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節一過,周玖就開始準備去京城的一切事宜。


    白家在太安縣的鋪子,房屋,田莊,田地按理她得親自去接手,但時間緊急,她想著就往後推一推,等從京城回來後再去。


    至於京城的莊子,院子和鋪子正好此次進京城親自接到手,因京城有白家的院子,周玖倒也不急沒有落腳之處。


    周玖要去京城,而且一去有不少天,小包子周皇華肯定是必去的,否則定會哭給他娘周玖看,小寶要去,其他三個小豆丁周玖也不能不帶上,帶他們去東楚最大,最繁華的城市開開眼界。


    楚璃也知道周玖要去京城參加最後一次的比試,所以,他說自己也要回京城,正好一路上有伴,幾天不見人影的藥神醫自然也不會一個人單獨呆在周玖家。


    周玖這一走,所有的人都跑了,家中隻好用鐵將軍守門了,周玖為了小寶,自己養了幾隻小雞和小鴨子,拜托吳氏每天過來幫著喂一喂。


    “玖兒,你一個女子在外,又帶著幾個小娃娃,一定得當心安全呐。”吳氏接過周玖手中的鑰匙,對她叮囑又叮囑。


    “幹娘,你放心吧,我會的,不是還有周喜大哥在嘛。”周玖笑著應下,她當然不會說楚璃會跟著一起走,否則吳氏要更不放心了。


    “是,有喜子在總歸要好點,那小子看著憨實,其實挺機靈的,雖然少了一隻手,但打獵時矯健的身手還在,我最近看他好像經常在家鍛煉身體。”


    “所以說,幹娘你大可放心。”


    “孩子啊,我最不放心的可不是你在路上的安危,你要知道害你的人可在京城,你的家丞相府在那,這些年,你的爹娘對你的生死不問,可見心裏是沒有你的,到京城一切隻能靠你自己了。這事隻有我們娘倆知道,我不放心啊……。”吳氏歎息。


    周玖一怔,她沒想到吳氏的考慮點直中靶心,伸手拉過吳氏的手:“幹娘,你盡管放心,你擔心的,也是我擔心的,所以,我心中防備著呢。”


    “好,好,你有防備就好,幹娘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有手段,有本事,有計謀。”吳氏笑著拍了拍周玖的手。


    “那是,也不看看我的幹娘是誰,可是有大智慧的女子,我能做幹娘的女兒,能差嗎?幹娘,你就放心吧,在家安心等著我回來,我給你帶京城裏的好吃的點心,好看的布匹,恩,還有好看的首飾。”


    “你這孩子……還真是王婆賣瓜。”吳氏失笑,又接著嗔了周玖一句:“行,我在家等著你的點心,你的花布,你的首飾。”


    “嘿嘿……我周玖從不失言。幹娘,我去看看幹爹,叮囑他在家安心休養身體,家中的那個死老頭子雖然也會離開一些時間,但為幹爹複查的時間到了他一定會回來的。”


    “好,你去吧。”


    益州往太安縣的官道上,兩匹駿馬揚蹄奔跑,行走如飛,疾如流星,但馬背上的人依然心急的揚鞭催促胯下的馬。


    “將軍,自從接到公子和小姐的消息,你為了趕路已經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滴水粒米未進,就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再說,你不休息,馬兒也得歇息了啊。”你已經累死一匹馬了。


    龍小剛縱馬追著前麵的雲槐,與他並馬而行,一麵勸著他,後麵一句話他沒敢說出,他理解將軍的心情。


    “……”


    沒有回複,依然隻見人打馬飛馳。


    “將軍……,如果你再這樣,別沒見到公子和小姐,你自己就倒了下去。到時候還怎麽去認公子和小姐啊?……將軍,你心裏著急,我懂,但你想過沒有,就算小姐年紀小,不知道著急等你,但小公子知道著急啊,你想想,如果你累倒了,反推辭了見公子的時間,你可為盼著你去接他的小公子著想過啊?”龍小剛繼續勸著馬上薄唇緊抿,劍眉緊蹙,撐著一口氣的男子。


    馬上的人,揚鞭的手一頓,慢慢減緩了馬速,轉頭道:“你說得對,就在前麵的城鎮找個客棧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出發去太安縣。”


    “好,將軍。將軍,來消息的人在書信中說得清楚,說公子和小姐現在很安全,過得也很好,讓你無須擔心。發現公子和小姐的人是太安縣的縣令,這消息肯定不會有假,所以,將軍放下心好好的休息便是。”


    “我也知道是這個理,但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兩個孩子了,自去年夫人去世,辦好她的喪事,把兩個孩子托付給雲珠,我就起程回了軍營。那時候雲雁還不記事,我估計她現在連我這個爹爹都不認識了。”雲槐苦笑了一聲,他這個父親太不稱職,他對不起爹娘的囑咐,對不起已故妻子的囑托,更對不起兩個孩子。


    “將軍你不要過於自責,像我們這些人,有幾個真正照顧到了自己的家,身上的職責不允許我們護了國,又顧了家。再說,誰又能知道雲珠那看起來溫柔大方善良的女子心思竟然如此狠毒,一個出嫁的庶女而已,竟也敢把手伸回娘家想霸占所有的財產,野心不可謂不大。”


    “等我將接孩子接回,再來收拾那兩個該死的東西。”雲槐眼中冷光一閃,沒有證據,他們好手段,難道自己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你來暗的,咱也來暗的。


    ……


    晨光中的周家村,周玖家門前停著兩輛馬車,準備著出發去往目的地。


    “喜子,路上照顧著些玖兒和小寶,馬車趕慢些,注意路上的安全。”來送周玖的吳氏著在馬車旁反複叮囑周喜。


    “嬸,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周喜笑著應了。


    “玖兒,路上慢著些,比試的時間還有幾天,來得及,知道嗎?”吳氏又叮囑坐在馬車中的周玖。


    “幹娘,我曉得了。”周玖也笑著應了。


    “玖兒,這是我早上攤的雞蛋蔥花餅,煮的茶葉蛋,你帶著,和幾個孩子在路上吃。還有,現在早晚秋涼,記得自己加衣裳,記得給小寶加衣裳,別凍著了,人在外,要是生病了,可就麻煩了……”吳氏將手中的包袱遞給了周玖,隻要她能想到的事,她都要叮囑一遍。


    “好,我知道了,幹娘。”周玖拿著還熱乎著的包袱,那暖意直接暖進了心底,除了應答知道二字,也不知道說什麽。


    馬車啟動,離開了周家村,吳氏還立在村口目送著馬車的遠行,周玖探出頭,朝她使命揮著手,示意她回去,別再送了。


    周玖和楚璃的馬車,一前一後,行駛在太安縣前往上京的路上,在太陽跳出地平線時,二人的馬車已經離開了太安縣的管轄地域。


    隨著太陽的高升,官道的馬車和馬逐漸多了起來。


    “噠,噠……”


    一陣激烈的馬蹄聲,由遠而近,聽著如雨點的馬蹄聲,周喜趕緊把馬車往一旁讓了讓,讓那一行二騎反方向,往太安縣而去。


    快行的馬帶起的風,將周玖的馬車窗簾掀起一個角,坐在窗戶邊的周玖往外望去,正對上一行二騎走在前麵的男子掃過來的眼神。


    不過是一瞬間,周玖看清了對方的容顏,男子劍眉星目,皮膚是古銅色,鼻梁高且直,紅唇很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讓他一張嚴肅且威嚴的臉稍顯溫和。


    男子身形筆直,哪怕是坐在跑動的馬上,也不影響他的坐姿,這姿勢讓周玖想起了前世的軍人,隻有軍人才有這種無論何時都保持著身形端正的狀態。


    應該是位長年在軍營裏生活的軍人吧,周玖心想,隻是,那張麵容似乎有些熟悉。


    恍了會神的周玖,將眼神移到正在和小寶下棋的雲回臉上,再看了眼和小白玩耍著的雲雁,周玖一驚,她知道為什麽這麽熟悉了!


    不會這麽巧吧?那二人的方向正是去太安縣啊。


    “哎……停車,停車,周喜大哥,停車。”周玖大叫。


    周喜“籲”的一聲停了車,走在他們後麵的青羽見了,也立即停了馬車。


    周玖扒拉開車簾,跳下馬車。


    “怎麽了?”楚璃也下了馬車。


    “我……好像看到一個麵熟的人。隻是,他們騎得也忒快了,這一轉眼,就沒影了。”周玖有些沮喪道。


    “很重要的人?”楚璃關切詢問。


    周玖看了眼馬車中的幾個不豆丁,罷了,假若不是,免得雲雁和雲回失望,若真是他們二人的爹爹找來了,定會找到伍縣令問情況,伍縣令是知道她帶著孩子上京比試的事的,也不怕找不到她。


    “剛剛過去的騎馬的那一行兩人裏,我看著有點麵熟,像雲回兄妹的爹爹,但我不能確定。”周玖壓低聲音向楚璃解釋。


    “哦,既然不能確定,那我們繼續走吧,若是,他能找到太安縣來,自然能上京城找到你,走吧。”


    “好。”


    兩輛馬車繼續向前行駛,上京離太安縣不遠,一日的時間便能趕到,但要想在京城關城門前進城,還是得抓緊時間趕路,路上不可過多耽誤。


    往前縱馬飛奔而過雲槐,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在剛剛輕輕的一瞥的那輛馬車,讓他心生一種說不清的情緒,他剛剛應該停下馬車問一問的,但是他知道那馬車內看向自己的是一個漂亮女子的眼眸,是讓人過目難忘的一雙眼睛,又怕自己停下來無緣無故的相問會讓人覺得自己是登徒子。


    就在他的猶豫間,馬向前飛奔已經快接近太安縣的城門,也在他猶豫的間,他與自己的孩子擦肩而過。


    “將軍,是進縣城先去縣衙找當地的縣令?還是問問守門人周家村在哪,我們直接過去?”龍小剛感覺到雲槐的情緒有些不對,停馬征求他的意見。


    “直接去周家村,我一刻也不想等。”雲槐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道。


    “好。”


    龍小剛打馬走向城門前向守門人問清周家村的方向後,二人立即揚鞭催馬向周家村急馳而去。


    周家村的早晨熱鬧而繁忙,大家都忙著吃完早飯,下田地,上山幹活。


    村中的閑人趙寡婦,自從那次得了十兩銀子後,總是有事沒事去村口晃悠,今天,她一早吃好飯,依然像往常一樣,在村口晃悠著。


    “噠,噠……”


    突然兩輛駿馬急馳而來,停在了她麵前,嚇得她倒退了幾步。


    “這位大嫂莫怕。”小剛跳下馬,手中牽著韁繩,親切的問趙寡婦:“請問大嫂,這裏是周家村嗎?


    趙寡婦打量麵前兩人一眼,二人身上皆穿著黑色錦衣,腰束玉帶,一看就是有錢人,立馬心下一喜,點點頭道:“這裏是周家村。”


    然後繼續熱情招呼著雲槐和龍小剛:“兩位公子,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我,這村中的事就沒我趙豔紅不知道的事。”


    “哦?”


    雲槐也跳下了馬,他從這婦人的眼神裏看到的不是鄉村人的質樸單純,而是有一些小狡詐。


    “公子不信?那公子你盡管問我你想知道的事,不過,隻要我答的是公子您想要的。這個可不能少。”趙寡婦用手指比了個錢的動作。


    龍小剛蹙眉,這村子裏的人……在心中嗬嗬了一聲,一個鄉下婦人回答點問題就敢明目張膽的要銀子,那那個救了公子和小姐的人,還不知道會怎麽樣獅子大開口,他有些替將軍擔憂了。


    “好,我隻問你一個人的事,你回答的問題讓我滿意,我就付你十兩銀子。”雲槐盯著趙寡婦眼裏的貪婪之色,心內冷笑了聲。


    “好,公子你問。”


    “村中可有一個叫周玖的女子?”


    “周玖啊,怎麽又是她?上次了有一個人向我打聽她的事,也給我了十兩銀子呢。也真正是奇怪,她一個女子咋就有那麽多打聽她的事呢。”趙寡婦嘀咕道。


    很多人打聽她?


    雲槐想到了什麽,眸色一涼,不過,顯然是他多想了,他心中想的人,並不是打聽周玖的人。


    “你回答我的問題就好,怎麽那麽多疑問。”雲槐不悅道。


    “是,是,公子,是我多嘴了。村中的確有一個叫周玖的女子,她還是我們裏正的義女呢。”趙寡婦諂媚的向雲槐二人笑著道。


    “她有幾個孩子?”


    “呃,你要說親生的,隻有一個,是個男孩,叫周小寶。另外,幾個月前他還在外麵帶了三個回來,據說那三個孩子是被拍花子拍的沒家可去,所以她救了人帶了回來養著。


    也是她周玖有銀子,待那三個帶回來的孩子像親生的一般,什麽和她家小寶一模一樣,小寶吃什麽,他們吃什麽,小寶穿什麽,他們穿什麽,他家小寶請了夫子,那三個孩子跟著夫子一起學習。


    反正啊……四個孩子就是同吃同住,同進同出,我家兒子二狗都羨慕得眼睛紅了,說是要是自己被拍花子拍了,能遇上周玖也是他的福氣,他寧願被拍花子拍。


    我家那傻兒子哦,待你再好也不是你親娘不是。………”


    趙寡婦囉嗦了一大通,雲槐和龍小剛二人也不打斷他,因為,這是他們知道孩子失蹤以來第一次親耳聽到有關於孩子的消息,他們舍不得打斷。


    “被救回來的三個孩子多大?叫什麽?”雲槐繼續做著確認。


    “最大的我聽周玖喚他黑子,大約十歲左右吧,比我兒子大一點,長得虎頭虎腦的,挺精神的一個娃兒。”趙寡婦為了十兩銀子,使出渾身解數向二人描述著。


    這不是他的孩子,雲槐心中道。


    “還有一個男娃,叫雲回,大約五歲上下吧,長得眉清目秀的,很端正,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孩子,也不知道怎麽就被拍花子拍了呢,也真是可憐。


    哦,他有一個妹妹,叫雲雁,和他一起被拍出來的,比三歲多的小寶還要小,很小很漂亮的女娃兒,粉雕玉琢的,很討人喜愛。


    也不怪周玖帶回來後當自己的孩子養著,那麽好的娃子,誰看著心裏不疼愛些呢。”趙寡婦自己沒女孩,所以心裏對女孩子喜歡,形容起雲雁來,竟然帶了一絲母愛。


    這是他的兒子和女兒,是他的孩子,雲槐在心中叫囂。


    “很好,你的回答我很滿意,最後一件事,你帶我們去周玖家,然後這十兩銀子就是你的了。”雲槐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在趙寡婦麵前晃了晃,衝著她對孩子還有一點憐憫心的份上,雲槐並不打算為難趙寡婦,不過是有些貪錢的農村婦人而已,十兩對於她來說很多,但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些小錢。


    “好,那兩位公子跟我走,很快就到了,你們看,前麵不遠處的大屋子就是,周玖家可是我們村中的頭一份,建的房子夠大,也夠漂亮。”趙寡婦帶著一些嫉妒道。


    二人點點頭,並未說話,看來他們得到的消息可靠,兩個孩子被人救出來後,並沒有吃苦,一是救孩子的人是個有本事的,可以不讓孩子跟著她吃苦,二是,救孩子的人是個大度善良的人,將心比心,視救回的孩子為己出。


    雲槐是這樣想的,龍小剛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龍小剛的心放下了,讓他對周家村人不好的印象有所改觀。


    “呐,到了。你看,院門未上鎖,人應該就在裏麵了。”趙寡婦指了指半開著的院門。


    “恩,這是你的。”雲槐點點頭,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從懷中摸出銀錠子遞給趙寡婦。


    “趙寡婦,你又在幹什麽?和誰說話呢?”一道聲音從院門處傳來,嚇得趙寡婦的手一哆嗦,銀錠子掉在地上。


    站在院門處的吳氏看著掉在地上的銀錠子,就想起了不久前趙寡婦的一場鬧,那次也是十兩,電石火光之間,吳氏想到了什麽,一個箭步走到二人之間,從地上撿起十兩的銀錠子,臉色一沉,看向趙寡婦:“他們是誰?為什麽要給你銀子?你上次的十兩銀子也是從陌生人那換來的吧?”


    “我……我……,嬸子,這二位公子是來找周大妹子的,我不過是說了些周大妹子的事,是他們覺得辛苦我了,出手闊綽的給了我十兩銀子。我沒偷,沒搶,不算犯罪吧?!”


    “那上次呢?也是有人問玖兒的事,你就告訴人家了,然後給了你十兩銀子?”吳氏一想到周玖在京城的處境,急急的問道。


    “是。”趙寡婦沒法掩飾,隻得點點頭。


    “原來還真是!趙寡婦,我告訴你,玖兒要是因為你對誰都胡咧咧而出了什麽事,我跟你沒完。


    你以為十兩銀子那好得的?


    你有沒有想過人家為什麽要打探她的消息?


    玖兒是周家村人,她說了,以後會帶著周家村所有的人富裕起來,你不是周家村人?


    你是想作死還是怎麽?我要去把這事告訴族長,把你趕出周家村去。”吳氏氣得暴跳,心裏焦急得慌。


    別人不知道周玖的處境,她可是知道的,要是有人利用玖兒的什麽事威脅她,她該怎麽辦?吳氏掐死趙寡婦的心思都有了。


    “嬸子,別,別……我知道錯了還不行,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求你別告訴裏正,別告訴族長。”


    趙寡婦慌了,她真沒想到說點兒村中人都知道的事會上升到對周玖不利。


    “你給我滾邊兒去,這賬等會兒我慢慢跟你算。”吳氏把趙寡婦的手撥拉開,冷冷看向雲槐和龍小剛道:“我家玖兒我熟悉,她的朋友裏沒有你二人,你們為什麽要打探她的消息?你們存了什麽心思?”


    雲槐見吳氏是從周玖家出來的,且張口閉口都是維護周玖,又親切的稱呼“玖兒”,知道應該是周玖的親人,於是對著吳氏客氣的抱了抱拳道:“這位嬸子,我們對周玖姑娘並無惡意,我們遠道而來,是有急事尋她。等我見了她,你就知道我沒有撒謊。”


    吳氏上下打量了幾眼雲槐和龍小剛,然後視線停在雲槐的身上,凝視著他熟悉的眉眼幾分鍾,想到周玖與自己說過的事,說是兩個小豆丁找到親人了,不會是眼前人吧?


    ------題外話------


    兒子又生病了,從昨天開始陪著他在醫院掛水,明天還得掛一天,這兩天碼字都是擠時間碼的,所以更新時間沒能準時,後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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