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寧質問她?


    他不相信她!


    尤大壯扯了下嘴角,牽出一抹冷笑。


    她從地上站起來,轉過身子麵向孫寧。


    “打她算什麽?”許久未開啟的嗓音,嘶啞得很,尤大壯恨恨地掃向孫母,“如果可以,我想殺了她。”


    孫寧不敢相信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認識的尤大壯絕對說不出這樣殘忍的話。


    “兒子,你都聽到了吧?”孫母扒拉孫寧的褲腿,抬手指向尤大壯,“這個女人太狠了,居然還想殺死我!”


    “一命償命,難道不該嗎?”尢大壯反問道。


    “什麽一命償命?”孫母聲兒尖銳地吼道:“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爸的死跟我沒有關係。”


    尤大壯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道:“不要狡辯,你就是殺人凶手!”


    孫母被尤大壯的眼神嚇到,像是要吃人一樣。


    她有點害怕,眼巴巴地望向孫寧,“兒子,你快幫媽說說話,我真的沒有殺人。”


    孫寧眉頭緊皺,往前一步走近尤大壯,然後深深地鞠下一躬,“尤大壯同學,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來來回回就隻有這句話。


    尤大壯突然煩了,一臉冷漠地問他,“你錯在哪兒?”


    孫寧怔了一下,然後說道:“尤大壯同學,你明知道我媽精神不大正常,那天她犯了病控製不住自己,你不該……”


    後麵的話,他沒說出口。


    但尤大壯知道他想說什麽,沒忍住地嗤笑出聲。


    她這笑過於突兀,所有人都看向她。


    尤大壯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但嘴角的笑意卻更深了,隻是眼裏泛著點點淚光。


    她笑盈盈地看著孫寧,“我不該怎麽你說啊?是你媽自己找到我家,是你媽推我想要撞死我!”


    “她精神不大正常……”


    “精神不大正常,”尤大壯嗬嗬兩聲,“你送去瘋人院啊!”


    “尤大壯同學!?”


    “不送瘋人院也行,”尤大壯補充道,“那你就把她關在家裏,別讓她跑出來亂咬人!”


    “她不是狗,她是我媽!”孫寧歇斯底裏地大吼一聲。


    尤大壯很平靜地看著他,“孫寧,你要清楚——我爸死了,就是你媽害的。”


    “我……我知道。”


    “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們。”


    孫寧搖頭,喃喃地說著,“大壯……對不起……”


    大壯!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


    多麽親切啊。


    但他們中間卻隔了千山萬水,再也回不去了。


    尤大壯側過身子看向別處,“孫寧,要是你還有點良心,趕緊帶上你媽離開,我爸不想見到你們。”


    “叔叔……”孫寧僵硬地轉過脖子看向墓碑,眼裏隱隱流轉著太多的情緒,“我能燒一支香……”


    “不能!”尤大壯撕心裂肺般地吼道,“你不配!”


    “尤大壯,你說誰不配?!”孫母突然發起瘋,拿頭一下撞向尤大壯,“我兒子是世上最好的孩子,你是哪根蔥憑什麽罵他?!”


    尤大壯摔坐到地上,身後就是尤父的墓碑。


    她回頭看一眼。


    尤父正對她笑。


    她卻忍不住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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