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宋》也超好看哦~  李元嬰一愣:“沒有嗎?”他對錢沒什麽概念, 畢竟他又不用怎麽花錢,平日也就拿來賞賞底下的人而已。


    臨行前柳寶林將保管銀錢的任務交給戴亭,是以戴亭對此非常清楚, 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


    李元嬰一點都不慌:“沒事,我去借來!”


    戴亭又默不作聲地跟在李元嬰身後,看著李元嬰直奔李二陛下議政的地方。看這架勢, 李元嬰顯然是想和李二陛下借去!


    戴亭猜對了, 李元嬰打的就是李二陛下的主意。大夥不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二陛下肯定是不差錢的!


    李元嬰直接跑去議事堂那邊探頭探腦地張望,準備尋個時機進去找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早瞥見了李元嬰鬼鬼祟祟的身影,卻不動聲色地與其他人繼續討論正事。等瞧見李元嬰在外麵抓耳撓腮地繞圈兒,李二陛下才讓人去把他拎進議事堂中。


    忙了大半天,李二陛下也乏了,擺擺手讓長孫無忌等人退下。待屋裏沒別人了,李二陛下才問李元嬰:“你小子來做什麽?”


    別看他這幺弟年紀小, 本質上也是個有事喊皇兄沒事不理你的糟心玩意, 若不是有事相求的話躲他躲得不知多明顯!


    李元嬰一臉靦腆地說:“皇兄,我想和你借點錢!”


    李二陛下奇道:“你吃在宮中,用在宮中,要錢做什麽?”


    李元嬰如此這般如此這般地把自己的偉大構想告訴李二陛下,表示自己馬上就要做出一本書來啦, 一印就印一百本, 齊齊整整一本都不能少!李元嬰還很大方地拍著胸脯打包票, 等印出來一定會送一本給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聽完李元嬰報的數後眉頭忍不住跳了跳。


    這小子真是崽賣爺田不心疼, 仗著自己多得了那麽點寶貝,揮霍起來真是眼都不眨!


    李二陛下相當冷酷無情:“你寫個借條,我再讓人支給你。”


    李元嬰就知道李二陛下是這德行,哼哼兩聲,和旁邊伺候的內侍討了紙筆給李二陛下寫借條。他雖沒寫過這玩意,落筆卻一點都不猶豫,甚至還往李淳風給的預算上多添了一位數。


    按李元嬰的說法,既然要寫借條這麽麻煩,那就一次性多借點,免得不夠用又要來借。


    李元嬰可是有個私人小金庫的,李二陛下也不怕他還不起,收起他遞來的借條便讓人帶他去支錢。


    李元嬰沒有自己當搬運工的興趣,直接叫戴亭尋人把錢全搬去李淳風那邊。


    李淳風看到比預算翻了十倍的錢,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戴亭向李淳風轉達李元嬰的意思:“用不完的請您先留著,下次再做點別的。”


    李淳風是個灑脫之人,見李元嬰沒提什麽“不許亂用”或“不許中飽私囊”之類的話,當即也爽快應下。和滕王殿下這樣的人打交道真是省心,不必你猜我猜那麽累!


    既然李元嬰這樣信任自己,李淳風自然也沒有拖延,馬上開始召集人手完成李元嬰交托之事。


    戴亭送完錢回到李元嬰身邊伺候。


    李元嬰壓根沒問李淳風是什麽反應,徑自整理著自己這段時間畫好的畫稿。雖說他在《韓子》裏挖出了將兩百多個小故事,可也不是所有故事都適合畫出來的,要不然書就太厚了!


    李元嬰挑挑揀揀,把《三人成虎》《自相矛盾》《智子疑鄰》《濫竽充數》《守株待兔》《諱疾忌醫》等等比較典型的故事選了出來整理成集,按兕子他們的接受能力編了編順序。


    整理好後,李元嬰一琢磨,又覺得自己得去叫人寫個序,這樣才像正經書!


    李元嬰在小夥伴裏挑了一圈,感覺魏姝最適合,字好,聰明,還可靠!


    李元嬰馬不停蹄地抱著稿子去尋魏姝。


    魏姝聽說李元嬰要印書,吃了一驚。她家中藏書雖多,卻也都是手抄的,還沒見過用雕版印刷出來的書。


    魏姝鄭重其事地接過稿子,心裏有些發虛:“我不一定寫得好。”


    李元嬰道:“你那麽棒,肯定能寫好的!”


    這時魏征正巧回來了,見李元嬰又在自己家中,便問李元嬰來做什麽。


    李元嬰又如此這般如此這般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魏征,和魏征說自己這次來是要給書添個序。


    聽到李元嬰要找人寫序,魏征捋著須說:“真寫出來了?把稿子給我看看,我若覺得好便給你寫一個。”


    李元嬰眨巴一下眼,堅定地說道:“不行,不給您寫,您太老了,不適合!這是我們小孩子看的書,我準備讓姝妹妹寫序的!”


    魏姝在一旁噗嗤一笑。


    這臭小子真是叫人又愛又恨!魏征沒好氣地瞪了李元嬰一眼,罵道:“行吧,我不給你寫序,你給我看看。”


    李元嬰還不答應:“不成,還沒印出來,不能給別人看!”說完他直接拉著魏姝跑去征用魏征的書房,朝魏姝伸出個小指頭,“我們拉鉤,你不能把稿子給老魏看。”


    魏姝也正兒八經地伸出個小指頭和李元嬰拉鉤做約定,然後把李元嬰帶來的稿子放進自己專屬的小箱子裏,表示自己會盡快把序寫出來。


    一想到有機會把自己寫的字印成書,魏姝心裏也雀躍得很,歡快地送李元嬰離開。


    回去的路上,李元嬰暗自嘀咕:“女孩子的手真軟哎,感覺就是不一樣。”


    戴亭識趣地沒吭聲。


    李元嬰開開心心地回去用晚膳。


    安排完印書的事,李元嬰也沒和李治他們提,準備給他們一個驚喜。接下來幾天他又恢複往常的刺頭作派,天天和講課的老師們對著幹。


    過了幾日,李元嬰去尋魏姝,魏姝的序寫好了,稿子也連一個邊角都沒翹起來,保管得非常好。


    魏姝誇道:“你畫的故事很好看!”


    李元嬰得意洋洋地說了句“那當然”,然後想到自己要謙虛一點,又補充了一句:“故事都是《韓子》裏的,還有一些不適合畫出來,下回我直接講給你們聽。”


    魏姝點頭。


    李元嬰挑出魏姝寫的序一看,第一眼便發現上頭的字跡娟秀漂亮,顯然比上次進益了不少;再看內容,那也是清新雋永,讀來頗具趣味。


    李元嬰自是當場把魏姝誇得天花亂墜,也不管人家好不好意思。


    魏姝這邊寫好了序,李淳風那邊也做好了準備,李元嬰看過幾個雕工的成果,覺得刻出來的成品讓他很滿意,便把稿子給了李淳風,讓李淳風趕緊幫他把稿子印出來。要不然拖太久,他們都要回京了!


    李淳風保證一定盡快將書印出來。


    李元嬰挺喜歡性情爽快的李淳風,給完稿子也不急著走,反而坐下和李淳風聊起天來。


    兩個人雖然相差將近十幾二十歲,交流起來卻頗覺投緣,李淳風還帶李元嬰去觀賞一些他複原的物件,都是從古書上讀來的。


    比如欹器。


    這東西是《荀子》裏記載的,據傳一開始置於魯王的的宗廟中。李元嬰也看過這玩意,見了實物便忍不住要親自試驗一番:欹器中間是一個奇異的容器,由兩根基座相連,空著的時候容器會往一側傾斜;若是水加到中間,容器則會穩穩當當地停在正中;若是把水加滿,容器會往另一側翻倒,裏頭的水全部倒光光!


    李元嬰動手搞完實驗,繞著欹器轉了兩圈,覺得這真是稀奇極了,抓著李淳風問起其中原理。


    李淳風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元嬰又從李淳風這裏知道,荀子在戰國末期當過稷下學宮的祭酒,和孔穎達一樣是搞教育的,門生遍天下。比如他最近在讀的《韓子》,作者韓非就是荀子的弟子,許多觀點都傳承於荀子,比如“人性本惡”,人生下來就是壞的,需要教化引導他們變好!


    李元嬰覺得厲害的人怎麽這麽多,他一聽到荀子這麽牛逼,又很想去看荀子寫的文章。


    一想到要是李淳風把其他玩意都介紹出來,自己不知該想看多少書,李元嬰立刻拒絕再看,一溜煙跑了!


    帶著“這麽想學習一點都不像我了”的困擾在外頭瞎溜達一圈,李元嬰不知不覺繞到了李泰那邊。他想起自己好幾天沒去拜訪蕭德言,當即一點都不見外地跑進去找人。


    跑到蕭德言常待的地方後,李元嬰才發現李泰也在那,正和蕭德言說著話。


    李元嬰偷偷摸摸地溜過去,卻聽李泰在和蕭德言說他要印韓子相關的書、還跑去和李二陛下借錢的事。


    李泰認為這事很不妥,不僅鋪張浪費,還宣揚商韓惡法。


    好哇,這是在背後說人小話!


    李元嬰也顧不得自己是在偷聽了,衝出去氣咻咻地說:“我借皇兄的錢又不是不還,你和老師告什麽狀!”他不管李泰如何目瞪口呆,毫不見外地跑蕭德言身邊一坐,不服氣地和蕭德言說道,“我想印點書送給兕子她們,算什麽鋪張浪費!要是你不花錢我不花錢的,誰買外頭的東西啊?誰請匠人做活啊?我聽說農戶還要往外賣米賣菜呢!錢在手裏捂著又不會生錢,攢著有什麽用,我自己的錢,怎麽就不能花?”


    蕭德言聽他劈裏啪啦地辯駁了這麽一大段,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腦袋,忍俊不禁:“是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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