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大壯腦袋上雞蛋液順著流淌下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別說當事人了,就連趙小萌跟孫寧也沒反應過來。


    孫母一臉鄙夷和不屑,“小小年紀來這種地方能是什麽好東西,我告訴你,以後離我兒子遠點!”


    “你個老女人怎麽說話呢?!”趙小萌最先回過神,往前一步擋在尤大壯前麵,護犢子地罵回去,“不分青紅皂白就砸人雞蛋!你是什麽好東西!?”


    “你個小孩子怎麽跟大人說話呢?還有沒有家教了?”孫母大聲吼道。


    趙小萌雙手叉腰,“你算哪根蔥啊?我怎麽說話要你管?”


    孫母被懟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煞是好看,“你……”


    說不過就找兒子,卻看見孫寧正圍著尤大壯轉轉團,還從兜裏摸出手帕要給人擦臉,“尤大壯同學,對不起,我替我媽給你道歉。”


    孫母黑著臉一把將人拉過去,“孫寧,你給我過來!”


    孫寧掙紮,“媽,尤大壯同學臉上都髒了。”


    “髒了?”孫母冷嗬一聲,翻了個白眼,“有她人髒嗎?”


    “媽!”


    “閉嘴!”孫母一聲嗬斥,“你也不嫌髒了你的帕子。”


    這話尖酸又刻薄,實在太難聽了。


    圍在邊上看熱鬧的路人都紛紛看向尤大壯。


    挺好的小姑娘,長得好身材也好,被砸了一臉的雞蛋,也沒有翻臉大罵,隻是愣愣地站在那兒。


    兩隻手死死地揪在一起,看起來真是可憐極了。


    有人認出孫母,小聲問旁邊的大姐:


    “那是隔壁巷子的孫姐嗎?”


    “什麽孫姐?你叫孫阿姨。”


    “她現在什麽情況?病好了?”


    “好什麽好?沒看見出門買菜還插一支簪子嗎?當真把自個兒當千金小姐了?”


    “哎,別這麽說人家,孫家一夜破產,孫老爺子撒手人寰,上門女婿也跟人跑了……多可憐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瞧她平時用鼻孔看人的樣子,真是讓人惡心!”


    ……


    議論聲越來越大,孫母的臉色越來越難堪。


    到最後都快氣炸了,拿起籃子裏的雞蛋,不管不顧地朝人砸過去。


    不過那些人躲得快,雞蛋扔完了,也一個都沒砸中,全部碎在地上。


    “哎呦呦!千金小姐發脾氣了!”


    “不是最看不起我們這些市井小民嗎?”


    “怎麽現在自己也成了罵街潑婦了?!”


    ……


    “閉嘴!都給我閉嘴!”孫母吼得是撕心裂肺,臉跟脖子都漲得通紅。


    “媽,”孫寧擔心母親犯病,趕緊將人抱住,輕輕地拍著她後背,小聲安撫道:“沒事了,有我在。”


    “兒子?”孫母喃喃地喊道。


    “嗯,我在這兒陪著你。”


    等人安靜下來,孫寧這才鬆開孫母,將她散落下來的碎發撥到耳朵後麵,柔聲細語,“我們現在回家好不好?”


    “回家?”孫母眼神空洞地看向自己手裏的菜籃子,“不行啊,我兒子馬上要高考了,我得去買雞蛋給他補身子。”


    “媽~”孫寧鼻子有點發酸。


    “哎呀!”孫母看到碎了一地的雞蛋,驚呼一聲地跪下去,拿手去抓那些雞蛋液,“我的雞蛋怎麽都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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