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正坐在椅子上等著唐鬱。


    她靠著身後的椅背,修長纖細的腿伸直了,鞋跟隨意的低在地麵,仰著頭望著天花板。


    聽見響動時她側頭望來,有些放空的瞳孔裏映出唐鬱修長的身影,於是她回過神,站了起來。


    兩人一起走向電梯,他們都不說話,卻彼此都能感受到那股懶洋洋的安靜氛圍,很舒服,也就不想打破。


    當他們都走進電梯,顧絨一個無意的抬眼,突然看見了走廊盡頭那間手術室頭頂轟然熄滅的燈。


    她無聲的看著那邊,等著看手術室門打開然後醫生護士將床推出來的樣子。


    然而直到好幾秒種後電梯門完全合攏,那扇已經熄滅了燈的手術室,卻始終沒有打開門,就像裏麵根本就沒人一樣。


    電梯門在她的瞳孔裏完全合攏,電梯開始下降,她卻有幾分怔然。


    唐鬱有些奇怪的碰了碰她,


    “怎麽了?”


    顧絨猛地回神,她手指下意識的蜷緊了一下,片刻後突然伸手做了個按鍵的動作,可手指抬在半空就僵住了。


    這電梯根本就沒有別的樓層按鍵,她沒辦法在半路停下來再回到最高層。


    下降的過程裏,她腦海裏開始重複播放那個手術室前空蕩蕩的走廊,還有那個從手術室裏麵匆匆跑出來的滿身是血的護士,最後是剛剛接近十秒的等待時間裏,熄了燈也依舊毫無反應如同空房的手術室大門。


    “十秒鍾……還不夠手術結束的醫生從手術室裏走出來嗎?”


    顧絨下意識的提了問,甚至沒有去看唐鬱,


    “還是說,手術中的燈牌熄滅時,手術其實還在收尾階段?醫生還沒有完全放下刀?”


    唐鬱雖然搞不懂她提問的原因是什麽,卻還是搖了搖頭,


    “一般燈牌熄滅就代表醫生已經完全完成了手術,他們通常都會第一時間從手術室裏出來向家人報告情況,甚至常常來不及想起摘口罩,這個過程,十秒鍾是肯定足夠的。”


    可就在這足夠的十秒鍾裏,那件手術室不但沒有醫生走出來,甚至連門都沒有打開。


    這是什麽原因呢?


    一樓到了。


    電梯門叮的一聲緩緩打開,外麵燈光照進,顧絨抬起頭,突然快步從電梯裏走了出去。


    唐鬱一頭霧水的跟了上去,後麵試圖跟他打招呼攀關係的白大褂半張著嘴甚至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


    “……搞什麽。”


    他尷尬的閉緊了嘴巴。


    ·


    “你怎麽了?”


    “有個奇怪的猜想,我想證實一下。”


    顧絨腳步不停,走到了一樓的護士谘詢台,在台上拿了一份醫院地圖解析,她一邊走一邊快速用目光在上麵搜尋。


    “找什麽?”


    “和樓頂手術室同一個位置的房間。”


    她一邊看地圖一邊喃喃自語,


    “應該從最高層找起。”


    目光迅速鎖定了三十樓,然而當她找到跟那間手術室同一個位置的房間時,卻發現地圖上標著藥房。


    她微微皺眉繼續向下看去。


    因為太過專心,她沒有注意到前麵有人正迎麵走來,唐鬱抬手揪住她的衣領往自己的方向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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