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點用來住宿的房間和外邊的賓館自然不能比, 寬敞的麵積, 柔軟的大床, 落地窗, 外加獨立的浴室。


    每天都會送進來的鮮花,盡量舒心的裝飾和服務。


    當然, 價錢也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起就是。


    大白天的房內窗簾就被拉上, 天眼直接現形在空中, 投影到對麵牆上, 一個神裔在活動身體。


    聞人訣站在房中央, 正跟著投影中的神裔做動作。


    盡全力拉伸著自己的身體。


    維端在空氣中碎碎念:“您都不擔心十七區那邊的情況嗎?”


    “呼!”長長籲了口氣, 抬起自己的腿, 聞人訣單腳換了個姿勢。


    維端:“這都到了第十區了, 您就不想去傳說中的王城鹽城看看嗎?”


    這套動作很慢, 做著卻異常吃力。


    維端說過,若是熟練了, 對身體的韌度增強是很有好處的。


    神眼能量溢散造成的後遺症,讓他對自己身體強度的增強變得更發重視。


    折疊出一個人類難以完成的姿勢, 聞人訣改變著自己的呼吸。


    維端:“您之後打算怎麽收拾老鼠?他會不會在事後報複我們?”


    “呼~”


    喘息一聲後仰起身子, 從地上爬起, 他徑直走到窗前, 拉開簾子,低垂著腦袋看下邊車流, 靜默半天後, 又突然扭身離開, 打開浴室門,把身後跟著飛來的天眼關在了外頭。


    “真是糟糕的脾氣!”維端繼續碎念。


    ……


    這幾天他們幾個都老實呆在自己房內,吃的也都是讓人送上來。


    等估著差不多時間,書易敲開了聞人訣的房門。


    在直愣愣看著人半天後,閉了下眼,再抬頭時,他露出絲笑容,異常平靜的喊了聲:“主上,咱們去下邊吃吧?”


    這裏沒有外人,也不是他必須喊主上的場合。


    套著件白色t恤,牛仔褲,腳踩白色布鞋,聞人訣渾身洋溢著青年人的朝氣,除卻那張臉,書易暗暗覺的可惜。


    輕點耳垂,當著人的麵,銀色麵具攀爬上臉,聞人訣點了下頭,對他的突然認主似乎沒什麽特別情緒。


    經過幾天休息吳豆已經恢複,正寸步不離的跟著書易,見主上出來,側身讓到了一旁。


    一行人先去四樓吃了飯,因為位置隔得比較遠,倒是沒聽說什麽。


    可等坐電梯到了一樓大廳,幾人都察覺到了絲不同。


    不管是卡座上的還是散台上的客人,似乎都在議論著什麽。


    雖跟以往一樣熱鬧,但總能從中感覺出點不一樣的氣氛。


    聞人訣居中坐下,吳豆和書易一左一右在他身旁落座,三個親衛站在卡座邊上,戒備著周圍。


    等水果酒水一一擺好,聞人訣對著吳豆點了下頭。


    吳豆起身,附到個親衛耳旁,低聲嘀咕了幾句。


    那親衛走遠,不一會兒就帶著個黑色短發,戴著耳釘的少年人走了過來。


    那少年長的俊俏,五官精致,穿著緊身皮褲,脖子上還掛著條銀亮的鏈子,等到了卡座,黑眸轉了一圈,乖巧的直接坐到了聞人訣身旁。


    甜笑著彎身倒了杯紅酒,白暫手指拿著,倚身靠到人身上,把杯子湊上,就要喂人喝酒。


    聞人訣伸手擋了下,自己拿過酒杯,看著他沒甚波動,隻說了兩個字:“坐好。”


    本還嬌弱無骨,看著柔軟乖巧的男孩子一瞬收起媚意,端端正正坐著,雙手放在膝蓋上,很是老實。


    聞人訣自己往外坐了點。


    書易看著搖了搖頭,這孩子頂多十四五,但看來已經老練的不行,也不知在這樣的環境下呆了多久。


    無聲歎息,他開口問道:“今晚上大家似乎異常亢奮,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


    那男孩子剛來卡座見居然坐著三個男人,可隻找了他一個人伺候,心中還有些慌,後來看領頭的人似乎沒那意思,但他還是沒鬆了警惕,也不知道人是不是想換個口味,比如清純這一款。


    調整好自己模樣,他暗暗祈禱今晚是個大頭。


    沒成想,卻等來了這麽個問題。


    看來……真不是來找自己“玩”的?眨了眨眼,他脆聲回道:“你們不知道嗎?咱們王區的王……居然強迫了首執者。”


    說著男孩還無法控製的搖了搖腦袋,歎道:“真是沒想到,首執者跟王居然是這種關係,我還以為他們大人物都很高貴。”


    雖然他自己就是幹這個的,但在他心中做這種事情很低賤,半是感歎,半是震驚的,他繼續說了句:“首執者這樣尊貴的人,為什麽……大家都在傳說,他的地位其實就是靠這樣才得來的。”


    惡意就是如此,隻要聞著點風頭就會肆意揮發。


    古知秋,古家三子,要什麽沒有?江盛死後,他大權在握鼎力扶持的江柏峯上位,可下麵人又哪裏知道什麽,隻看到了你們之間的齷齪,並陰暗的去猜測,還把猜出來的說成鐵板釘釘。


    比你當事人還要肯定發生的一切。


    這樣“難看”的事情,是發生在他們這些往日裏絕對觸摸不到的階層,那些真正高貴的人身上。


    看吧,你們不過如此,你們和我們一樣在泥裏掙紮,不比我們幹淨。


    有血,狼自然就來了。


    古三年紀不大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服氣不甘心的人又哪裏少了?


    這些人如今,哪裏坐得住?


    老鼠的消息散播隻是一時,後麵的推波助瀾,卻全是十區自己人。


    “咳咳……”看幾人似乎感興趣,男孩子湊近了一點,低聲問:“你們想看照片嗎?有人賣的,就是……有點貴。”


    看人畏縮模樣,眼中卻閃爍著貪婪光芒,吳豆二話沒說直接從懷中掏出遝錢放到台幾麵上,命令道:“你去把人帶過來。”


    “是是是,我馬上去,馬上就去!”幾乎是用蹦的,男孩一把抓過錢,幾個轉彎就消失在了卡座間。


    書易平視著遠處,目無焦點,情緒有些低落。


    他可憐惋惜這個叫古知秋的男人,明明幹淨凜然不可侵犯大權在握意氣風發,卻……遭受了這樣難堪的事情,這樣惡劣的言語和目光包圍。


    他的家族,他悉心維護的君臣關係,他所看重和保護的一切,瞬間全成倒戈的力量,質疑他的能力,懷疑他昔日奉獻,否認他曾經全部的付出。


    何其可悲?


    以這樣的方式……


    男孩很快回來,身後跟著個高瘦男人,等到了卡座,那男人點頭哈腰的問好,書易不耐間抬頭看他,才注意到人還是個鬥雞眼。


    “嘿嘿嘿……”男人搓著手,獻媚道:“各位大人好,聽說你們要買照片?找我那就對了,我這裏外邊流傳的所有都有,五百一張,絕不還賬。”


    “開玩笑?”吳豆愣了一愣,粗重道:“你賣人呢?五百一張?”


    “那就沒辦法了,大人啊,我們賣這個風險可是很大的,前兩個小時還有王權的人來查呢,被抓著了可是要當場擊斃的,小人這可是豁出命的買賣。”鬥雞眼直直看著吳豆,直把人看的渾身不舒服。


    “吳豆,把錢給他!”書易不喜這人,隔著點距離都能聞到他身上汗臭味。


    且曲著腰彎著背,講話語氣和動作就透著猥瑣。


    吳豆都想來硬的,但想來跟這種人犯不上,從懷中掏出遝錢,扔到了台麵上。


    鬥雞眼男人很快把錢拿在手上,吐了口唾沫,當麵點起錢來。


    書易看的惡心,挪了下身子,朝著聞人訣那邊坐了坐。


    那男人毫無自覺,露出口壞牙,滿意笑道:“這裏夠買兩張的,各位大人就是爽快。”


    小心翼翼從腰中抽出兩張照片放到桌上,書易本想伸手拿,餘光看到照片上赤\\裸的肉體,翻騰的水花,頓了頓後放棄了。


    雙手平攤在沙發背上,聞人訣半歪著腦袋沒反應。


    鬥雞眼男人左右看了看,不死心的賊笑兩聲,又小心問了句:“各位大人還要嗎?我這裏還有五張不一樣的。”


    吳豆現在是想殺人了,看了毫無反應的主上一眼,無奈又掏出幾捆錢,直接砸向人,罵了句:“滾!”


    那男人也不介意,這次倒不點了,直接把錢塞進懷裏,把腰中照片全部拿出放到台幾上後,立馬就起身走了。


    帶他來的少年早看直了眼,沒想過這夥人出手這樣大方。


    扭捏著還不肯走。


    吳豆臉色黑沉,但還是一字沒有的又拿出幾張錢,扔到地麵。


    少年趴下身,也不管會不會髒了衣服,撿起錢後又原地行了個禮,笑容滿麵的離開了。


    等人全部打發了,聞人訣才動了動。


    吳豆拿過台麵上的照片,先看過後彎身遞了過去。


    聞人訣兩指夾著接過,一張張翻看,露在外麵的半張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


    前兩張照片隻能看出一具褐色身體和白色肉體間的糾纏,後麵幾張……就有些不堪入目。


    書易不願意碰那幾張照片,隻好探著腦袋,湊到聞人訣身前去看。


    照片翻動的慢,最後一張上,相連部位居然都看的非常清晰。


    麵色雪白,書易突的一把拽過聞人訣手上照片,把那一張撕了個稀巴爛。


    吳豆傻了眼,半天後吞了口唾沫,緊繃著身子一時沒了響動。


    這書先生……也太大膽了。


    硬著頭皮,他小心翼翼去看主上臉色。


    聞人訣雙手還舉著,目光還落在手指上,最後那張照片就已經被人奪過,碎成片,灑落在地了。


    書易百感交集,他很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如今卻是再壓抑不住,尤其這樣的結果當中還有他的一份力。


    他對古三有相惜之情,同為輔佐之臣,他知道這樣的事情代表著什麽!這是比要了人命更為殘酷的事情,擊潰的是那個傲骨男人的整個人生。


    那樣孤高驕傲的人……書易不敢去設想他如今的心情。


    聞人訣慢半拍的扭頭去看人,書易就已經“噌”的站起,看也不看身邊幾人,硬氣道:“我身體不舒服,先回房間休息!”


    話未完,人就已經跨了出去,步伐邁的很大,頭也不回。


    吳豆忐忑不安,“這……”了聲後,垂首無言。


    瞥了眼還立著的幾個親衛,聞人訣對著書易背影側了下頭,吩咐了句:“跟上去。”


    “是!”三個親衛一起行禮,而後很快的追著人背影跑了過去。


    吳豆如坐針氈,見著這一幕才算輕鬆口氣,仔細觀察了會主上表情,半天後才敢出聲問了句:“主上,您不生氣嗎?”


    “生氣什麽?”聞人訣眼還看著手中照片,壓根沒在意剛才發生的,對他來說書易的鬧脾氣不傷利益,在對方眼中,這樣的計策本身就跟三觀不符,可書易還是幫著實施了,誰人沒有脾氣?偶爾發泄,隻要能夠分得清輕重,不損及要達成的目標,隻是對自己不敬而已,何須在意?


    人既然已經認了自己為主,總該多幾分包容。


    看他是真沒往心裏去,吳豆自然不會再沒事找事。


    看照片被扔回台麵,他輕聲問了句:“如今事已辦完,我們何時回去?”


    出來見識世麵是很好,但他也放心不下自己在十八區的戰隊。


    聞人訣正在考慮這個事情,平緩著回了句:“等再見老鼠一麵就即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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