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鬱接電話從來沒有先打招呼的習慣,一般都是對麵有事說事,無事掛斷的情況。


    肖依然也很了解他的習慣,先問了兩句吃飯了沒之類的問題,得到敷衍的回答後,也不多廢話,直奔主題道,


    “你的生日快到了,我接到阿姨的電話,她說要專程趕回來給你慶生,還問你有什麽想要禮物沒有。”


    本就糟糕的心情在此刻越加惡劣起來。


    “這種話她不親自來問我,為什麽還得讓你轉告呢?”


    唐鬱翹起嘴角笑了一聲,沒等那邊答話便漫不經心道,


    “第一,我不準備過生日,第二,讓她別回來,第三……禮物?”


    他聲調微微揚起,尾音含笑,卻比窗外的風還涼幾分,


    “我想要什麽不會自己買?需要她出錢嗎?”


    “沒別的事我就掛了。”


    他也根本沒給人家說“別的事”的機會,直接就掛斷了電話,接著才又打給了薄錚。


    而這次,聽筒那邊的薄少卻難得的沒有再花天酒地。


    電話剛被接起就是一聲砸東西的響聲,接著他才聽到了薄錚的呼吸,伴隨著一陣止不住的冷笑。


    唐鬱微微一愣,問道,


    “怎麽了?”


    “你之前一直讓我找的野種,找到了。”


    薄錚笑起來,笑聲中滿是戾氣和尖銳的嘲諷,


    “就是前些天晚上在金城撞到我的那個服務生。”


    這下唐鬱是真的愣住了。


    “這麽巧?”


    “可不就是這麽巧?”


    薄錚語氣中的嘲諷越加尖銳起來,


    “前天晚上老頭子去金城逍遙,碰上了這小子,立馬就拉去做了親子鑒定,鑒定結果昨天出來的,確認是親子關係……你說,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唐鬱把車停在路邊,靠著座椅眉眼漠然道,


    “你查過了嗎?”


    “查了。”


    薄錚笑出聲來,語氣裏含著股荒謬的意味,


    “就是因為查了,我才覺得好笑,這野種的媽居然是個街邊給人擦鞋的,你說老頭子的眼光到底什麽水準?怎麽連分界線都沒有,就這麽來者不拒呢?”


    “你在哪裏?我現在過來。”


    “公司。”


    唐鬱掛了電話,重新發動車子,朝薄家的公司位置行去。


    ·


    唐鬱到的時候,薄錚的辦公室已經被摔得一片狼藉了。


    他在一地颶風過境的混亂中挑著幹淨地兒走,插著兜格外大爺的坐到了沙發上,冷眼旁觀的看著剛從衛生間走出來的薄錚,聲音也涼涼的,一點沒有與兄弟感同身受的義氣,


    “你處理過的弟弟妹妹們沒有一個足球隊也有一個籃球隊了,怎麽單單這一個讓你發這麽大脾氣?”


    薄錚把額前打濕的頭發捋向腦後,露出額頭的他看起來更加俊朗深邃,卻因為眉眼間未散的鬱躁而顯出幾分陰沉,聽到唐鬱的話,他發出“哈”的一聲,不羈又煩躁道,


    “誰知道呢?可能是這個破了記錄吧。”


    唐鬱眉毛一挑,奇道,


    “你處理私生子還有記錄?什麽記錄?”


    “身份記錄。”


    薄錚掏出煙來叼在嘴裏,也在沙發上坐下來,翹著二郎腿道,


    “哪怕都是私生子,好歹母親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要麽是明星,要麽是大家閨秀,要麽是小家碧玉,或者職場精英……擦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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