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憂,你叫我辦的事已經辦好了!”阿箬一改方才的嬉笑模樣,沉聲回答道。


    “很好!”離憂淡淡答複一句。


    “我不明白,”阿箬盯著離憂的眼神有一絲疑惑,“為何你執意要將朝廷的視線引向逐鳳樓?這於你究竟有何好處?”


    聞言,離憂不再看她,而是將眼神移開,望向湖對岸的那一排柳樹之間,“你隻管照著我說的去做,有些事,你遲早會明白。”


    “果然又是這副德行!”阿箬在心裏抱怨道,但臉麵上卻還保持著平和,“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等!”離憂簡短道。


    阿箬心下明白,蘇大人寫好奏表,命人快馬加鞭送至帝都,再由尚書台將奏表呈遞陛下,最快也得十日的功夫,若這期間陛下偷懶打個盹或忽然起意寵幸寵幸哪位妃嬪,又得在延上幾日。所以,要想真正讓陛下對那塊古碑做出反應,甚至派出使隊前來探查,應該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故而,等——的確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可是,也不能這樣幹等著,總得找些事來做!”阿箬小聲嘀咕道。


    “上次的七星劍法可練會了?”離憂冷不丁開口一問,缺叫阿箬心裏忽而緊張了起來。


    “這個﹍﹍這個﹍﹍”阿箬吞吞吐吐,“還須得勤加練習!”


    離憂未置可否,但已然取下自己的佩劍遞與阿箬,“練來看看!”


    阿箬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揮手道:“不必了,你這佩劍金貴得很,我劍術不精、技法生疏,可別辱沒了寶劍,我找個樹枝便可。”


    說罷,她趕緊跑到十丈之外的柳樹旁,裝模作樣地找起可做佩劍的柳枝來,“這該死的離憂,問問我四書五經別的都好,幹嘛總挑我最不擅長的劍術來為難於我?”


    阿箬抱著能拖一時是一時的心態,以極慢的速度尋找著,直到她感覺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籠罩周遭時,才一咬牙,迅速撇下一枝,並且轉過身去,對那張千年不化的冰塊臉道:“好了!”


    離憂麵無表情,隻淡淡開口,道:“開始吧!”


    阿箬無奈,隻得按照他的吩咐老老實實架起勢,然後憑著印象將那套劍法的所有招式使了出來。其實,她素來記性很好,再精妙的文章隻要細細讀上一遍,便總能將其大體記下,即便間隔久遠,也幾乎一字不差。想當初,那蘇大人問她有何特長時,她便隻淡淡說了一句:“無甚特長,凡經史典籍,大人說上句,元青便能接出下句。”蘇大人以為她自吹自擂,故而特意找了些生僻古怪的句子加以刁難,豈料,她皆能對答如流,毫不費力。當時,蘇大人便讚賞道:“天人之才,可堪大用!”


    隻是,阿箬畢竟是個女兒身,又從小就瘦弱單薄,即便她能將劍法招式記得滾瓜爛熟,但隻要一將它練出來,便愣是一點力道也沒有。離憂叮囑過她,平日多紮馬步、多提水桶以增強力量,然而她,一來憊懶,二來排斥,練至今日,也隻有個對付地痞流氓的水準,這一點,讓離憂極為不滿。


    果不其然,阿箬一套劍法還沒耍完,手中的樹枝就被一顆飛來的石子給折成兩半,阿箬一臉膽怯地瞥了一臉離憂,隻見他,臉黑如炭,氣冷如冰,阿箬心想:“該是跑呢?還是跑呢?”


    但是,還沒來得及拔腿就跑,離憂就一把抓住了她的領口,像拎小雞仔一樣將她提到了半空中。


    阿箬雙腳亂晃,委屈不已,但還是守住最後的誌氣沒有拉下臉麵苦苦哀求。


    離憂一臉擔憂地搖搖頭,歎道:“軟弱不堪一擊!將來如何承擔大業呀?”


    “大業——什麽大業?”阿箬噘著嘴,一臉茫然地盯著離憂。


    離憂沒有回答阿箬的問題,隻扔下一句“回去勤加練習”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箬坐在草地上很是無奈,直到天色漸晚,她才撿起地上的枝條,順著湖邊小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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