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誠一走,陸瑤就跟丟了魂一樣,站在門口眼睛眨都不眨的望著簡誠和陸建業離開的方向。


    王秀花在旁邊看著心裏也不是滋味,拉著陸瑤的胳膊讓她回去。


    母女倆回去之後搬了兩個小凳子在院子裏曬太陽。


    王秀花盯著閨女看,好像比走的時候還要瘦了一點。


    “瑤瑤,在那是不是沒有吃好睡好?”


    按理說簡誠是不會讓瑤瑤吃苦的啊。


    “在部隊吃的挺好的,睡得也挺好的,”和母親說說話,也能緩解一下自己對簡誠的思念,“就是中間我去了一趟雲莊。”


    王秀花傻眼。


    “雲莊是哪,部隊附近嗎,你去那幹嘛?”


    陸瑤把那段時間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瞞去了差點被人咬的事。


    王秀花聽到這些是又欣慰又心疼。


    “我家瑤瑤現在是越來越優秀了。”


    隻是,越優秀的人越辛苦。


    陸瑤笑笑,“娘,那你是不是覺得有我這樣一個閨女特別的有成就感?!”


    說完,還朝王秀花眨了眨眼睛。


    王秀花失笑,上去在她頭上拍了一巴掌,手上自然是不會使太大的力氣。


    “娘不指望你有多優秀,就希望你好好的就行。”


    每個母親看中的不都是孩子能夠好好的,身體好好的,過得好好的,就行了。


    “娘,你放心吧,我幸福著呢。”


    陸瑤搬過凳子坐過去,腦袋枕在王秀花的大腿上,王秀花的手摸了摸閨女的頭發,過了一小會兒,陸瑤猛地坐起身來。


    “哎呀,忘了一件事!”


    閨女突如其來的動作把王秀花嚇了個半死,還以為她有什麽事呢,毫不客氣的在她後背上打了一下,“你這死丫頭,一驚一乍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是不是要把我嚇死啊。”


    說著,又朝小丫頭身上招呼了兩下,隻是越打越輕。


    陸瑤抓住母親的手,嘿嘿笑兩聲。


    “我這不是練練我弟弟的膽量的嘛。”


    王秀花無語。


    “別在外麵亂說,還沒生下來咱們也不確定,搞得最後咱們難堪。”


    雖說簡誌英已經明確表示過了,但是他們一家人還是沒有往外說,對外隻說是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即使是對陸衛國,也是這樣的回答。


    再好的醫生也有出錯的時候,別現在把話放出去了,到時候是個閨女就要被人看笑話了。


    結果,就因為他們不說孩子是男是女,村裏已經傳出來說她肚子的孩子還是個閨女了。


    不過王秀花和陸建業都不是很介意這個事情。


    別人怎麽想就怎麽想吧,到時候孩子出生了自然就知道結果了。


    陸瑤哼笑一聲。


    “傳言,百分之九十是陳紅梅那個女人傳出去的。”


    她母親在村裏雖說沒幾個說得上話的,但是想要看她笑話的人卻很少,畢竟她母親是個心裏平活的人,即使是哪家遭受了大災難了,她也不會去看笑話。


    久而久之,大家也不會去找母親的麻煩。


    更何況,母親自從懷孕之後,還是祝福的居多。


    王秀花不言語。


    可不就是陳紅梅傳的嗎?


    前段時間,她出去在村頭遇見那位李大嫂,問她肚子裏是不是個閨女,她隻說不確定,結果李大嫂就哼哼兩聲。


    “你那個大嫂真是長了一張損陰德的嘴,到處說你不告訴大家肚子裏孩子是兒子還是閨女是因為你心虛。”


    至於為什麽心虛,還不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是個閨女?


    當時,她隻是朝李大嫂笑笑,沒說話。


    “秀花,我看你這胎肯定是兒子,老天爺是不會虐待好人的。”


    王秀花笑的更很了。


    “瑤瑤,你別一口一口陳紅梅的,叫順嘴兒了到時候在外麵嘴瓢了,大家要說你沒教養了。”


    陸瑤嘟嘟小嘴兒,點頭應下來。


    “對了,陸琪到底離婚了沒?”


    陸瑤快要忘記這件事了。


    剛剛想起來,趕緊吃個瓜。


    “離了。”


    王秀花抿唇道,“你大伯家湊夠了錢,給陳海家送過去了,陳海家落魄了,家裏的房子也被人查封了,沒有住處的他們隻好接受你大伯家的錢,好像是別的鎮上蓋了幾間土磚房住下來了。”


    誰能想到那個聞名象泰鎮的陳海一家會遭受這樣的境遇呢?


    還真是禍兮旦福啊。


    陸瑤挺納悶的,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就很驚訝。


    “陳海家不是一直都很穩定的嗎,怎麽一夜之間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要知道,陳海家可是在他們這一塊的霸王啊。


    “據說是被上麵的人舉報了。”


    王秀花也是挺別人這麽說的,陸琪和陳海離婚,在豐水村不是秘密了,當時大家都會陳海家裏的事情比較好奇。


    說起來都是閑的,村裏有的婦女還特意去香水村打探消息,問問陳海家的情況,回來說什麽的都有。


    今天說,陳海玩了他父親上司的女人。


    明天說,陳海的父親貪汙了。


    後天說,收拾陳海一家的不簡簡單單是縣裏的人,很有可能是省裏的人,或者首都那邊的人。


    反正是說什麽的都有,傳的沸沸揚揚的,她一出去就能聽到,不想聽都直往耳朵裏鑽。


    陸瑤笑了笑。


    “恐怕不隻是針對陳海吧?”


    王秀花點了點頭。


    “你大娘這些年在村裏沒少看人的笑話,琪琪和陳海結婚以後更是在村裏趾高氣昂的,如今陳海落難了,誰不想在她頭上踩一腳。”


    陸瑤哼笑,就知道是這樣。


    陳紅梅估計都不想出門了吧。


    可惜啊,不出門就沒工分,沒飯吃,她就活該遭受大家的白眼。


    隻是,母親最後說,讓陳海父親下台的很有可能是首都那邊的?


    真是越傳越邪乎,首都那邊都是大人物,才不屑和陳海這樣的人打交道,大家也就是說說玩過過嘴癮罷了。


    如今陳海一倒台,大伯一家算是又打回原形了。


    “幸虧當時我和你爹多了個心眼,”王秀花歎口氣,“你都不知道,琪琪被陳海打成什麽樣了,渾身沒個好地方,聽香水村那邊的人說,陳海對琪琪一直打罵,身上的傷就沒斷過,而且,”王秀花說不下去了。


    陸瑤皺了皺眉。


    “而且什麽?”


    “哎,”王秀花歎口氣,“說陳海幾乎沒和陸琪同過房,都是通過一些東西,來那個啥的。”


    王秀花說了臉也是紅白交錯,又羞又怒。


    陸瑤蹙了蹙眉。


    一些東西?


    臥槽!


    這個陳海還真是個大變態啊!


    “這麽私密的事情,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陸瑤發現,即使不是信息化的年代,消息也挺靈通的哈。


    “陳海和琪琪不是離婚了嗎,離婚前,陰了琪琪一把,把婚內的床第間的那點事都說了。”


    陸瑤:“......”


    夠狠!


    爺爺聽到這些都快要氣死了吧?


    “琪琪和陳海已經結婚好幾個月了,不可能說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看看你和阿誠就知道了,所以,陳海這麽一說,大家就都明白了。”


    陸瑤無語。


    這是想要大家都不好過的意思啊。


    “那大娘就這麽認栽了?”


    這可不像是陳紅梅的性子。


    “怎麽可能,陳海說了之後,你大娘就說,陳海不是個男人,在那方便不行。”


    陸瑤:“......”


    噗噗——


    原諒她不厚道的笑了。


    這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嗯,挺好,不用她收拾,他們兩個已經過得不如一個狗了。


    親自動手,她還嫌髒了自己的手。


    想到另外一事,陸瑤又問。


    “大伯一家哪裏來的錢?”


    陳海要的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王秀花斂了斂眉,“你爺爺,應該是有積蓄的,你二姑和你小姑家裏情況好一點,籌錢期間,你爺爺去他倆家裏了。”


    陸瑤仿佛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爺爺不是說他沒積蓄了嗎?憑空變出來的啊?”


    王秀花瞪了她一眼。


    “他的錢,他想給誰就給誰,我們不要管,在你爹麵前也不要多說,知道沒有!”


    陸瑤撇撇嘴。


    “哼,爺爺的錢,爺爺的東西,是想給誰給誰,但是,養不養他也和我們沒關係。”


    陸瑤抱臂,很不爽。


    王秀花拍了她一巴掌,“少說兩句。”


    陸瑤翻了個白眼,思考了下。


    爺爺有積蓄,可是也不會太多,二姑和小姑給的,那也隻是鳳毛一角,加起來絕對不夠,那剩下來的呢?


    **


    陸瑤回來的消息傳到了陸衛國的耳朵裏。


    當天晚上,就來到了二兒子的家。


    陸建業正在廚屋裏做飯,瑤瑤非要吃蒜調豆角,陸建業覺得沒營養,又把瑤瑤從她婆婆那裏帶來的半條魚給燉了,她們母女倆都需要補補。


    陸衛國到的時候,廚屋裏傳來了魚肉香。


    堂屋裏,王秀花和陸瑤正坐在那一人啃著一個桃,看看二兒子家裏的生活,再想想大兒子家的困境,陸衛國心裏不是滋味。


    所以,老大家要想改變生活,兩個孩子都必須考上大學才行!


    這一切,都寄托在陸瑤身上了。


    王秀花和陸瑤看到陸衛國進來,王秀花看看自己這悠閑地姿態,再去看陸建業在儲物立場忙前忙後,被陸衛國看到這些,王秀花有些尷尬。


    陸衛國肯定要說她懷了孕就不幹活了。


    “爹,您來了。”


    “爺爺,要吃桃嗎,我給您拿一個吧。”


    說著,陸瑤進了廚屋,給陸衛國洗了個桃遞給他。


    陸衛國接過來,朝陸瑤笑笑。


    “瑤瑤,什麽時候回來的啊?”


    陸瑤把家裏的椅子搬過來讓陸衛國坐,陸衛國看到王秀花的大肚子,笑道。


    “讓你娘坐吧,”說著,朝秀花說道,“秀花,你肚子大了,以後少坐凳子,家裏有椅子別放著。”


    王秀花點頭應著,也沒拒絕,坐在椅子上。


    “瑤瑤什麽時候到家的啊?”


    “昨天晚上到的,中午回來的,還沒來得及去看您,我爹說明天您就該來我們家吃飯了,所以我就沒過去看您。”


    陸衛國無所謂的擺擺手。


    “你出去這麽長時間了,還是第一次和你娘分開這麽久吧,好好陪陪你娘,我過來看你就行。”


    陸瑤眨了眨眼。


    今天爺爺很好說話啊。


    忽然想起一事,陸瑤了然。


    她就知道,爺爺不會因為好久沒見她了,一聽到她回來了就來看她,原來還沒忘記之前的事啊。


    陸建業已經做好飯了,把魚湯和菜端上來,陸瑤起身去幫忙,被陸建業給攔下來。


    “你老老實實的坐著。”


    陸衛國看著他們父女倆的互動,以為他兒子是多日不見孫女所以才這麽疼著她,哪裏會想到陸瑤這麽快就懷上了。


    陸建業又把屬於他的稀飯和饅頭給端上來,拿了四個碗。


    “爹,您來了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幸好稀飯做的多一點。”


    說著,給陸衛國舀了一碗稀飯,然後把魚湯推到陸瑤和王秀花跟前,絲毫沒有讓他這個老父親喝魚湯的意思。


    陸衛國閉了閉眼,心裏不是滋味。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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