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可以答應我了嗎?”容隱之忽然問道。


    “容兄,我……”阿箬吞吞吐吐,卻下意識覺得容隱之不會以身份之事來威脅她。


    容隱之淡淡一笑,自嘲一般,而後他掏出一件東西,遞給了阿箬,“我知道你此刻難以抉擇,我也不便為難於你,這枚玉佩是我的貼身之物,你且先拿著,若有朝一日想通了,便來帝都尋我吧!”


    阿箬一看,自己手中握著的,正是一塊通身雪白、質地溫潤的玉佩,上麵刻著一個篆體的“容”字,“容兄,這玉佩如此珍貴,我……”


    容隱之忽地起身,似乎不太想與阿箬在這件事情上有太多的爭辯,“我心意已決,你若想還給我,便到帝都容宅親自來還吧!”


    說罷,容隱之抬腿就往門外走去,不再有片刻停留。


    阿箬全身氣力衰微,站立尚不能長久,更別提去追,終於,她隻能很無奈地將玉佩收了起來。


    ……


    也不知在院裏坐了多久,阿箬困意來襲,她扶著門框勉強起身,誰知,剛往前走了兩步,她便腿腳一軟,眼看著就要跌坐在地。


    阿箬心中叫苦不停,可是,一雙大手突然從身後穩穩地將她接住,“小心!”不僅雙手溫暖,而且聲音也是溫柔如水。


    阿箬心裏有點別扭——他什麽時候來的?難不成已經聽到了她和容隱之之間的對話?


    “你看你,經過九郢山那麽一折騰,竟弱得像個病秧子似的!”說罷,司馬笠竟身體半蹲,然後將阿箬整個地扛在了肩膀之上。


    “你做什麽?”阿箬驚恐地問。


    司馬笠沒吭聲,而是徑直往裏屋走去,直到他輕輕地將阿箬放到臥榻之上,並且為她蓋好被子之後,司馬笠才緩緩開口,“容隱之來找你幹嘛?”


    果然是聽見了嗎?


    阿箬怯生生地問:“你偷聽我們說話?”


    誰知,司馬笠竟一臉氣憤地轉過頭來看著她道:“本王可沒興趣做什麽梁上君子,容隱之比我早一刻進來,我沒觸到前門便轉身走了。”


    聞言,阿箬那懸著的心才總算落了下來。她雙手拉著被腳,而後小心翼翼地盯著司馬笠,誰知,方才那氣鼓囔囔的貴公子,不但沒有扭頭就走,反而掀開衣襟,在阿箬床邊坐了下來。


    這場景,真是讓阿箬出奇地尷尬。


    “王爺,有什麽事嗎?”


    司馬笠冷冷地看著她,說:“跟我去帝都!”


    阿箬心頭一顫,不禁有些好笑,今日究竟是什麽日子,怎麽這些貴公子都一個接一個地要帶她去帝都?


    “王爺,我又沒什麽本事,去帝都,怕是活不下去的!”


    司馬笠瞪了他一眼,“沒本事就去學,再說了,跟著本王,難道還會叫你餓死?”


    “就是跟著你才有餓死的可能性呀!萬一你發覺我是個女兒身,還不一腳將我踢出王府?”想及此,阿箬扯出了一個無比怪異的笑容。


    但無論如何,還是要想辦法拒絕司馬笠才行,“王爺,我娘含辛茹苦將我拉扯長大,如今,我也應當盡盡孝心,為她守喪一年才是!又怎好遠遊?”


    大興皇朝以孝治天下,當今陛下在先帝薨逝那年,也曾頂著朝中壓力,度完一年喪期才登基為帝的。有他父皇的例子在前,司馬笠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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