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這一覺,睡到第二日清早方醒。


    難得的休沐日,她卻還有十分“艱巨”的任務要去完成。


    “筱漁,”她喚了一聲,待那姑娘走進來,她才又問:“什麽時辰了?”


    筱漁替她倒了一杯溫水,而後道:“剛辰時二刻呢!”


    想著就快到與司馬竺約定的時辰了,阿箬趕緊掀開被子,穿戴整齊,而後命筱漁端來了洗漱之物。


    麵巾沾著開水的熱氣,讓阿箬瞬時回過神來,她一邊揩著手,一邊小聲問道:“太子呢?”


    “太子殿下一早上朝去了,此刻也未見返回。”


    聽聞司馬笠不在東宮,阿箬這才鬆了口氣,而後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不少。她扔下麵巾,隨意抹了點雪花膏,便大步往外走去。


    “公子,你還沒用早膳呢!”筱漁提醒道。


    阿箬頭也不轉地揮揮手,說:“不用了,我出去吃碗湯麵。”


    筱漁站在原地,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而那神采飛揚的清瘦“公子”,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箬出了東宮側門,繞過照壁,往對麵街巷走了大約十丈,便有一個同樣身著男裝的女子跳了出來。


    “元青,你還真是準時!”司馬竺微微一笑。


    阿箬趕緊作揖,道:“臣慚愧,沒想到公主竟出來得這樣早。”


    司馬竺點點頭,而後道:“我的馬車停在不遠處,我們趕緊過去吧!”


    聞言,阿箬立刻答道:“公主,此時方乃巳時,容兄辛勞數日,難得遇上休沐,說不定還未起身,再說,此處離容府並不遠,若我們去得太早,豈不是叫主人為難。”


    司馬竺一咬牙,還是頗為通情達理道:“那你說,現在咱們該怎麽辦?”


    阿箬衝她眨眨眼,“公主,出了這個巷子,有家秦州人開的湯麵館,其滋味甚好,若公主不嫌,微臣請您吃碗湯麵如何?”


    如此市井之物,司馬竺隻是聽過,卻從未見過,於是她亦是十分爽快便答應了。


    由於時間尚早,湯麵館也剛剛開門,店裏除了阿箬和司馬竺,幾乎沒有別的客人,所以老板親自煮麵配料,麵條勁道湯汁鹹鮮,就連素來錦衣玉食的司馬竺都吃得十分開心。


    “老板,多少錢?”阿箬朗聲問道。


    樂嗬嗬的老板走過來,頗有些抱歉地說:“客官,由於帝都物價上漲,咱們這麵也漲了兩文錢,兩碗麵,總共二十錢。”


    司馬竺這種從不帶錢出門的人,對這微小的價格差異沒有多少直觀的感受,但是阿箬,卻十分好奇地問道:“為何忽然漲了這麽多?”


    老板搓搓手,抱歉道:“客官有所不知,最主要的是帝都鹽價上漲,而這鹽,又是製作許多食材的必備之物,比如說咱們秦州湯麵常用的火腿,就必須用大量的鹽來進行醃製。”


    阿箬點點頭,掏出了銅板,遞給了老板。


    在老板雙手接過銅板的同時,阿箬又輕輕問了一句:“敢問老板,這帝都的鹽,主要來自何處?”


    老板撓撓頭,道:“這個……似乎來自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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