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抬起頭,原本正常的五官因為憤怒扭曲到了一起,看起來醜陋至極,她尖聲大吼:“葉玖,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葉玖撿起桌上的鋼筆,拿在手裏轉了轉,“我殺你了嗎?”


    “你這是……逼我去死!”


    “那你去死啊。”就知道你沒那個膽。


    江梅被噎住,突然不知道說什麽,辦公室一下變得安靜。


    “葉玖同學,聽校長一句話,得饒人處且饒人,”楚濤化身和事老,小心翼翼地勸道,“隻要尤父沒事,何必把事鬧大呢?”


    葉玖偏頭看他。


    楚濤討好地笑著,“人不是沒事嘛。”


    葉玖握緊手裏的鋼筆,聲調突地降了好幾度,“所以是人死了才能追究?”


    楚濤愣了下,連忙擺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葉玖不跟他瞎說的機會,跳下辦公桌,幾步到了楚濤跟前,“一條命在你們眼裏到底算什麽?”


    說話間,筆尖已經穩穩地抵上了楚濤的脖子。


    楚濤嚇壞了,狂咽口水,“葉玖同學,有話好好說。”


    “葉玖,你做什麽?!”江梅大喊大叫要撲過去。


    被楚濤嗬住,“你給我閉嘴!”


    死三八,都他媽你惹的禍!


    “廢話我聽夠了,”葉玖目光犀利如蛇信子,“一句話,江梅到底辭不辭?”


    楚濤還在猶豫。


    這時在旁沉默半天的趙小萌突然開口,“校長,您可要想好了,江老師買凶殺人,殺的可是家長,要是其他家長知道了,你以為他們還會讓自己的孩子讀一中嗎?到時候你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一中就徹底完了。”


    趙小萌這席話直擊楚濤要害。


    一中才是他最在乎,誰也不能將它毀了。


    “江梅,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一中的老師。”


    江梅不敢相信,一屁股坐到地上,愣了好久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撲過去,“姐夫!你不能這樣無情啊!”


    “我無情?”楚濤低頭看著她,恨鐵不成鋼,“你買凶殺人的時候,有想過我的處境沒?”


    ……


    被最親近之人放棄的感覺怎麽樣?


    葉玖收回鋼筆,抬腳走出辦公室。


    趙小萌急忙追上去,“九爺,等會兒警察就來了,你不留下看好戲嗎?”


    葉玖頭也不回地,“哭喪有什麽好看。”


    “那也對哦,”趙小萌眯眼笑,很是甜美,“九爺,話說你記憶力也太好了吧?今年摸底試題的答案你都還能記住!?”


    葉玖站住腳,“不是我記憶力好。”


    “嗯?”趙小萌沒聽懂。


    “讀書百遍其義自見,”葉玖一本正經道,“一張紙卷你做個一百遍,你也能記到骨子裏。”


    “一百遍?”趙小萌眨眼,“那也……也太恐怖了吧?”


    “當時我隻想殺人。”


    趙小萌好奇,“最後為什麽能能堅挺住?”


    葉玖從挎包裏拿出一根棒棒糖塞嘴裏,“獄警說,十張試卷一盒餅幹。”


    趙小萌:“???”


    葉玖繼續往前走,問趙小萌:“命中注定,還是人為所致?”


    趙小萌沒回答,因為她知道九爺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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