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是有人,背著他。


    真的把爪子伸的太長了!


    姬胥辭那雙狹長的狐狸眸裏,暗色彌漫。


    帶著驚人的涼意,與湮滅之痕。


    而他這一瞬間的情緒波動。


    讓懸空而立的少年,眸光晃了一晃。


    伸手點著下巴,若有所思。


    哎呀~


    看來這位,對下頭的事也不是太清楚嘛~


    但。


    九嬰是什麽,神選者又是什麽,他一定非常清楚。


    要不要,抓起來?


    嚴刑拷打一番?


    當這個念頭在她的腦子裏閃過後。


    就被否定了。


    怎麽著,她對這二缺,還算是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


    他不是那種,威脅一番,淩虐一番,就會招供的人。


    要知道。


    就算他最後真的招供了,那也絕對是假的。


    畢竟這人,是一位。


    能把假話,說成他自己都會相信,且還深信不疑的真話的人。


    連高端測謊儀,都測不出來的那種。


    且。


    眼下他修為不明。


    手段不明。


    冒冒失失的用真言符之類的,也未必能套出話來。


    反而更易走入誤區。


    誰讓這人,蠱惑人心的能力,當真是一頂一的好。


    所以,不能急。


    麵對他,要穩中再穩,才能窺到破綻。


    心下各樣念頭,一閃而逝後。


    少年眨了下眼。


    衝著姬胥辭揚揚下巴。


    “話說,神選者跟九嬰是幹嘛用的?聽起來簡直像傳銷頭子搞傳銷一樣,洗腦的可以啊——”


    ……什麽傳銷頭子搞傳銷?


    姬胥辭眉心突了下。


    望向少年的那雙眼眸裏。


    風雲閃現,又光怪陸離。


    而在那下麵。


    又像是,破碎的斑駁暗影。


    片刻後,他雋美風華一笑。


    但語氣裏,卻帶了一些認真。


    “與你沒什麽關係的,就不要深入,畢竟——”


    他頓了下。


    雋美風華的笑容裏,多了一些類似於自我厭惡的情緒。


    雖然一閃而逝,但少年還是看見了。


    她挑了下眉。


    刮了刮下巴。


    發現。


    前世,她對這二缺,真是一點兒都沒看透。


    要知道。


    前世的胥辭在她眼裏,那簡直就是一個絕世好男人。


    人帥到慘絕人寰,漂亮到妖精都自慚形穢。


    智商更是高到驚人。


    能力亦是強到‘飛天遁地’的地步。


    在麵對她的時候。


    耐心,信心,通通都完美的讓人挑不出錯來。


    更不會讓人覺得,他完美的有些假。


    而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那種,別人都學不來,也追趕不上的完美。


    但是眼下。


    他在她麵前的完美,通通被他親手打破。


    讓她看到了不一樣的胥辭。


    這個胥辭。


    晦暗不明,自我厭棄。


    像是深陷在什麽沼澤中,起不了身,又不願起身的墮落。


    但,更多的時候。


    他自身又像是在黑暗的沼澤中,綻放出來的血紅色的花朵一樣。


    荼靡到驚人,美豔到驚人。


    卻又帶著說不出來的抑鬱與傷感。


    簡直矛盾的超乎想象。


    而。


    他在麵對別人時,卻顯的風輕雲淡,又散漫妖治。


    但在麵對她時,卻極為的晦澀。


    也不知道他自己發現了沒?


    不過。


    到是能更進一步說明。


    九嬰與神選者,對他的意義應該挺重大的。


    不然,他也不會這麽追問她,為什麽會知道九嬰與神選者了。


    在少年挑著眉,望向姬胥辭的時候。


    姬胥辭扯了下嘴。


    把未完的話,又咽了下去。


    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不要管,也不要接觸這些事,會令人作嘔。”


    這話,讓少年怔了下。


    再一次敏銳的覺察到。


    他那種,想把自己撕裂撕碎的自我厭惡。


    她的眸光凝了一凝。


    這種語氣,以及感覺。


    跟他先前,提到祭司之上的神靈時,是差不多的情緒反應。


    那麽——


    她神色一暗。


    九嬰跟神選者,果然跟那所謂的神靈有關嗎?


    麻痹。


    她上輩子,到底踏馬的被什麽玩意兒給盯上了?


    真心操蛋。


    死的有點兒,嗯,冤還是不冤?


    她木著臉,扯了扯嘴。


    很好。


    下一步,她可以試著搞出一些,能夠誅殺神靈的武器了。


    反正殺有血有肉的人,會受到天罰。


    但殺沒血沒肉的一團靈,應該不會受天罰的。


    嗯,一定不會,不接受反駁!


    心情不太美妙的少年,冷嗖嗖的盯著姬胥辭的脖子。


    有種想下一秒,就衝過去扭斷它的狠勁兒。


    讓姬胥辭下意識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表情微妙。


    “你不會是想——”


    敲斷我的脖子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


    少年的目光便是一頓。


    整個人便消失在他麵前,閃現到萬裏之外。


    “嗯?”


    姬胥辭挑了下眉。


    這是,有發現了?


    這麽快?


    他眸光一動。


    這少年。


    能一邊和他閑扯,一邊還不落下追查線索。


    這一心兩用,到是挺賊溜的。


    拍了拍身上的黃沙,他從地上站起來。


    伸手壓在自己的胸口上。


    將裏麵斷掉的肋骨,以及被弄傷的內髒給複原。


    這才抬腳,縮地成寸的出現在萬裏之外。


    “發現什麽了?”


    他站在少年身側,順著少年的目光,望向麵前的黃沙。


    然後眼尖的看到,那細細的黃沙裏,似是有暗色的血跡。


    雖然已經幹涸掉,氣味也已經揮發掉。


    但那顏色,確實是血。


    在這枯城中,出現血跡,怎麽看都有鬼。


    姬胥辭蹲下身,伸手點在那沾著血跡的黃沙之上。


    試圖尋找看看,這血跡是從何處來的。


    或者說,是通往何處的。


    而少年,在盯著那血跡看了幾秒後,指尖動了一動。


    便抬腳朝前走去。


    姬胥辭抬頭朝他看去。


    發現少年此時的麵色很冷。


    冷的像是冰封的湖麵,透徹刺骨的冷。


    他壓著黃沙的指尖一頓。


    站起來,跟在少年身後。


    少年一路走走停停。


    像是無頭蒼蠅一樣。


    在這方麵萬裏之內,來回的轉來轉去。


    但是姬胥辭卻通過少年,走過的地方,牽連出一個陣法的痕跡。


    他的眉心一挑。


    這陣法是——


    “回溯陣?”


    回溯陣,顧名思義。


    根據眼下殘留的痕跡,將那痕跡的來源,返回到它出現的時間。


    然後通過它出現的畫麵,從而找到自己想要的線索。


    但。


    回溯陣卻是禁術陣法。


    因為。


    如果修為逆天的。


    是可以做到回溯時間,修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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