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老宅在老京城大東郊,地理位置很偏僻,方圓十裏都見不到人家。


    是一座百年四合院,住這兒的隻有韓戰山,還有兩個四十多歲的下人。


    “嘎吱——”


    韓老夫人推開木質大門。


    周遭很安靜,連蟬鳴聲都沒有。


    開門聲回蕩在偌大的庭院裏,莫名地有些詭異。


    聽到動靜,老潘夫妻倆立馬迎了出來,“老夫人,你們來了。”


    韓老夫人介紹葉玖,“這是小玖,我哥的外孫。”


    老潘看向葉玖,驚歎出聲,“跟小薇小姐長得真像啊!”


    在來的路上,韓老夫人已經把四合院的大致情況給葉玖說了遍,她自然認得人,禮貌地打了聲招呼:“潘叔好潘嬸好。”


    “小小姐好。”


    “我哥呢?”韓老夫人往廳堂走去。


    “老爺還沒醒。”


    韓老夫人抬了抬手,“沒事兒,我們等他,老潘,你們先去備些糕點。”


    “好的,老夫人。”


    等老潘夫婦退下,韓老夫人立馬拉著葉玖坐到椅子上,“你外公年紀大了愛睡覺,我們等他一會兒好嗎?”


    葉玖點頭,然後把手抽了回去。


    “你這孩子……”韓老夫人沒生氣,仍是笑眯眯的樣子,“還比較認生。”


    “嗯。”葉玖麵不改色。


    場麵有些尷尬,還好這時候潘嬸端了糕點過來。


    韓老夫人熱情推介道:“小玖,這些糕點都潘嬸自己做的,味道比外麵那些好多了,今兒天氣熱你多吃點兒。”


    葉玖拿了一塊嚐了嚐,確實軟弱香甜,她撩起眼皮子看向潘嬸,“很好吃,多謝潘嬸。”


    潘嬸很高興地咧嘴一笑,指了指綠豆糕又指了指葉玖,嘴裏發出幾聲啊啊啊。


    葉玖想起剛才見麵時潘嬸就沒說過一句話。


    所以是個啞巴?


    “她四年前被濃煙嗆了喉嚨,從那時候開始就不能說話。”韓老夫人給葉玖解釋道,“她說你喜歡就多吃點兒。”


    葉玖忍不住地再次看向潘嬸。


    又是四年前?!


    “老夫人,老爺醒了。”老潘推著韓戰山從臥房過來,潘嬸見狀立馬跑過去幫忙。


    四合院的門檻都比較高,兩人合力把韓戰山抬進來。


    葉玖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外公。


    七十多歲的老爺子,年紀跟葉老他們差不多,但身子骨卻遠遠比不上。


    頭發已經雪白成片,幾乎找不到一根黑頭發。


    臉上的皺紋很明顯,還有老年斑。


    他斜斜地坐在輪椅上,可能是患有老年癡呆的緣故,嘴巴總是合不上,隱約見得已經掉得差不多隻剩下幾顆的牙齒,眼睛根本沒法聚焦,也不知道他在看哪兒,嘴角還一直留著口水。


    人很瘦,幾乎到了皮包骨的程度。


    莫名地覺得有些悲涼。


    他要是還有意識,一定很想早點解脫吧?


    但韓老夫人怎會放手!


    “山哥,”韓老夫人從椅子上起來,幾步走到韓戰山跟前,從衣兜裏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給他擦口水,“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葉玖跟過去站在韓老夫人身側。


    “這是小玖,小薇的女兒,”韓老夫人聲兒有些顫抖,“山哥,你還記得小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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