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家?


    周玖側目,沉吟了半晌,對墨菊道,“讓陳管家在小客廳等著,我收拾一下就去。”


    “是。”


    墨菊走了出去,周玖讓青竹為自己換衣梳妝,她晌午也歇息了一會,身上還穿著睡覺的裏衣,等周玖換好衣,梳妝梳好,去了客廳,陳魚已經在那等了有一晌了。


    “大小姐。”陳魚一見周玖走進去,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周玖笑著點點頭,在主位上坐下,“陳管家被火燙傷的地方可好了?”


    “謝大小姐關心,早就好了。你那藥有奇效,三日後,傷口痊愈不說,如今連疤痕都不見了,幾個護衛也是如此說,剩下的藥水那幾個小子藏得緊緊的,說是說不定關鍵時刻還能用一用。”


    “那是我師父配的藥,藥效的確不錯,你們幾個好了就好,說來說去也是為進去尋我,好了,我這心裏也就不內疚了。陳管家你現來找我有什麽事?”


    “小姐客氣了,這都是我們份內的事,應該說小姐沒事就好,否則,我們這些人……。”有性命之憂,陳管家沒有接著說下去,轉了話題“奴才來找小姐有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如今夫人和大小姐回來了,你們院子裏的人定是忙不過來,奴才想去找人牙子帶些人進來讓大小姐和夫人挑一挑,相爺讓來問問大小姐和夫人的意思。”免得像上一次,人帶來了,周玖一個都沒挑。


    “好,到時把人帶來,我和母親挑幾個,墨菊幾個的確忙不過來。”周玖點頭,並沒有別的意見,人牙子那直接挑的人,總比從府中挑來的,就不定是哪一個的眼線要好。


    陳魚見周玖點頭了,立即說另一件事,“因為上次相爺查出秦氏貪墨,中饋都從秦氏那收了回來,如今是大姨娘和白姨娘在共同掌管,但既然夫人回來了,這事還少不得麻煩夫人。大小姐您看呢?”


    周玖想也未想,立馬給了回複,“那是自然,我娘是相府主母,又不差管家的能力,自然中饋要接過來,現在是年末,正是好時機,讓我娘歇一日便與趙姨娘和白姨娘二人交接,見見府中的人和事,謝謝陳管家你的提醒。”


    “大小姐不必謝我,這都是相爺的意思。這第三件呢,相爺說想與大小姐好好談一談秦氏和秦家的事,還有宮中那人……。”


    周玖眉毛挑了挑,周書晏這是想與自己結盟共同對敵?


    細細的想了想,周玖點頭道,“隻要父親誠意足夠,我隨時歡迎與他談一談。”不把秦氏的後盾扳倒,秦氏哪怕降成了妾,也會整日裏的蹦躂。


    “好,奴才回去與相爺說,相爺還擔心大小姐您不會理睬他,我就知道大小姐您是個通透的。”陳魚笑著道。


    “陳管家的意思是我若不與相爺合作就不通透了?”周玖的眼神裏升起戲謔的笑意。


    “啊……不,不,老奴不是那個意思,老奴是說相爺是身在其中,看不透。”


    “嗬……陳管家不用擔心,我開玩笑的呢,父親有您在他的身邊,是父親的福氣。陳管家你說得對,父親既然下了決心要出手,而那些人又都是我和母親的仇人,我為什麽不與父親合作?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至於父親欠我和母親的,等到大仇得報再和他算帳也不遲。”


    “謝大小姐誇獎,那時間定在?”


    “父親明天可要早朝?”


    “不用,明日相爺一天都在家。”


    “好,明日我會去找父親的。”


    陳魚完成了任務,站起身告辭離開,周玖又從袖子裏掏出一瓶靈泉水,遞給青竹,讓他交給陳管家,“陳管家你拿著,你整日在外麵為父親辦事,難免磕磕碰碰的,放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哦,這藥水除了外用,也可以內服,人受了內傷時,喝下去也可以抵一抵的。”


    陳魚兒看著青竹手中的藥水,眼神賊亮,對著周玖長長的作了個揖,“謝謝大小姐,謝謝大小姐,藥神醫配的藥水千金不換,奴才有福了。”說完後,不客氣的從青竹手中接過藥水,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離開了。


    “小姐,陳管家怎麽說也是相爺的人,您對相爺都愛理不理的,為何獨獨對陳管家和顏悅色?”墨菊不解問周玖。


    “我不理父親,那是因為他虧欠娘親和我良多,但是陳管家不同,他並不虧欠娘親和我什麽,以後娘親在府中掌管中饋,還需要他的支持,再說,陳管家對我和娘親態度的也不錯,對娘比對秦氏恭敬,人心地也不壞,值得拉攏。”


    “奴婢明白了,這就是小姐你說的,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仇人,隻有永遠的利益。對吧?”墨菊一臉我多聰明,求小姐表揚的神態。


    “對,我家墨菊也知道動腦筋了。”周玖伸手在墨菊胖乎乎的臉上擰了擰,小丫頭如今還是胖著,不過因為跟著自己,被自己養得皮臉白晰了許多,白白胖胖的,招人愛。


    “小姐,你在這呢?”齊嬤嬤從外麵走了進來,站在門口拍了拍身上的雪,她以為周玖在房間裏,房間裏沒尋到人,聽胡婆子說來前麵了,就尋了過來。


    “嬤嬤回來了,鋪子和莊子裏的情況都還好吧?”


    齊嬤嬤上午回了清雅閣稍作歇息後,就去巡視了周玖名下的糧鋪,茶葉鋪,還有莊子。


    “回小姐,一切正常,茶葉鋪子和糧鋪的收入都不錯,不過,糧鋪的李掌櫃說了,這天下雪下得大,也不知道會下到什麽時候,我們糧鋪的米糧足夠,要不要先囤著點,近幾日就不敞開來賣,等過幾日糧價漲了再拋?”


    周玖現在不差錢,等明日裏多寶閣裏的東西一拍賣,又是一大筆進賬,望了望窗外越下越大的雪花,要是雪這樣一直下,說不定京城,京城外都得遭了雪災。


    “嬤嬤,明日你再去糧鋪一趟,告訴李大個子,鋪子裏的糧食價格照舊,但是數量要限賣,十日內,每個人買的數量不得超過兩石(dan,一石相當於現在的二十七市斤左右),我們是得囤著,但並不是為了日後賣高價。”


    “那是為了什麽?”


    “這雪越下越大,但願不要成了天災。”周玖未直接回答齊嬤嬤的問題,又繼續道,“嬤嬤明日告訴李掌櫃,讓他去其他地方再收些糧食回來,價格稍高一點也不要緊,有多少收多少。”


    “小姐,你囤米糧不是為了賣高價,難道是……?”齊嬤嬤從將軍府,再到相府,一直生活高門大戶裏,自然是懂些什麽。


    “對,正如嬤嬤所想,未雨綢繆,如果真到了那時候,以母親的名義行善事,也算是間接為母親回相府助威。”


    “嬤嬤懂了,嬤嬤明日再去一趟。”


    周玖從袖子裏掏出五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齊嬤嬤,“讓李大個子盡管放開手腳買,無須擔心銀錢不夠,若是自己的地方放不下,重新租一個幹燥的大倉庫放,京城曆來下大雪,估計這一會還沒人會往災情上想,近幾天的收購肯定會順利,等雪下得時間長了,那些糧商反應過來,糧食就不好買了,當然,最好是用不著。”


    “好。”齊嬤嬤接過五千兩銀票,鄭重的點點頭。


    “還有,周喜在外院,我不出門也見不著他,嬤嬤明日裏出去,叫周喜一塊兒去,讓他駕著車幫著李掌櫃收購糧食,李掌櫃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嬤嬤我知道了。”


    齊嬤嬤離開,周玖坐在那想了想,糧食不嫌多,有備無患,若是沒有雪災,自己就去找個借口全收到空間裏,空間保鮮,糧食不會壞,等到需要急用糧的時候再拿出來也不遲,在這古代,糧食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性命,高門大戶皆有貯糧,餓不死他們。


    “小姐。”墨菊從外麵走了進來,“重陽讓我告訴小姐,說是秦姨娘的院子裏來了一個嬤嬤,聽秦姨娘叫她奶娘,該是秦府派的人來了。”


    “恩?還挺麻利的,想必是那放出的話起了效果,不用管她了。走吧,回房間,娘親睡了有一晌了,這時候該醒了。”


    秦氏住的主院,秦氏扶著她的奶娘孫嬤嬤坐下。


    “奶娘,雪下得這麽大,你怎麽來了?”


    孫嬤嬤打量了秦氏一眼,“大小姐,外麵都傳遍了,你還瞞著老爺和公子,要不是小公子在外麵聽到那些謠言,你打算受了委屈也不回去說一聲?他周書晏在別人眼中是一國之相,皇上眼中的重臣,但在老爺眼中,他還是那個小小的翰林,他憑什麽給大小姐你受委屈?”


    “嬤嬤,什麽叫外麵都傳遍了?你們怎麽都知道了?”秦氏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孫嬤嬤便把秦秋白在外聽到的話同秦氏說了,秦氏便也告訴了孫嬤嬤自己的打算,臨了了咬牙道,“定是清雅閣那兩賤人使的手段,逼著相爺表態做決定。”


    “現在外麵鬧得是滿城風雨,秦家想不知道都不可能,大小姐帶著表小小姐和表公子回去一趟吧,老爺和公子對於此事不會不聞不問,這畢竟關乎著整個秦府的臉麵。”


    “我不回去,外麵鬧讓外麵鬧,隻要相爺沒表態,我就不能回秦府。”秦氏搖搖頭。


    “既然大小姐自己心中有了決定,我也就不多說了,我走了,家中老爺,公子和小公還在等著老奴的回話。”


    “嬤嬤路上小心,若是周書晏說了什麽,我一定立即派人回秦府。”


    “恩,小姐自己也保重。”


    孫嬤嬤伸手拍了拍秦氏的手,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當初秦氏對周書晏一見鍾情,明知道他有夫人的情況下,還執拗要嫁,後來令柔兒死了,她就迫不及待嫁過來做了填房,如今這局麵……老爺是個要麵子的人,為了她,秦府怕是要和相府鬧得不像話。


    孫嬤嬤離開,秦氏坐在房間裏恨得直咬牙,忽然,一抹熟悉的人影出現在她的院子裏。


    “秦嬤嬤。”守在外麵的青桔恭敬的向秦嬤嬤行了禮,她心中知道,秦嬤嬤說是為夫人管理產業的嬤嬤,但是在府中呆得極少,對夫人也不似很敬重,應是別有主子,而那主子就是利用夫人,讓夫人害怕的人。


    當年,陪嫁嬤嬤應該是孫嬤嬤,卻不知道為何,臨了了換成了秦嬤嬤,對外就說是秦嬤嬤是侍候夫人的老嬤嬤,其實並不是這樣,青桔心中清楚,她最害怕秦嬤嬤那雙狠戾的眼睛,所以,她在她麵前,一直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夫人呢?”


    “夫人在裏麵。”


    “恩。”秦嬤嬤不須青桔稟報,自己掀了簾子就進了屋。


    “秦嬤嬤,你回來了?”坐在那發呆的秦氏立即欣喜的站了起來,後又想到什麽,惱怒道,“嬤嬤,當初你們交待我的事,我都做了!為何這人你們捉去了十七年,到現在竟然讓她完好無損的回來了?現在這局麵,你讓我該怎麽辦?!”


    “慌什麽?!”秦嬤嬤一聲喝斥,自顧自有在桌邊坐下,自己取了點心吃了,然後又自己倒了杯茶,仰脖灌下。


    秦氏被她吼得一噎,心中生出了後悔之意,當年她不該心慕周書晏,還讓那人知曉了,然後自己就成了那人手中的棋子,如今自己的局麵進退兩難,眼前人竟然一點也不在意,如果她們能在人逃走後,提醒她一聲,她不至於現在這麽被動。


    秦氏的指甲掐入手心,但還是忍下了心中的怒氣道,“嬤嬤有法子解我此時困境?”


    秦嬤嬤用衣袖擦了擦嘴,嫌棄的瞥了眼秦氏才道,“令氏不能死,她是唯一與主子要找的人接觸過的人,現在她回了相府,主子暫時對她沒有更好的法子,都在等好時機再下手。至於你,要保住自己的位置,可以從周書暈身上動手,是平妻,還是妾,都是周書晏一句話的事,這是家事,別人無權幹涉。”


    “她不幫我?”秦氏眼神中都是失望,還有怨恨,利用了她,如今她有難,卻不管她。


    “主子事情多,而且,現在周書晏和璃王二人肯定知道了當年是主子對令柔兒下的手,大家不過是沒撕破麵皮,有一點,主子的目的是什麽,令柔兒絕不會說出去,但是,主子因此事同時招惹來了一個王爺和一個重臣,已經是自顧不暇,她要是為你再出手做點什麽,被人抓住了把柄,會壞了大事,所以,你別心存怨恨。憑你和你秦家的人,一定會想到對付周書晏和令柔兒的辦法。”


    秦氏沒有再說話,秦嬤嬤起身離開,青桔走了進來,“夫人?”


    “服侍我歇下吧。”


    秦氏知道,那個人不會為自己出頭了,秦嬤嬤的意思很明白,這事得靠她自己和秦家人,她得好好睡一覺,然後再好好想一想,如何對付那賤人母女二人。


    此時,驛館。


    冥青急急從外麵走了進來,身上的雪花都未拍淨,正在低頭看書的夏舞塵抬起頭來,“這麽急?出了麽事?”


    “回殿下,沒出什麽事,是屬下聽到一個好消息,說是相府十幾年前已經死去的前夫人令氏竟然還活著,今日和周大小姐一起回了相府,聽說周相為了她還準備將後麵續弦降為妾。”


    什麽?


    夏舞塵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是說,令柔兒還活著?”


    “對呀,對呀,殿下,既然她還活著,我們是不是能從她身上得到一些長公主的消息?畢竟,周大小姐長得實在是太像長公主了。”


    “你也懷疑令夫人和皇姐有什麽關聯?”


    “是,殿下,我們可以去拜訪拜訪令夫人。”


    “她是女眷,我是他國太子,直接去拜訪,不太妥,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另想法子見一見人。不過,這麽多年了,總算有了一個讓人開心的消息,冥青,傳消息給母後,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是,殿下。隻是,殿下,這雪下得越來越大,我們要早做打算,要不要早日起程回國?”


    “你先去忙你的,這事本殿下心中有數。”


    “殿下,還有一個消息,就是明日京城聚寶閣裏有一個大型拍賣,據說,這一次寶貝不少,而且,東家不知道是從哪裏得來了一批天材天寶,極其少有,皇後娘娘和皇上如今年紀大了,身子一直不是很好,如果……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夏舞塵修長的手敲了敲桌麵,腦中突然出現宮宴上周玖送太後娘娘五百年紫芝的景象,手一頓,“去!”


    “好,那屬下告退。”


    冥青離開,夏舞塵望著窗外飄飄酒灑的雪花,其實他很想現在就衝去相府問問令柔兒,周玖到底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當年她有沒有碰見過皇姐?


    如果令柔兒是一般的閨閣女子,這些年他都不會懷疑到她頭上,關鍵是她的武將女兒身份足可以出京城出現在別的地方,他也打聽到,她曾幾次跟著忠勇將軍上戰場殺敵,要說她能巧合碰到皇姐發生點什麽事,也是有可能的。


    但他現在還不能那麽做,他一個國太子突然出現在相府問相府夫人,有沒有見過他們夏掌國的公主,恐怕要給她帶來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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