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了,難怪了——”


    難怪這小子給他的感覺有點兒邪乎。


    原來是能看見啊。


    如果是能看見的話,氣息這般幹淨純粹也是能理解的,畢竟可以在某種程度上規避開髒東西。


    但也不對——


    老爺子竄起來,圍著楚少年轉了一圈又一圈,嘴裏念念叨叨了好一會兒。


    然後猛然的看向楚少年,那雙虎目裏爆發出驚人的亮光。


    “你是天生能看見,還是後天開了天眼?”


    “有區別?”


    “當然有了!”


    老爺子瞪著她。


    “先天是恩賜,不損壽元,後天是福賜,不可隨意亂用,會損壽元的!”


    楚少年眨巴眨巴眼。


    還有這樣一說?


    當初席老可沒提恩賜,福賜,隻是問她開沒開天眼。


    但,她不是先天的,是後天的。


    唔,這麽說也不太對,是因為石頭精的緣故才開了天眼。


    所以,不造呀~


    不過想來應該沒問題的,不然席老也不會不提醒她。


    說起來,好像席老有問她,這天眼是怎麽開的——


    後來知道,她是因為某種機遇開了後,還感慨她運氣好過頭了。


    所以,嗯,應該沒事。


    “不損壽元的。”


    “所以你是天生的?”


    老爺子那亮的驚人的虎目,越加的亮的。


    她眨眨眼,看著古裏古怪的老爺子,挑挑眉。


    “您這是,想幹什麽?”


    “咳,那個,你叫什麽名字?”


    冷不丁的,老爺子笑的像朵老菊花,背抄手,笑眯眯的看著她。


    “……有事您說,別笑的這麽滲人,我怕沒忍住揍您。”


    瞅著這老頭兒那不懷好意的樣兒,楚少年毫不客氣的拆穿,完全沒想給他留麵子。


    惹的老爺子嘴角一抽,剜她一眼。


    最終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吸口氣,不跟她一般見識。


    “我可以教你畫符——”


    他頓了下,輕咳一聲。


    “嗯,拂兮畫出的符咒效果很強悍,會的種類也很多,我可以讓他教你——”


    “所以?”


    楚少年挑眉,好像並不為所動。


    老爺子磨了磨牙,凶巴巴的看著她。


    “你以後有什麽事兒,可以來找我!”


    “比如?”


    “……”


    嘿~這臭小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小小年紀,這麽雞賊,這麽有心機,一點兒都不可愛!


    “你往後的符紙我全包了!”


    老爺子咬著牙,看上去非常大氣的一揮手。


    但是楚少年卻似笑非笑的斜他一眼。


    “爺不差錢,能買,管夠,把你這裏全承包了都沒問題。”


    跟爺談交易,不拿出點真心實意,能打動爺的東西來,就敢張嘴忽悠?


    美的你!


    “……”


    老爺子鬢角突突的跳,指著楚少年。


    “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麽了?”


    楚少年戲謔的看著,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老頭兒,笑意晏晏。


    “所以,老爺子,您到底想幹嘛?不說清楚,我可走了啊——”


    “!!!臭小子!你不要太過分!”


    快要氣炸的老爺子,吭哧吭哧的直喘氣。


    “你別以為我非你不行!”


    “哎呀,瞧您這話說的——”


    一臉無辜的楚少年,晃悠著手中那三捆符紙,笑的好不陽光燦爛。


    “您都沒告訴我,你想幹什麽,我怎麽就知道非我不行了?對吧?老爺子~”


    “臭小子!我——”


    回屋背道經連十分鍾都沒坐到的小丫頭,賊頭賊腦的蹭了出來,把楚少年戲耍她爺爺這一幕給看到了眼裏。


    目瞪口呆衝著楚少年豎了豎大拇指。


    哇塞~


    這個小哥哥超級厲害欸~


    這麽懟她爺爺,還把她爺爺給氣成這樣,竟然還沒被打死!


    太太太太太厲害了!!!


    怎麽做到的?


    怎麽做到的!


    好想學!!!


    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孫女是這麽個心思的老爺子,氣的直跳腳。


    手中的旱煙袋起起落落,終究沒打下去。


    他咯吱著牙,雙眼冒火的瞪著嬉皮笑臉的臭小子,狠狠的喘了口氣,臉色變了幾變,猛的扭頭進了屋。


    ???


    楚少年眨了下眼。


    她也沒說什麽呀,咋就給氣成這樣了?


    難道是聚陽陣,聚集的陽氣太多,導致火氣太衝?


    嗯,有可能。


    一本正經點頭的楚少年,拎著三捆符紙朝外走,衝著躲到一邊,雙眼賊亮亮的小丫頭,彎唇一笑。


    “你家朱墨放哪兒了?”


    小丫頭小手一伸,指著不遠處,與擱符紙對立的屋子。


    “謝謝呀~,回頭給你帶好吃的~”


    “嗯嗯嗯嗯!!!”


    小丫頭連連點頭。


    完全被漂亮的小哥哥,跟他的零食收買了。


    等楚少年從屋裏頭拎著好幾盒朱墨出來的時候,黑著臉的老爺子,踩著火氣騰騰的步子,從屋裏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個小包裹。


    一把塞進楚少年懷裏,背對著她。


    “走走走!你趕緊走!!”


    “……”


    拎著符紙,揣著朱墨,又抱著小包裹的楚少年哭笑不得。


    “老爺子,您到底想讓我幹什麽啊,你這什麽都不說的,東西我也不敢要啊!”


    “……”


    老爺子默了一默。


    表情有些複雜,有些糾結,還有些沉痛。


    “下月十五是冥陰節,你能來幫我,引魂嗎?”


    老爺子聲音低低的說完後,轉過身來,伸手摸在了小丫頭的腦袋上,眼眸裏湧現著愧疚與難過。


    他這模樣,好像嚇到了小丫頭。


    小丫頭伸手抓住他的手,呐呐道:


    “爺,爺爺你怎麽了?”


    她這般模樣,把老爺子刺了下,連眼眶都控製不住的紅了。


    “爺,爺爺爺爺,你別,別哭啊,我我我去背道經,乖乖的去背道經,別,別哭啊——”


    小丫頭嚇壞了。


    她還是頭一次見到爺爺露出這般表情,鼻子一酸就想掉眼淚。


    老爺子拍拍她的頭,笑了笑。


    “乖,去背吧,晚上給你做肉吃。”


    “哦——”


    小丫頭揉揉鼻子,乖乖的去背道經了。


    等小丫頭離開後,老爺子擼了把臉,看著天空,歎息一聲。


    “原本我是想讓拂兮來幫忙引魂的,但是拂兮他的壽元,已經被我們拖累的,損耗的太多,但凡有一點可能,我都不想再讓拂兮出手,因為我不確定,再一次引魂後,會不會也把拂兮給賠進去——”


    “我不能這般自私,但卻毫無辦法,所以,請你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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