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司心疼。


    但不敢輕舉妄動。


    隻是靜靜地守在邊上。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玖突然叫他,“小流氓。”


    “嗯,”秦北司第一時間應道,“我在,一直都在。”


    “你過來好嗎?”葉玖將自己抱成一團,誰也看不見她的表情。


    秦北司不敢有半點耽擱,連鞋子都沒脫就爬上床。


    剛靠過去一些,葉玖轉身撲進他懷裏。


    兩隻手揪著他胸口的衣服,憋了一天終於哭了出來。


    聲兒很小,就像受了傷的困獸在抽泣。


    但眼淚卻凶猛,很快就把秦北司胸口打濕。


    男人摟緊她,恨不得幫她承受所有。


    卻做不到。


    葉玖哭了好一會兒,情緒稍稍平穩了些,她哽咽著給秦北司說:“小流氓,爺爺他真的走了嗎?”


    秦北司不知道說什麽,隻是輕輕地點了個頭。


    “爺爺走了!”葉玖吸著鼻子,低聲喃喃,就像自言自語,“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跟我搶紅燒肉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不管什麽就護著我了,再也不會有人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我……”


    秦北司本想說他可以。


    可他終究不是那個慈祥的老人。


    “爺爺走的時候也一定很難過吧?”葉玖自問自答,“他都沒看到我結婚,還有少卿……他本想著第一個抱曾外孫……”


    說到最後,葉玖已經泣不成聲。


    整個人也是抖得厲害。


    她抓緊了手裏的布料。


    秦北司隻能將人摟緊再摟緊……


    讓她感受到他的溫度,人生不是那麽的冰涼。


    兩人就這樣依偎著縮在床角裏好久好久——仿佛時間都停止了一樣。


    直至秦北司的電話響起。


    他掏出來一看,是秦老。


    不得不接聽。


    “四哥,不,不好了!”小王急得舌頭都捋不直。


    “快說!”


    “葉老……他……他……”


    “活了?”秦北司僅存最後一絲希望。


    “不是,”小王狂咽口水,“是屍體不見了!”


    屍體不見了!


    剛剛睡著的葉玖猛地睜開眼睛。


    兩人立馬趕去醫院,半個小時後到了地兒,等在門口的小王迎上去:“四哥,你們終於來了。”


    “先過去看眼。”秦北司牽著葉玖往停屍房走去。


    小王緊緊地跟在後麵。


    “到底怎麽回事?”葉玖心緒亂成一團,但腦子還算清醒。


    “秦老守了葉老一下午,我擔心老爺子身體熬不住,就拉了人出去吃飯,誰想……”小王說,“等我們回來,工作人員就說葉老失蹤了!”


    “失蹤?”


    “嗯,屍體被偷了。”


    “秦老呢?”


    “得知消息後,當然氣暈過去。”


    “爺爺沒事吧?”


    “沒什麽大問題,就是情緒不太穩,醫生叮囑多休息。”


    很快到了停屍房,唐老夫人已經在現場,工作人員正在賠不是,嚇得渾身發抖,就差下跪磕頭了。


    “唐老夫人,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麽都沒做啊……”


    唐老夫人麵色淩冽,就像一座活人麵佛,“好好的屍體說沒就沒了?”


    工作人員看向空蕩蕩的停屍床,“秦老走的時候,屍體都還在,怎麽說沒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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