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玖掛了電話。


    “九爺,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後來跟進來的秦北司也問:“丫頭,沒事吧?”


    幾雙眼睛都盯著她。


    “尤父出車禍了,”葉玖看向站邊上的唐少卿,“我們先去醫院,少卿乖乖留家裏。”


    唐少卿乖巧地點頭,手指向院子,“櫻桃,不走。”


    “嗯,它陪你玩。”


    葉玖三人趕去醫院。


    尤大壯就像一隻沒有靈魂的木偶,愣愣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她旁邊是孫寧。


    男孩兒手裏拿著一杯水。


    那杯水涼了,他去倒掉,再接一杯熱的。


    幾個來回,尤大壯卻沒喝一口。


    但他就這麽一直給拿著。


    聽到腳步聲,尤大壯猛地抬頭,看見葉玖,她撲過去抱住,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九……九爺,我爸……我爸……”


    到最後一句話完整的話都沒說出,隻剩下抽噎聲。


    葉玖拍她的後背,“我在,大家都在。”


    趙小萌心裏一陣酸,張開一隻手從身後抱住尤大壯,“大壯,我們都在。”


    尤大壯哭了一會兒,情緒終於平靜了些,她吸著鼻子點頭,“你們來了,我就不怕了。”


    葉玖看向孫寧,“他一直陪著你。”


    “嗯,”尤大壯說,“放學後我們約好去書店買字帖,然後就接到電話……”


    “尤叔現在到底什麽情況?”


    尤大壯搖頭,“不知道。”


    “肇事者找到沒有?”秦北司插話問道。


    孫寧幫回答:“說是跑了。”


    “跑了?”秦北司看向葉玖。


    葉玖點頭。


    “放心,這事兒包我身上。”秦北司從小打架,雖然有秦老護著,但總歸還要走個流暢,幾次下來也就跟局裏那幾個警察打成一片,所以想調查這種事情,沒有人比他更合適更有效率。


    秦北司走後十幾分鍾,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尤大壯心急火燎地跑過去,“醫生,我爸怎麽樣了?”


    “性命已無大礙,隻是他右眼被玻璃刺傷……”後麵的話醫生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尤大壯腳下一晃,趙小萌連忙扶住她,“沒事兒,一切都會好起來了。”


    醫生也安慰她,“小姑娘,沒什麽比命更重要。”


    尤大壯點頭,聲兒顫抖:“我知道,謝謝醫生。”


    夜裏十二點,通過兩小時的治療,尤父從重監視病房轉到普通病房。


    尤大壯如同懸在崖邊的心終於一寸一寸地收回。


    她守在病床前。


    孫寧站她身後。


    葉玖招呼趙小萌出去。


    等人走了,孫寧這才小心翼翼地碰了下尤大壯的肩膀,“喝點水好嗎?”


    尤大壯抬起頭。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有短暫的交匯。


    而後不約而同地一起閃開。


    氣氛變得有點尷尬。


    孫寧輕咳一聲,“喝,喝水。”


    尤大壯接過水杯,“謝謝。”


    她喝了一口,是溫水。


    莫名地好像喝的是蜂蜜,心裏都甜完了。


    孫寧守在她身後,都快緊張死了,眼睛不知道往哪兒放。


    半天,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尤大壯同學,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嗎?”


    “嗯,是朋友。”尤大壯小聲。


    孫寧大喜,“一輩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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