該說,比起哥布林村時代的我,現在的我冷酷多了。


    不但變得對殺人這件事毫無猶豫,就算見到熟人被殺,也不太會受到太大的打擊。


    我並沒有完全看開。


    不過,我想這肯定是因為我早已下定決心。


    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決心。


    隻不過,雖然下定決心是好事,但我到現在都還不曉得自己到底能做什麽。


    「比起那種事情,現在得先專心麵對眼前的戰鬥。」


    雖說感到失望,但在戰鬥時失去注意力並非好事。


    我刻意出聲提醒自己,重新打起精神,將目光移向戰場。


    迅速環視周圍後,我發現就隻有城牆的其中一角遭到了相當激烈的抵抗。


    從城牆上放出的無數魔法,對試圖接近的士兵們造成了重大的傷亡。


    猛然一看,我發現那些魔法的威力與連擊速度都跟其他地區完全不一樣。


    看來那裏似乎是由叛軍的主力魔法部隊負責鎮守。


    利用我用炸裂劍在城牆上轟開的洞,其他地區的友軍都順利地攻進去了。


    要完全攻陷城鎮也隻是時間的問題吧。


    既然如此,與其對有可能波及友軍的地區展開追擊,我不如前去攻打那個還沒打下的地區。


    我從空納中取出新的炸裂劍,朝向抵抗依然激烈的城牆一角扔了過去。


    雖然有一段距離,但憑我現在的能力值與投擲技能的等級,應該丟得到才對。


    可是,飛過去的炸裂劍被從城牆內側放出的魔法擊中,在千鈞一發之際被引爆了。


    隻要能再稍微靠近一些再爆炸,就可以對城牆多少造成一點損傷了。


    真可惜。


    不過,能夠得知那裏有著能夠把飛過去的炸裂劍攔截下來的魔法師,也算是有收獲了。


    那家夥似乎挺厲害的。


    隻不過,比起我在人族領地遇到的老魔法師,還是遜上一截。


    如果是現在這個比對付那位老魔法師時還要更強的我,這裏的魔法師們不會讓我感到太大的威脅。


    話雖如此,既然憤怒這張王牌已經被封印,那我就不能掉以輕心。


    因為在這個世界,人會輕易地失去生命。


    所以,雖然可能會用力過猛,但我一點都不打算手下留情。


    我接著取出兩把炸裂劍,同時扔了出去。


    然後衝向城牆。


    在奔跑的同時,也不忘再次取出新的炸裂劍。


    雖然一邊移動一邊使用空納是件頗為困難的事情,但要是辦不到的話,我儲存的大量魔劍——這些重要的武器就等於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幸好空納不同於其他空間魔法,在操縱上較為容易,隻要做過練習就能勉強辦到。


    隻不過,從空納取出魔劍依舊很費力,會讓我在一瞬間露出破綻。


    我最後的目標是練到可以像呼吸般自然地取出或放入魔劍,但那還是很遙遠的事情。


    可是,即使會露出破綻,現在的我依然能夠從容應付。


    我扔出的兩把炸裂劍在抵達城牆前就被打下。


    剛才扔過去的炸裂劍似乎讓敵人提高了警覺,我這次明明多丟了一把,卻在離城牆更遠的地方就被擊落。


    不過,也就隻是這樣罷了。


    敵人似乎沒有餘力對付衝向城牆的我。


    利用這個機會,在奔向城牆的同時,我不斷擲出炸裂劍。


    我一邊奔跑一邊從空納取出炸裂劍,然後丟向敵人。這種高難度的動作,我實在沒辦法左右手同時做,所以一次隻能丟出一把炸裂劍。


    雖然攻擊次數減半了,但隨著時間經過,我離城牆越來越接近,炸裂劍的飛行距離也會變短。


    隻要距離變短,炸裂劍抵達城牆的時間就會變短。


    換句話說,敵人能夠攔截的時間也會變短。


    發動魔法需要時間。


    如果要擊落飛過來的東西,就需要耗費更多的精神。


    相較於隻要投擲就行的炸裂劍,對方不但需要時間才能發動魔法,還必須精準地擊落飛過來的炸裂劍,可說是我占了優勢。


    由於我也必須使用空納,所以差距實際上並沒有那麽大,但是對還得應付其他士兵的叛軍來說,這些微的差距應該相當致命才對。


    如我所料,我丟過去的炸裂劍數量越多,對方就越是無力攔截,最後終於在城牆附近爆炸了。


    雖然逃過被直接擊中的命運,但爆炸的餘波還是讓城牆上出現些許裂縫。


    比起看得到的損害,在城牆後方戰鬥的叛軍肯定受到了更大的打擊。


    爆炸氣浪應該會從用來發射魔法的縫隙鑽到牆後,要是在那種近距離下聽到爆炸聲,聽力也會受到影響。


    這樣應該會讓敵人陷入不小的混亂。


    雖然這些都無法造成直接的傷亡,但是對需要集中注意力的魔法師來說,也絕對不是什麽小傷。


    而我這個人並沒有溫柔到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緊接著扔過去的炸裂劍沒有被魔法攔截,就這樣刺進城牆炸了開來。


    城牆崩塌了。


    躲在城牆後方的叛軍也一起被卷入了炸裂劍的爆炸之中。


    然後,當揚起的塵埃散去時,我已經抵達剛才還是城牆的那個地方,走了進去。


    手上拿著近身戰用魔劍。


    有別於用過就丟的炸裂劍,這可是我幾乎耗盡mp完成的傑作。


    右手是炎刀,左手是雷刀。


    隻要灌注mp,就能瞬間施展出威力不亞於炸裂劍的火焰與雷電攻擊,是我的其中一張王牌。


    理論上,一旦被敵人靠近身邊,魔法師就無法發揮實力。


    雖然我的魔法係能力值其實高過物理係能力值,但那是因為武器煉成必須耗費大量mp,才會自然變成這種結果。


    利用這些充足的mp製造魔劍,在用魔劍打近身戰的同時,還能迅速發動威力高過魔法的一擊——我自認這才是我的長處。


    因此,隻要能夠接近敵人,我就贏定了。


    我迅速環視周圍,把那些因為爆炸而死去,或是身受重傷動彈不得的家夥擺到一邊,襲向身旁那些看起來沒受什麽傷的敵人。


    「呀啊啊啊!」


    「慢……慢著!」


    披著兜帽的家夥們毫無抵抗之力,隻能就這樣被我接連斬殺。


    雖然我覺得那是魔法師的正確打扮,但這個世界並沒有穿上鎧甲會讓魔法威力減弱之類的限製。


    事實上,某些家夥也在兜帽長袍底下穿了鎧甲。


    但他們不知為何全都戴上兜帽,遮住了臉孔。


    盡管感到狐疑,我也沒有停下揮刀的手以及前進的腳步。


    不久後,一名腦袋被砍飛的兜帽男子人頭落地,露出藏在兜帽底下的臉孔,讓我知曉了這些家夥的真實身份。


    正確來說,不是因為臉孔,而是因為耳朵。


    「妖精?」


    男子的耳朵跟人族與魔族的都不一樣,又長又尖。


    跟傳說中的妖精特


    征完全相符。


    雖然詳細情況我不是很清楚,但魔王愛麗兒小姐似乎跟妖精處於敵對狀態,當我幾乎被憤怒支配的時候,也曾經意外與妖精有過一戰。


    這些妖精為何會在這種地方跟叛軍並肩作戰?


    雖然不是很清楚其中緣由,但我該做的事情不會改變。


    隻要打倒敵人就行了。


    「笹島同學!」


    然而,一道聲音讓我停手了。


    我聽到有人呼喚我早已舍棄的前世名字。


    「拜托你住手!」


    我舉起不知不覺停住不動的刀子。


    然後,一道嬌小的人影鑽進正要被殺死的兜帽男子和我之間。


    我不認識這位拿下兜帽的妖精小女孩。


    不,我想起來了。


    我記得當我在人族領地,把一群妖精誤認為是正在埋伏我的人族集團,將他們殺得潰不成軍時,好像見過這樣的女孩。


    當時好像也有人呼喊我的名字。


    因為憤怒的影響,我的意識混濁不清,害我以為那是幻覺與幻聽,看來事情並非如此。


    「報上名來。」


    我一邊將刀尖指向妖精少女,一邊用日語質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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