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很想追問下去,想知道離憂心裏究竟在盤算著什麽,可是,此刻的她被那人鉗著脖子,就連呼吸也是困難,更何況開口問話。


    離憂狠狠地盯了她許久,等見到眼前女子滿臉漲得通紅,他才心頭一軟,悻悻鬆了手。


    阿箬扶著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咳嗽,直到咳彎了腰,離憂才冷聲開口,說道:“阿箬,你知道,我並不想與你決裂!”


    阿箬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用那喑啞的嗓音回答道:“我又何嚐願意與你分道揚鑣,你我之間本如親人一般,如今卻不得不麵對這般選擇……離憂,與其如此,我寧願當初在姚關自己也隨阿娘一道去了!”


    “你休說這般事後之語!”離憂突然嚴肅起來,“但凡你肯放下心中一點私情,你有何至於到今天這地步?”


    阿箬搖搖頭,態度依舊很堅決,“離憂,你知道,這是強我所難,不可能的事!”


    離憂冷哼一口氣,終究還是放棄了,他背轉身去,不願再看那女子,“阿箬,當初在姚關,我讓你女扮男裝,為你調製損毀麵容的湯藥,製造你那凶狠的傷疤,不僅僅是想讓你以那副醜顏默默無聞地活下去,同時也是想讓自己穩固心神,不被兒女私情所困。可是,我沒有想到,即便日日麵對著你當初那翻模樣,我也依舊對你難以割舍相忘,更何況我還知道你真實的容貌。”


    阿若抿抿嘴,這個她的確記得,當初在姚關之時,離憂每三月會為她換一次藥,不過換藥之前都是要徹底清除上一次藥物的殘渣,方可繼續施藥。就像平常間女子化妝,總是要將臉上殘鉛剩粉收拾幹淨,才可又著紅妝。不過,每一次,都是離憂親手為她施藥,她甚至從沒照過一次鏡子。這些年來,她自己並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何麵貌,反而是離憂,對她成長的一切,可說是了如指掌。故而,在她心目中,離憂是個師長、兄弟般的存在,她敬重於他,卻無半分男女之情,上次甫一聽說二人婚約,她是下意識地認為不可思議,但是,這些話,她明裏暗裏對離憂說過多次,他卻沒有半分接受的意味。


    隻聽見離憂繼續緩聲道來:“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那東山的容隱之和……司馬笠竟然都對你頗有興趣,他們可全然不知道你的真實情況呀!”


    “離憂,這些事都過去了,你不必再提……或許,咱們可以嚐試著,在你我各自的堅持中間,找到一個平衡。”阿箬提議道。


    “平衡?”離憂嗤之以鼻,“阿箬,你還說你將我視作親人,我是個什麽樣的人,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阿箬垂著頭,慚愧於自己的自欺欺人,是呀,離憂手中握著逐鳳樓,加上武功高強,在當今武林乃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加上自小以複國為念,他的心智,又豈是自己三言兩語可以改變的?


    “阿箬,我不願與你兵戎相見!”離憂歎道。


    阿箬以為他還會有下文,所以一直垂頭等待,誰知,當空氣凝滯了半晌,她再次抬起頭時,眼前卻已空無一人。


    她不禁納悶,離憂的話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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