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萌定定地看著男人,心中有很多話要說,卻不知從哪兒開口。


    傅之秋斂了臉上的微笑,主動搭話道:“小玖怎麽樣了?”


    “嗯……”趙小萌斟酌了用詞,回答道,“九爺很難過。”


    “嗯。”傅之秋點頭。


    之後誰都沒再說話,空氣突地安靜下來。


    傅之秋指著不遠處的長椅,打破尷尬:“我們過去坐會兒吧?”


    “好。”趙小萌跟著過去。


    兩人坐在一張長椅上,中間卻隔得有些遠。


    傅之秋側了側頭,“四哥找到了嗎?”


    “沒有,”趙小萌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小聲地說道,“突然出現在樓梯間,等我們反應過來,人已經早就不見了。”


    “所以……”傅之秋猶豫地問道,“四哥真的殺了少卿?”


    “不知道,”趙小萌說,“隻是我們都看到了他手裏的槍。”


    “你也先別急,等找到人再說。”


    “秦老他們已經派人去找了,”趙小萌歎了口氣道,“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找到。”


    “你擔心小玖?”


    “嗯,”趙小萌仍是不敢看傅之秋,“如果有四哥陪在身邊,我想九爺應該會好受些。”


    傅之秋深深地望著趙小萌,突然問道,“你呢?”


    “我?”趙小萌條件反射地抬起頭,撞進男人那雙溫柔似水的眼睛裏。


    “你不想有人陪在身邊嗎?”傅之秋不動聲色地微笑。


    趙小萌跟著笑了笑,眼裏流光溢彩,“我無所謂。”


    “小萌,”傅之秋收回目光看向來來往往的行人,“你知道我這次出國是為什麽嗎?”


    趙小萌裝糊塗,“不知道,是旅遊散心嗎?”


    “不是,”傅之秋深吸一口氣,“我跟他隻能留一個。”


    趙小萌咬下嘴唇。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小萌,”傅之秋沉默了幾秒後,問她,“我跟他你想留誰?”


    “我……”趙小萌緊張害怕了,手死死地揪住衣角,半天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我不知道。”


    你們生死,誰也沒權決定,包括我。


    “爺爺想留我,”傅之秋毫不隱瞞地說道,“但是……”


    他轉過身再次看向趙小萌,嘴角的弧線深了些,笑得如春風般柔軟,“如果你想留他,我可以努力……”


    “少爺,”趙小萌打斷他,“請你遵從自己的意願,不要因為別人改變。”


    “遵從自己的意願?”傅之秋喃喃地念了兩遍,“我知道了。”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前幾步走到趙小萌跟前。


    趙小萌跟著起身,眼睛盯著地麵,“少爺?”


    傅之秋一個用力將她抱入懷裏,緊緊地,像是要把人箍進骨頭裏。


    或許這是他生命中最後一個擁抱了。


    趙小萌聽著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眼角一下就濕透了。


    她抬起手環上男人的後背。


    “小萌,願你往後餘生平安幸福。”


    說完這句話,傅之秋隨即將人鬆開,頭也不回地走進了人群。


    趙小萌紅著眼睛喊他:“傅之秋。”


    男人回頭,臉上仍是掛著溫柔的笑意。


    趙小萌咧開嘴角對他笑:“再見。”


    你我不過萍水相逢,從今往後過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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