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殺人?!”溫良害怕極了,臉上頓時沒了顏色,白如一張紙,“陽陽,你小時候是那麽善良,連隻螞蟻都舍不得……”


    “姐,”溫陽截話,“事情都發生了,你現在說這些有用嗎?”


    “我……”溫良眼睛也紅了,“我還不是擔心你。”


    “姐,我知道錯了,真的,”溫陽抓住溫良的手,就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幫幫我好嗎?”


    “怎麽幫你?”溫良痛心疾首,“那是一條人命啊,殺人償命知道嗎?”


    “我……”溫陽一下跪到地上,“姐,你可是我親姐姐,難道想我去死嗎?”


    溫良搖頭,拚命地搖頭。


    眼角的淚水滑落。


    她跟著跪到了地上。


    溫家父母走得早,溫良從小就順著弟弟,什麽事情都替他抗。


    就因為母親撒手之前的那句話:長姐為母。


    可……


    有時候她也會覺得委屈,畢竟她隻是早出生五分鍾。


    “陽陽,說吧,我要怎麽幫你?”溫良除了妥協還能怎麽辦,這是他的親弟弟啊,“替你坐牢,還是替你償命?”


    “姐,你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我怎麽舍得你做那些!”


    溫良苦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老板讓我去學校避風頭,剩下的事情由她處理。”


    溫良看見希望,“那就是沒事了?”


    “我也不知道,”溫陽抿唇,“但我還是怕,萬一他們追到學校怎麽辦?姐,你替我去學校好嗎?”


    “那你呢?”


    “我回鄉下去,那麽偏地兒,他們肯定找不到。”


    “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溫陽猶豫了下,最後還是老實交代道:“是領班,他逼我接客,我那天身體不舒服,就跟他吵了幾句,他就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氣不過就捅了他一刀,流了好多血……”


    說到最後,溫陽已經泣不成聲。


    溫良輕拍他的後背,“你怎麽那麽意氣用事?”


    “我,我沒有……”溫陽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地望著溫良,“姐,你也知道,是簡少爺自己喜歡我的。”


    溫良拿衣袖給他擦眼淚,“是啊,少爺喜歡你。”


    說這話時,他心口猛地抽了下。


    好疼。


    “姐,大院我進不去,就天天蹲在外麵等你,終於……”溫陽說,“皇天不負有心人。”


    “等下你就坐車回鄉下吧。”


    “姐,你答應了?”溫陽一臉欣喜。


    溫良點頭,“不管發生什麽,你終究是我弟弟。”


    溫陽抱住他,高興道:“果然還是姐姐對我最好了。”


    說著,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紙袋子,“這裏麵是介紹信。”


    溫良接過,“時間不早了,快走吧。”


    溫陽乖巧地嗯了一聲。


    眼看著人要走出小胡同,溫良叫住他:“陽陽,你難道就不擔心我嗎?”


    溫陽笑,“姐姐訓練這麽多年,身手肯定很厲害,他們不是你的對手。”


    溫良苦笑,“是啊……”


    那幾年,她在部隊確實吃了好多苦。


    不僅是身體,還有心理。


    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總擔心被人發現女兒身。


    時間一久,她給自己帶上堅硬的外殼。


    但內心深處也渴望被人保護。


    哪怕一分鍾。


    因為她好累,想要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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