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玨想起,一定是葉玖。


    就她一直坐這兒。


    賤丫頭,小公主的蛋糕你也敢動!


    李晴發現林玨臉色不太好,出於關心問道:“玨玨,你沒事吧?”


    “沒事!”林玨“啪”地一聲把塑料刀摔到桌上。


    李晴眼角餘光瞄著葉老,小聲地跟林玨說話:“玨玨,你說土包子不會……”


    “死了最好!”語氣衝得像是吃了炸藥。


    李晴愣住,這樣的林玨她第一次見到。


    林玨反應過來,聲兒立馬柔軟了八度,“晴姐,葉玖不死的話,蛇的事兒很快就會查到你身上,到時候就不是兩顆門牙那麽簡單了。”


    “那,那怎麽辦?”


    “你就好好祈禱吧。”


    李晴想了想,覺得林玨說得很有道理。


    土包子死了,總比出來害人好。


    死吧!快去死吧!


    她在心裏默念。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尋人的大部隊換了一波又一波,就是沒找到葉玖。


    一直到早上七點,天都亮了。


    葉老被小陳攙扶著站起來,嗓音啞然:“都回去休息吧。”


    一夜時間,老爺子仿佛蒼老了好多。


    臉上的褶皺更明顯。


    眼裏布滿了血絲。


    警衛隊長上前安慰:“葉老,您先別想那麽多,或許小姐從其他出口……”


    葉老抬手,“我心裏比誰都清楚,就是……”他頓了頓,有些哽咽,“覺得對不起建國,孩子的屍首都沒找回來。”


    眾人默然。


    十八歲的孩子,人生才剛剛開始,就……


    哎!


    葉老由勤務兵扶著走出小舞廳。


    老人家的後背深深地彎下去,看著真的好可憐。


    所有人不禁跟著傷神,就隻有林玨在笑。


    回到葉家,葉老抬頭望著二樓陽台,反手捉住小陳的手腕,幹裂的嘴唇蠕動:“每次我從外麵回來,都能看到小玖躺那兒吃東西,還別說,心裏總是歡喜,這棟房子不是我一個人。”


    “葉老,我扶您進去吧。”小陳也難受得很,他們家小姐那麽漂亮,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葉老像是沒聽見他話似的,繼續喃喃地說著:“可這才幾天啊,我又是一個人了。”


    ……


    葉玖坐客廳裏聽老頭子說話,心裏煩躁得很。


    老大爺們的,怎麽這麽墨跡,回來了也不進屋,就在院裏傷春悲秋。


    但與此同時,鼻子有點酸。


    又過了好一會兒,葉老終於走進客廳。


    一眼就看到坐在矮凳上的葉玖。


    臉上身上都是泥,幾乎快要認不出來。


    他揉了揉眼睛,“小陳,是我眼花嗎?”


    小陳驚呆了,眼睛瞪得老大,“葉老,我也看到了。”


    “這……還沒到頭七,小玖就回魂了?”


    “葉老,”小陳激動地大喊一聲,“小姐不是魂,是人啊!


    老爺子被嚇了一大跳,拍著胸口吼回去:“門被腦袋擠啦!”


    然後,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一邊笑一邊打小陳,“我孫女沒事,活著回來了!”


    活著回來了!


    十八年前,他是多麽想說這句話。


    但,沒機會。


    小陳整條胳膊都麻了。


    可瞧著葉老濕了的眼眶,他隻能默默承受。


    他知道他想起了小姐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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