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費心思,就費了些銀子,說起來,也是你娘的機緣,今天一早我去菜市時,路過一家藥店,藥店門沒開,外麵蹲著個人,看似等藥店開門,我一時好奇,上前問了問,才知道那人昨晚上山,得了這支野人參,又因著急要銀子花,就一大早拿出來賣了,我想著這東西難得碰到,就買了下來,正好拿來給你娘補補身子。”


    這借口,是周玖一早就想好了的,所以今天早晨她特意一個人去了趟菜市,光明正大的將這支人參從空間裏拿了出來,然後帶回了家。


    “四姐你有心了,這根人參要多少銀子?我這就付給你。”


    “別,你要付銀子,這根人參我就帶回去了。”周玖立即擺手拉臉。


    “好,好,那我們就收下了,謝謝四姐。”白凡可怕周玖拉臉了,立馬改口。


    做為東楚首富白家,白家的幾個主子,什麽寶貝沒見過,唯天材地寶這可遇不可求的東西才讓他們長眼,所以,周玖送的人參可是說是送到他們的心坎上了,白老爺和白夫人對周玖是謝了謝,感激又感激,一時間,客廳內主客盡歡,說著話,喝著茶。


    東西送完了,白夫人的注意力又落到幾個孩子身上,如今自己的身份怕是整個京城人都知道了,周玖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介紹了幾個孩子的來曆,當聽說雲回兄妹二人是鎮國將軍府雲將軍的孩子,和著黑子一道是周玖在路上救的,白老太爺和白老爺兩個不禁感歎周玖心胸寬闊,堪比男兒,白夫人則心疼雲回三個孩子的遭遇。


    當然,話題最後落到了小寶身上,雖然白家幾個主子也知道周玖當年未婚有孕的事,但好在三人心中隻想著周玖這個沒母親的孩子可憐,要是生母在,怎麽可能會讓自己的孩子出了那種事?那可是要毀了一輩子的啊。


    白夫人更是將心比心,想著自己五歲的女兒因當時難產,生出來後也身子骨弱,後來有高僧說,那孩子需寄養到廟中到十五歲回家方能保此生平安,她是舍了一截心才讓夫君把女兒送到皇覺寺高僧腳下的,想想她就心如刀割。


    白夫人心疼的拉著周玖的手,讓她以後有空了就常來白府玩,把白府當家,周玖笑著應了,她能感受到白夫人憐她之心,她是個善良的女子,值得自己出手幫她一幫。


    且不說白家,太安縣的縣衙後院,伍縣令再一次被伍老夫人黑著臉訓斥,她都問了他多少次,問小玖回周家村沒有,結果都是一句不知道。


    “逆子,我的話,你淨當耳旁風了,我都告訴你多少次,我這次壽辰一定得把小玖那孩子請了來,否則,這壽辰你老娘還就不過了。


    你要知道,小玖是我的恩人,若不是那支野山參,你老娘我還躺在床上喘粗氣,哪有精力過壽辰,啊?聽到沒有?快派人去周家村,問問小玖什麽時候回來!”


    伍縣令站在伍老夫人麵前,就像小學生站在老師麵前那般俯首貼耳,兩隻手聳拉在身側,一臉無奈,“娘,不是兒子不把你的話當回事,是小玖走的時候告訴我了,她上京城有事,一來一回,估計得半月之久,甚至是超過這個時間,而且,你看京城的比試,這不是剛過嘛,小玖再快,也沒那麽快,是吧?娘。”


    “京城比試是什麽時候?”伍老夫人的臉色稍緩和了點。


    “六天前。”


    “那時間挺長了呀!”伍老夫人又提高了嗓子。


    “不,不是,娘,小玖那麽厲害,她肯定能得前三名,前三名是要去麵見當今聖上的,所以,這事肯定得耽誤個三,五天不是?”


    “哦,對哦,那倒是,小玖那女娃子我瞧著就眼順,隻是可惜……唉,是個命苦的。”老夫人歎了口氣,抹了抹眼角,不再催兒子去找周玖了,伍縣令給自己夫人使了個眼色,然後腳底抹油,劫後餘生般,溜了。


    他都四十有二了,兒子也十幾歲了,總被老娘這般提溜著罵,甚至是對他拳腳相加,他也是要麵子的,好不好!


    ……


    白家,周玖一直和他們拉著家常,今天是她的第一次拜訪,她並不打算與白老爺深談什麽,白老爺不是白凡,若說白凡是小狐狸,那老白老爺一定是老狐狸,白老太爺就是老老狐狸,在不了解他們以前,她不會過多表達些什麽。


    倒是白老爺和白老太爺知道她被皇上賜了官,以後會任職戶部,做推行官,推行周玖心算術和什麽阿拉伯數字,還會協助戶部尚書做商業和賦稅上的改革後,很有興趣向她請教這方麵的問題,畢竟白家是商戶,這一切與白家都是息息相關的事。


    於是,周玖就與白老爺,白凡,白老太爺三個在客廳探討起來,對於周玖來說,能與白老爺他們三個探討,也是有利於自己的事,她可以知道自己的理論操作能有多少可以執行下去,在個什麽度上,商戶們能接受等等。


    白夫人見祖孫三人在與周玖探討生意上的事,她又聽不懂,於是悄悄的去了廚房,去看周玖帶來的鴨和雞下人有沒有養好,夫君說了,剩餘的兩隻全是她的,想著這個,白夫人的小眼神都不一樣了,如果周玖看到了白夫人的這一麵,一定就知道白凡吃貨是像誰了。


    白夫人帶著貼身丫鬟往廚房方向走去,她身側的丫鬟小青,看了又看白夫人,蹙了蹙眉,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喜的是她發現夫人身子好像好了些,憂得是怕自己是錯覺。


    夫人自打那周大小姐來了,吃完她帶的水果後,說話是中氣十足,宏亮有力,現在走路還帶風,手中的小錦帕揮得歡實,一個時辰前,夫人還是麵色蒼白,披了厚被子坐在床上還嚷嚷著好冷,起來見客都是自己和牡丹二人夾扶著去了客廳。


    “牡丹,這是那周大小姐給我蘋果,怪不得她舍不得,這蘋果的確是好吃,我要留一個給我弟弟和爹娘吃,這一個,我和你們分了,這是你的那一塊,呐,給你嚐嚐。”是綠衣丫鬟的聲音。


    “趙敏,你少在我這裏來現世報,你不就是要到我麵前來現一現那賤人給了你蘋果,沒有給我嗎?一個蘋果而已,像誰沒吃過似的,鄉下土包子帶來的東西,我不愛吃。”白夫人和小青隻聽到叭的一下,有東西掉落在地上,然後是牡丹憤憤罵人的聲音。


    “牡丹,你這人怎麽這樣?我自己都舍不得多吃,留給你,你給打在地上弄髒了。


    本來就是你的不對,你當著客人的麵,說人家是鄉下來的,是來打秋風的,距離那麽近,周大小姐聽了去,對你沒好臉色,也是應該的。


    你衝我發什麽火?你心中有公子,被公子說了,不是罵客人是賤人,就是衝我發火,你有能耐你衝公子麵前去,到夫人麵前說去啊,說你心裏有公子,說想給他做妾。”綠衣丫鬟也是個厲害的,撿起蘋果,眼中含著淚對著牡丹就是一陣數落。


    “趙敏,趕緊閉嘴,閉嘴,這要是被別人聽了去,我還能活嗎?!好了,好了,是我的不對,我不對,好吧?我不該衝你發火。”


    “哼,你這人就是欺軟怕硬,我好好和你說吧,你骨頭賤,我發火了,你又要來哄,這蘋果,你還吃不吃?


    我可告訴你,你千萬別對周大小姐有什麽不好的心思,你看到公子沒有,那是張口閉口都叫四姐,對她好著呢,而且,我聽後出花廳的全子說了,我們走後,那周大小姐送了夫人一根野山參,全子還說,那野山參要是碰到要救命的時候,可是賣百金都不止,那麽值錢和稀罕的東西,周大小姐說送了就送了,她還能缺銀子?!”


    “好,好,我不說她了,不罵她了,行吧?你看看你,人家兩個蘋果就收買了你這顆心,你維護她比我們姐妹一場的人都要維護。”


    “我是實事求是,實話實說,我為了你好才勸你,你不愛聽,我也沒法。”綠衣丫鬟哼了聲,離開了。


    牡丹:“……”


    站在樹下,一直就想著趙敏的那句話:你沒看到公子,張口閉口四姐,對她好著呢!


    白夫人和小青兩個沒想到二人隻是來廚房裏走一趟,就聽到了這樣一場對話,二人躲在樹後,看著不遠處樹下的兩個丫頭先後走了,才現身站出來。


    “夫人……”小青擔憂的看了白夫人一眼。


    “你回去告訴白嬤嬤,讓她為牡丹開始物色人家吧,她也十三了,可以物色人家了。”白夫人的娃娃臉上此時再也不是一臉呆萌,而是眼神裏帶著涼意。


    就因為知道自己有點姿色,老娘又是她身邊得臉的嬤嬤,小小年紀就開始肖想不該肖想的,自己的兒子那是老爺和自己傾注了多少心血培養長大的,是未來白家的家主,豈是她一個個小小的家生子就能肖想的!


    “是,夫人,我知道了。那嬤嬤那裏?”小青應下。


    “實話實說,在我身邊那麽多年,竟然連自己的女兒都教導不好,還談別的?告訴她,她讓我甚是失望。”白夫人冷哼一聲。


    “好。”


    主仆二人對話結束,二人又往廚房方向走去。


    中午,飯桌上,又是一出大搶戲上演,搶雞肉,鴨肉,搶雞湯,鴨湯,白凡的筷子幾乎要和他老爹的筷子打起來了,看得周玖,周喜和四個小豆丁又是一陣無語。


    飯後,大約休息了小半個時辰,周玖便提出告辭,臨走時,周玖給了白凡一個定心丸,告訴他:讓白家暫時按兵不動,隻須觀察敵情,敵動我動的時候,她會幫著出手。


    白家主子四人,全部親自送周玖到大門口,直到周玖上了馬車,這才回去,回去的路上,白凡將周玖的話說給了白老爺和白老太爺聽,白老爺心中的大石這才微微放下,真正放下怕是要等到皇上和金家出手,周玖幫著他們白家反擊回去的時候。


    周玖和四個小豆丁上車後,將白家給的禮物全部打開來看,裏麵有各色各樣的點心和小孩子玩的玩具,還有好幾匹布匹,男女老少穿的顏色都有,有棉質的,錦緞的……甚至還封了六個紅包,也就是說她和周喜兩個都有紅包。


    周玖將六個紅包一一拆開,裏麵全是銀票,每個紅包裏都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也就是六百兩,四個小豆丁的紅包裏還放了各放了六小粒金豆子,是給小孩子玩的。


    從送的禮物可以看得出,白夫人是個很細心的人,有照顧到每個人的心情和需要,周玖把白夫人給周喜的點心和布,還有紅包單獨包在一個包袱裏,放在一邊,準備回家後單獨給他。


    幾個小家夥拿著玩具玩了起來,對紅包和金豆小子沒有興趣,唯小財迷周小寶則拿著小金豆眉開眼笑,娘親說了,他現在年紀還小,一百兩銀票她先幫他存著了,等他長大了再給他用,六粒小金豆就給他了,讓他自己收好著玩。


    周玖一行剛到家門口,李嬸就迎了出來,說是家中來客人了,而且,上午人就到了,一直坐在家中等著他們回來。


    來客人了?


    周玖蹙眉,看吧,自己的住址一泄露,就開始沒得清淨了。


    周玖緩步走進大廳,在看清來人後,立馬讓徐伯帶著幾個孩子到後院中的小花園玩去了,李嬸見勢續了杯茶後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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