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芸帶著大大小小的去市集上逛,回來的時候一人拿著一個雞蛋灌餅在手裏啃著。


    在逛街的時候,正好碰到李誌強的妻子張小英在那賣燒餅,看到陸瑤已經來了,二話不說就做了好幾個餅子。


    幾個人說了會話,看時間不早就回來了,吃飯時間正是買雞蛋灌餅的好時候,張小英就沒跟她們一起回來,隻說明天騰出時間來陪她。


    此時,簡陌正捧著雞蛋灌餅一口又一口的吃著,還不忘像小姑姑討教。


    “小姑姑,這個餅子好好吃,我都沒吃過呢。”


    簡小妹失笑。


    別說陌陌沒吃過,她今天也是第一次吃。


    “好吃就多吃點,小姑這個也給你。”


    她手裏的都沒舍得吃,就是怕陌陌不夠吃的。


    旁邊的張愛芸笑,“小妹,你就不要省著了,剛剛你那個嫂子就是你二嫂教她做的,小孩子要是喜歡吃,就讓你二嫂給她做,絕對比這個還好吃。”


    簡小妹朝陸瑤看去。


    “真的?”


    陸瑤笑,“明天早上起來給你們做。”


    “好!”


    回答陸瑤的是簡陌小朋友的拍掌叫好。


    又是引來一群大人的大笑。


    路過傳達室,陸瑤讓大家等一下,她往家裏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陸建業夫婦知道閨女已經到了,說了家裏一切都好,讓她不要擔心的話,陸瑤掛斷電話出來,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


    今天她母親好像不太熱情。


    倒不是對她不熱情,而是對父親不熱情,反倒是聽到了好幾聲父親討好母親的聲音,都被母親不動聲色的給駁回去了。


    剛剛說話的時候沒注意,這下,陸瑤才發現。


    家裏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爹娘吵架了?


    陸瑤頓住腳步,往回走,剛走沒兩步又回來了。


    剛剛父母不說,現在就是她打回去那也是不說,母親現在還懷著孕,父親和爺爺為了孩子也不會對母親怎麽樣。


    外麵的人還在等她,她還是明天瞅個時間再打回去問問情況好了。


    “家裏還好吧?”


    張愛芸關心的問道。


    陸瑤走過去,和她們一起並排走著,“嗯,挺好的,嬸子,你還不知道吧,我娘又懷孕了。”


    張愛芸睜大眼,臉上的驚與喜參半。


    “這我還真不知道,這是好事啊。”


    陸瑤笑,幾個人又就孩子的問題聊了會兒,走到操場,一個熟人牽著一個孩子的手迎麵而來。


    穿著格子裙子的戴佳佳領著她的兒子,應該是在散步。


    看到她們後,先是愣了一下,也沒有轉身就走,反而迎麵朝他們走了過來。


    陸瑤腳步頓了下,隨後跟著大家一起走過去。


    麵對麵,還是戴佳佳先開的口。


    “嬸子好。”


    聞言,陸瑤眼神晃了下。


    第一感覺就是,戴佳佳變了好多。


    變得,隨和了許多。


    張愛芸臉上掛著笑,“帶著孩子出來了。”


    戴佳佳點頭,算是回應。


    之後,便把目光落在陸瑤的身上,臉上帶著溫和的笑,主動打招呼。


    “瑤瑤來了。”


    陸瑤笑的點點頭,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陸瑤也不會對過去的事斤斤計較。


    “嗯,中午過來的。”


    “有空去我們那玩玩,這次應該會待很長時間吧?”


    戴佳佳又問。


    陸瑤眨了眨眼,很難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是上她上次來那個對她劍拔弩張的戴佳佳。


    眼前的戴佳佳不僅脾氣好,說話更是沒毛病,就是再向她發出邀請。


    陸瑤開始看不透她了。


    “好啊,有時間我會找你玩的。”


    陸瑤不是一個會對人的過去揪住不放的人,不過,她還要找香雲確認一下才行。


    戴佳佳和她們說了會話,便帶著孩子繼續散步了。


    戴佳佳一離開,陸瑤閉了閉眼,看向張愛芸和許香雲。


    “戴佳佳她這是什麽情況?”


    張愛芸看她驚恐的模樣,忍不住笑。


    “沒什麽情況,就是改過自新了,估計在家裏被她父親教訓的不輕。”


    戴佳佳被他父親帶回去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回來,就在半個月前,齊國風答應把她接回來了。


    “聽說是田田在家老是鬧著要母親,你也知道,田田年紀並不大,雖說戴佳佳對他不像齊國風對他好,但是也是離不開母親的小孩子。”


    陸瑤明白,其他人對孩子再好,也代替不了那份母愛,更何況,戴佳佳對她兒子可不差。


    “所以3營長還是為了孩子把她接回來了?”


    “對。”張愛芸點頭,“不過,也不算是妥協。”


    戴佳佳被戴蒼龍帶回去,本就受盡非議,說她被丈夫拋棄了,一個師長的千金淪落到這個地方,也是夠大家幾個月的談資了。


    前段時間戴蒼龍給許戰英打電話,說戴佳佳已經受了教訓,也知道錯了,想問問齊國風的意思,看能不能把她給接回來。


    齊國風也就找了台階給下了。


    戴佳佳回來以後,整個人都變了。


    對她也比之前恭敬多了,時不時還會過來和她說話聊天,在她家吃飯,他們也是慢慢得知,戴田田改了姓,跟著齊國風的姓。


    陸瑤一驚。


    “前幾天,他們夫妻倆是和簡誠同一天走的,戴佳佳提出中秋節去3營長的家鄉看他的父母,也是今天中午剛回來。”


    聞言,陸瑤又是一陣驚訝。


    這個戴佳佳,是真的改好了?


    張愛芸努努唇,“依我看,她是被她父親狠狠的教育了,好在教育的還不錯,現在對3營長言聽計從的,在外麵也很他麵子。”


    其實這樣挺好了。


    人都有犯錯的時候,隻要能改,隻要不是原則性的錯誤,是可以原諒的。


    再說了,這樣的結果挺好的,不到萬不得已,誰會願意和自己的另一半離婚呢?


    以前,戴佳佳見到簡誠那都是迎麵而上,做盡一切吸引他注意的事,如今,看簡誠就跟看大家的眼神一樣,沒有絲毫波動,想必也是看清,這些年誰才是對她最好的人,誰才是對適合她的。


    “嬸子說的對,誰都有犯錯的時候,隻要能改好,就是個好同誌。”


    有時候,壞事不一定是壞人做的,好事也不一定就隻有好人來做。


    或許哪一天,戴佳佳也有做好事的那一天。


    ——


    就在陸瑤離開傳達室不久,簡誠驅散士兵往一個地方打了一個電話。


    “請幫我接通8856。”


    那邊說了聲請稍等。


    簡誠握住話筒的手臂撐在桌麵上,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桌麵上敲打著。


    直到低沉的男嗓響起,簡誠坐直了身體,客氣又不失親近的叫了一聲“二叔”。


    那邊顯然愣了一下。


    “阿誠。”


    “是我二叔。”


    “有事?”


    “是有點事,我想請你幫忙處理一個人。”


    那邊又楞了一下,過了好幾秒,中年男人低聲笑道。


    “你還是第一次說處理一個人,說吧,是誰?”


    他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人能把簡誠惹到要被處理的地步。


    打完電話出來,簡誠望著前麵,眼底劃過一絲陰翳。


    **


    回到家,張愛芸見時間還早,拉著陸瑤她們去了家裏嘮嗑。


    陸瑤和簡小妹也沒拒絕。


    說著說著,門推開了,首先進來的許戰英。


    後麵跟了好幾個人,簡誠,白世界,齊國風,李誌強,還有最後麵的戴佳佳。


    陸瑤這才回來還沒見過許戰英他們,當下站起來行了個不標準的軍禮。


    “師長好,2營長好,3營長好!”


    簡小妹和簡陌在旁邊有樣學樣。


    許戰英擺擺手,“都坐下都坐下,不要拘束。”


    陸瑤笑了下,領著簡小妹姑侄倆坐了下來。


    幾個人進來,本就不太大的空間瞬間顯得逼仄起來。


    幾個大男人坐在一塊,戴佳佳領著孩子坐在簡小妹身邊,她的兒子齊田田挨著簡陌坐著,兩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發一言。


    許戰英爽朗的笑著,看向簡小妹。


    “小妹也過來了,不如就住在我們這裏吧,還能和香雲做個伴,我們這裏房間多的是。”


    張愛芸也跟著附和。


    “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之前小妹過來,我說讓你來我們家裏住,你二哥不同意,這次不能再推諉了。”


    許戰英夫妻倆是看簡誠和陸瑤是新婚,還是他們兩個人住比較方便,這加上一個未出門的妹妹和一個小侄女算怎麽回事啊?


    晚上辦事都不方便。


    簡小妹眼珠子轉了轉,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也不想打擾二哥和嫂子,要不,就在這裏住下來?


    “師長,不用了。”


    簡誠一句話就否定了。


    許戰英和簡小妹都朝他望過去,簡誠目光堅定。


    “我那裏有兩間房,小妹和陌陌正好住一間,沒什麽問題。”


    “是啊,小妹就跟著我們住,陌陌還小,我們擔心她怕生,晚上會在這裏鬧。”


    不管簡誠說什麽,陸瑤都是無條件支持的。


    而且,內心也是不希望小妹和陌陌住別人家的,自己有家卻要住別人家裏又算怎麽回事啊。


    他們兩口子都這麽說了,許戰英還能說什麽?


    隻好答應。


    再去看兩個小孩子,正看著對方,許戰英不覺揚起了唇角。


    “你們兩個小家夥,是看什麽呢?”


    聞言,簡陌和齊田田同時回頭,看向許戰英。


    “彼此介紹一下自己。”


    許戰英笑著說道。


    簡陌乖乖的站起來,奶聲奶氣的說道。


    “你好,我叫簡陌,今年五歲了。”


    見狀,齊田田也站起來,小手握著。


    “你好,我叫齊田田。”


    旁邊的大人看著這兩個小鬼煞有其事的,都笑出了聲。


    許戰英更是稱他們是兩個機靈鬼。


    兩個小朋友坐下來,啃著張愛芸給他們的蘋果,安安靜靜的聽大人講話。


    許戰英瞅著陸瑤,然後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


    “瑤瑤,你得趕在離開之前懷上孩子啊。”


    陸瑤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這怎麽說著說著,說到生孩子上麵了?


    陸瑤臉部的肌肉抽搐著,紅的滾燙,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師長的問題。


    見她害羞了,許戰英板起臉。


    “這沒有什麽好羞恥的,結婚了,就要生孩子,也算是在你們離開之前,給我一個念想。”


    這樣他也算是看著阿誠結婚生子了。


    陸瑤張張嘴,那一聲好在嘴邊直打轉就是說不出口。


    “師長,有消息了我們會告訴您的。”


    簡誠在旁邊替她開了口。


    陸瑤朝他看過去,隻見簡誠一臉坦然,無絲毫不自在,仿佛是在說家常話。


    陸瑤低下頭,開始縮小存在感。


    簡誠這麽一說,許戰英再次爽朗的笑了。


    “好好好,有了阿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陸瑤把頭埋的低低的。


    簡小妹看著鴕鳥一樣的二嫂,忍不住笑出聲。


    戴佳佳在一邊握著兒子的手,抿著唇輕笑,並沒有感覺到心裏有什麽不舒服。


    左不過是別人的幸福,和她無關,她隻要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


    許戰英想到一事。


    “瑤瑤,我受大家的囑托,問問你有沒有時間再教大家幾天英語。”


    陸瑤的英語課很受歡迎,大家知道她來了,一下午就有好多人來問他,看能不能讓她再教一段時間。


    陸瑤愣住,是啊,她答應過大家再來要繼續教的。


    簡小妹在一邊驚訝的看著她,“二嫂,你會英語啊,我怎麽不知道?”


    許戰英笑笑,“你二嫂會的可多了呢。”


    說著,不去看簡小妹驚訝的表情,把目光再次定在了陸瑤的身上。


    “我聽阿誠說你要參加高考,時間上是有點緊張了,要是不方便的話,就兩三天上一堂課也是可以的。”


    高考是一輩子的大事,除了生老病死,都要為它讓路。


    如果不是要求的人數多,許戰英也不會開這個口。


    陸瑤連連擺手。


    “沒什麽不方便的,就是一天兩節課是不現實了,一天一節課吧,上午還是下午大家決定,我都隨意。”


    一天兩節課的話,那她真的是沒時間複習了。


    “好,那我就替大家謝謝你了。”


    “師長太客氣了,沒事的。”


    陸瑤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了。


    “那我這個做父親的也請求你件事?”


    許戰英看著她,問道。


    陸瑤怔了怔,以父親的身份?


    香雲啊?


    “師長是想讓香雲和我們一起複習準備高考吧?”


    許戰英和張愛芸對視一眼,紛紛笑起來。


    “我就說瑤瑤很聰明,怎麽樣,你和小妹要考大學,香雲也想考,你們三個一起複習,還能有個伴兒,學習效率也高一些。”


    他這個閨女學習上不是很用功,不過是有小聰明在的。


    隻要跟著人家好好學,還是個有出息的。


    就是有時候她自己一個人,沒個比較,就要散漫了。


    “沒事,我們三個在一起還好玩呢,邊玩邊學。”


    陸瑤應了下來。


    旁邊的戴佳佳一直在默默的注視著陸瑤的一言一行。


    不得不說,她在言行品德上,真的和簡誠很配。


    想到自己,戴佳佳突然間自嘲起來。


    “師長,英語我也算是會,要不,我和瑤瑤輪著教學吧,她也好騰出時間複習。”


    聞言,許戰英沒立即說話。


    戴佳佳是改變了許多,但是之前教學的經曆還曆曆在目,他還真不是很願意讓他教。


    注意到師長臉上的排斥,戴佳佳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她在別人眼中,是這麽一個不堪用的人。


    “師長,瑤瑤她們不是要複習考大學嗎,我是不用考的,時間相對起來也多一些。”


    齊國風看向妻子,她臉上的神情不像是在說假話,便開口為她說話。


    “佳佳說的對,陸老師一個人忙不過來,佳佳又是閑人一個,比陸老師更適合。”


    聞言,戴佳佳看向了齊國風,眼裏有光閃過。


    他為她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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