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


    周謹言笑意轉冷,


    “也還好她死了,否則我可真不確定我會做些什麽不受控製的事情,林喧囂在你麵前總是一副膽小文靜的樣子對吧?可我真是覺得,世上再也沒有比她更加表裏不一的人了。”


    “閉嘴!”


    周謹言低頭看著她冷漠而發紅的眼睛,輕聲一笑,


    “本來想就這麽算了吧,可當我看到我爺爺奶奶的墳墓,當我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當我想起他們在人生最後活得有多慘有多痛苦,我就控製不住我的憤怒,這些憤怒憎恨太重太多了,多到我無法承受,所以我隻好把這些放在還活著的人身上,比如同樣是起因的你。”


    去掉了那些愚蠢的所謂的一見鍾情和初戀。


    周謹言冷漠的看著麵前的顧絨,


    “在知道你們家的變故時,我其實有的是機會找你麻煩,可我想著顧大小姐一朝落魄成那樣,也挺可憐的,就沒有動作,可誰知道因緣巧合,讓我欠下五百萬的人,最後居然反倒欠了我三千萬。”


    周謹言慢慢退後兩步,不可遏製地笑起來,


    “你說,這人生是不是太奇妙了?”


    他的目光有些微妙的落在顧絨身上,混合了許許多多無法言明的複雜情緒,


    “誰又能想到呢?當年不可一世隻會用後腦勺看人的顧大小姐,後來居然會落得這個地步。”


    顧絨一語不發,半晌慢慢抬起頭,嗓音低沉,


    “真的是因緣巧合嗎?”


    周謹言眉梢一挑,


    “什麽意思?”


    “你成為我的債主這件事情,真的是因緣巧合嗎?”


    顧絨眉眼冷漠,語調平靜的問他,


    “現在舊也敘了,再多廢話我都聽完了,你該說正事了吧?”


    周謹言頓了一下,像是尋思般的將這兩個字琢磨了一遍,


    “廢話?”


    他笑起來,尖銳而又自嘲的拍了拍手,


    “對啊,我怎麽忘了,就算你現在在落魄,骨子裏還是那個驕傲得蔑視一切的顧大小姐啊,當年你就不把我放在眼裏,現在當然也不會把我放在眼裏。”


    他的笑下一刻便毫無預兆的消失了。


    他重新走回到機車旁,抬腿騎上去,淡淡側頭看向顧絨,


    “來,跟我比一圈,隻要你贏了,我就把真相告訴你。”


    顧絨微微皺眉,


    “你可沒說過還有這個條件。”


    “所以你要拒絕嗎?”


    顧絨冷眼看著他,片刻的對視之後,她收回視線,平靜無波的掃向其他機車,


    “哪輛車歸我?”


    然而這目光一掃之下,她突然盯住了一個人。


    那人也是周謹言帶來的,戴著個帽子,一隻手揣在兜裏,微微低著頭,卻隱約能看出是個中年人。


    而且不知為何,顧絨總覺得這人的身形看起來有些眼熟。


    周謹言注意到她的目光,也掃了過去,


    “怎麽了?”


    在兩人的注視之下,那個人似乎緊張起來,揣在兜裏的手不知道拿著什麽東西,一下子攥緊了,將布料拉出一條線來。


    顧絨皺起眉,


    “你是?”


    那人突然猛地抬頭,猙獰的表情正好落進了她縮緊的瞳底。


    “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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