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宋》也超好看哦~


    沒見著兕子她們, 李元嬰把飯菜搬到李治案上和他擠著吃,悄悄和李治嘀咕:“我覺得杜荷不太靠譜。”


    李治拿李元嬰擠過來磕叨的行為沒轍, 哧溜一口吃掉夾起來的湯餅, 猶豫了一下才說起白日裏聽到的事兒。杜荷和房遺愛年紀不大,卻已經各自投到李承乾和李泰手底下,這讓李治覺得有點難過。


    李元嬰邊聽李治把事情娓娓道來,邊夾起一片湯餅往嘴裏送。這年頭的湯餅和後世的麵條差不多,把麵片壓得扁扁地放進沸騰的湯水裏煮熟, 香噴噴的,又挺有勁道,李元嬰還挺喜歡吃。


    等李治把事情說完了,李元嬰恍然點頭:“怪不得你今天怪怪的。”他對此不甚在意,滿不在乎地說, “就算家裏隻有個破茅屋, 兄弟間也可能搶破頭,一點都不稀奇。何況, 你們上頭還有你們父皇做示範呢。”


    李治聽李元嬰這麽說,差點沒嚇得捂住他的嘴巴。他語氣都帶上了懇求:“幺叔,你在別人麵前可別這麽說話。”要是他父皇聽到了,非得把李元嬰的皮扒了不可!


    李元嬰道:“我又不是傻子, 怎麽會和別人說這些?”他換了個姿勢, 盤腿舒舒服服地坐好了, 才接著和李治分享自己的看法, “要我說, 給我我也不幹呢,你看你父皇現在多累啊,天天要和你舅舅他們討論政務,時不時還得一大早上朝;想要去打個獵吧,老魏追著他噴;想要迎個人進宮吧,老魏還追著他噴!那麽累人的位置,做什麽一個兩個都搶著坐?”


    李治聽李元嬰這麽說完也覺得有點可怕,但還是下意識地反駁:“也不都是這麽累的。”


    李元嬰奇道:“你莫不是也想爭一爭?”


    見李元嬰一副“你要想爭可得早點告訴我,我好離你遠點”的表情,李治正色道:“不管大哥、三哥,還是四哥他們,都比我要厲害得多!論長論賢都輪不到我頭上,我爭什麽?”


    李元嬰這才好好兒把晚膳吃完,與李治到禁苑中邊散步邊把話題拉回正題上。


    李元嬰還是覺得杜荷不適合城陽。


    城陽性格有點內向,又十分純善。


    可從杜荷今天的表現來看,一來他有著超出年齡的野心,想來是因為杜如晦早逝,自己撈不著好前程,心裏很不甘心;二來又衝動易怒,連在李二陛下麵前都能尋機對房遺愛下狠手,絕不是那種能好好過日子的類型。


    這樣一個人,怎麽看都不是城陽的良配。


    李治知道李元嬰的分析很有道理,擰眉道:“父皇時常緬念萊國成公,怕是不會悔這樁婚事。”杜如晦死後被追封為萊國公,諡號“成公”,李治便稱他為萊國成公。


    李元嬰沒見過杜如晦,隻聽說過杜如晦的一些事跡。他直搖頭:“爹是爹,兒子是兒子!你還是你父皇的兒子呢,能一樣嗎?你父皇可有十四個兒子!至於女兒,那就更多了,隻比我上頭的姐姐少一點點而已。”


    這麽多兒女,李二陛下肯定是不能一一把關的,大多是看個家世就許了。別的李元嬰管不來,兕子她們他是管定了,不靠譜的堅決不讓嫁,管他姓杜還是姓房!


    說起來,今天鬥毆的兩夥人之中其實還有一個準駙馬:房遺愛。


    李二陛下對功臣的愛重體現在嫁公主上——


    襄城公主嫁了蕭瑀之子。


    長樂公主嫁了長孫無忌之子。


    豫章公主嫁了唐儉之子。


    巴陵公主嫁了柴紹之子。


    清河公主嫁了程知節之子。


    反正公主多,一家家嫁過去都綽綽有餘,李二陛下自然也選了兩個頗為寵愛的公主指婚給最為信重的“房杜”之子:指給杜家的是城陽,指給房家的則是高陽!


    這次最愛熱鬧的高陽沒過來九成宮,因為前段時間冷熱交替,她又貪涼喝了不少冰水,硬生生把自己折騰病了。


    李元嬰覺得高陽這駙馬也不太靠譜,不過高陽比城陽年紀要小一點,應該沒那麽快出嫁才是,先瞅瞅城陽這樁婚事怎麽解決再說。一回生,二回熟,這次能做成,下次肯定就駕輕就熟了!


    李治見李元嬰攪黃這樁婚事的決心很堅定,便問:“那你打算怎麽做?”


    李元嬰道:“暫時還沒想好,回頭我們再商量商量。”說實話,他對婚事這玩意還沒有太清晰的概念。不過今天李二陛下讓他抄《禮記》,倒讓他從中得了不少靈感。


    雖說這書的條條框框看著讓人頭皮發麻,但是這些條條框框也不是不能利用的。


    李元嬰和李治分別之後,回房間邊洗澡邊琢磨這事。想著想著,他便覺得天色還早,不能和平時一樣早早睡下。


    李元嬰叫人伺候自己穿好衣服,帶上戴亭去了藏書樓那邊。因著李二陛下來避暑,入夜後藏書樓仍是燈火通明,仿佛隨時等候李二陛下過來走一趟。


    這大大地方便了李元嬰,他讓戴亭在外頭候著,自己沿著一排排書架尋覓白天看過的那卷《禮記》。


    就在李元嬰循著記憶看見躺在書架一隅的《禮記》時,意外地看見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拿著卷書倚在那裏細讀。少女隻給李元嬰瞧見張側臉,隻見她眉如遠山、鼻梁挺翹,怎麽看都是個美人胚子。


    李元嬰才九歲,沒到對女子好奇的年齡,自然也不大有欣賞美人的閑心。他大咧咧地走過去,尋到《禮記》拿起來準備走人。


    李元嬰的腳步聲驚動了少女,她轉過頭往李元嬰望來,一雙明眸裏滿是好奇。


    少女打量著李元嬰的衣著,發現他應當是皇室中人,再看看年齡與相貌,心中已推測出李元嬰的身份。她含笑問好:“殿下這麽晚來找書看嗎?”


    李元嬰見少女仿佛洞悉了自己的身份,仰起頭看了看她,發現應當是宮中的低品妃嬪,於是(在他自己看來)很有禮貌地“嗯”了一聲,抱著那卷《禮記》轉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剛才一直遠遠等在一邊的戴亭開了口:“那是陛下的武才人,父親是武士彠,早年曾與太上皇相交。”


    武士彠因為曾與太上皇、齊王有交情,玄武門之變後並未得到李二陛下的重用,前兩年他特意將聰慧美麗的女兒送了進宮,想走走後宮路線。


    可惜差不多時間進宮的還有個徐才人,這徐才人頗有長孫皇後的影子,具體體現在她敢於直言勸諫李二陛下。


    所以,徐才人今年已經晉封為婕妤,比停滯在才人上的武才人更得聖寵。


    這恐怕就是武才人一個人躲在藏書樓看書的原因。


    李元嬰習慣了戴亭的博聞強記,聽他把這些事細細道來也不奇怪。他雖對後宮之事沒甚興趣,但也不阻止戴亭留心這些事情,畢竟要攪黃城陽的婚事說不得還得借借後宮之力。


    李元嬰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抱著《禮記》回去挑燈夜讀。


    等李元嬰連夜把《禮記》讀完,整卷《禮記》也出現在了萬界圖書館裏頭。


    萬界圖書館對它進行了全麵的分析,連它有幾個字都列得清清楚楚,並且對它各方麵的價值進行了評估——最終確定這卷《禮記》完整度、重要度都為“上等”,收納進了他的個人圖書館裏。


    凡是收納進去的圖書,李元嬰都可以自由選擇對外開放閱覽和不開放閱覽,理論上來說隻要有人來看,他就能得到相應的貢獻點。


    李元嬰覺著這種書不會有人想看的,隨手選擇開放閱覽就扔到書架上沒再管,繼續琢磨《禮記》裏麵有什麽可以利用的內容。


    讀書讀出了興頭,李元嬰直接泡在萬界圖書館裏過完了後半夜,再睜開眼時天才蒙蒙亮。


    明明幾乎一夜沒睡,他的精神卻好得不得了!


    李元嬰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跳下床洗漱更衣,去與李治他們會合。耽擱了一路、玩耍了這麽多天,他們又要齊聚一堂上課去了。


    上課期間不必人伺候,李元嬰便讓戴亭出去打探消息——主要是打探杜家和房家的消息,什麽方麵的都要,將來大有用處。


    遣走戴亭,李元嬰溜達去和李治幾人碰了頭,一塊到講堂裏邊候著,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我不想上學”的可憐氣息。


    到今天負責講學的人走進門,李元嬰等人才知道什麽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這小老頭兒清臒瘦弱,一雙眼睛卻賊利賊利,不是連李二陛下都不想聽他開口的魏征又是誰?


    李二陛下顯然是覺得他們懈怠了這麽多天,必須好好敲打!


    這不,都直接讓魏征來鎮場了!


    李元嬰安安分分地混在小夥伴裏裝乖巧,久違的係統卻突然提示說他觸發了新任務:檢測到《十漸不克終疏》原稿就在附近,若能獲取《十漸不克終疏》掃描件,將獲得葵瓜子一包。


    係統給李元嬰介紹了一下《十漸不克終疏》是什麽:魏征上疏非常頻繁,頗為有名的就是《十思疏》,給他皇兄列出洋洋灑灑十條想法和建議,讓他皇兄看著改進!至於《十漸不克終疏》,是魏征覺得他皇兄登基快十年了,漸漸有點驕傲自滿,沒當初那麽英明神武、勵精圖治了,所以洋洋灑灑列了十條自己覺得他皇兄幹得不夠好的事兒給他皇兄提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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