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師一定是外星人,因為我完全搞不懂他在說什麽。」


    ayano環視一下周遭,壓低聲音如此說道。


    外頭天氣很晴朗。


    令人倦怠的悶熱與蟬鳴,這是何等充斥著刻意感的盛夏日。


    教室的最後一排,ayano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不著痕跡地觀察我的反應。


    「啊啊,對啊對啊。」


    我心想她又要開始講些麻煩事了,便隨口回應一句,隻見ayano突然消沉地趴倒在桌上。


    「啊嗚,shintaro今天也好冷淡呢。」


    「誰教你要講那種無聊的話。說什麽外星人,根本隻是你無法理解上課內容而已吧。」


    「是、是這樣沒錯啦。」


    我快速翻動教科書稍微看了一下,裏頭並沒有什麽難以理解的內容。


    基本上,這家夥腦筋太差了。連這種程度的上課內容都無法理解的人才是外星人吧。


    「這就是所謂的笨蛋會把事情怪罪在他人身上嗎?話說上次考試你也不及格吧?照這樣下去恐怕得上暑期輔導了吧?說到底,你啊……」


    平常隻要講到這種地步,照理說她應該會回:「對不起,我是笨蛋。請原諒我。」今天卻相當難纏。


    我一邊思考著這些事,一邊看向她,隻見ayano不知何時不再趴於桌上,直直瞪著這邊看。


    看到個性溫厚的ayano難得露出這種表情,我不由得有些退縮。


    「什、什麽啦,你生氣了嗎?」


    我戰戰兢兢地詢問,ayano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平淡說道:


    「你雖然對我這麽說,shintaro,其實我都知道喔?你因為腦筋好所以都沒在念書,老是上網看色情網站。昨天也看了吧?」


    麵對ayano這番超乎想像且大音量的發言,我心髒差點跳出來。


    我的腦袋瞬間開始高速處理:「為什麽這家夥會知道這種事。不可能。我不記得有邀請她到我房間過。基本上,我都會把瀏覽紀錄刪除掉,隻要沒有監視錄影機的話……」


    這種時候腦內現況處理的高速度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至少我的腦袋以前所未見的速度,想出超級優秀的藉口。


    接受大腦的指令,我的喉嚨眼看就要將準備好的藉口發射。可以的。完美。


    「啥、啥啊?我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我根本沒在看那種東西!我對色情什麽的沒興趣!出生到現在從沒看過那種東西!」


    然而準備好的台詞幾乎沒有活用,取而代之的是可疑的藉口從口中迸出。


    聽到這段連自己都覺得像在騙人的話,我全身不斷冒出冷汗。不出所料,對方回了句:「哦~~」更是加快了我流汗的速度。


    下個瞬間,ayano對我投以輕蔑的眼神,「喀噠」一聲站起來。


    然後在我的眼前彎下腰,湊過臉來說:


    「騙人,我全部都聽說了!」


    斬釘截鐵地說完這句話的ayano,或許也因為距離接近的關係,她烏黑的長發飄來了必要以上的洗發精香氣。


    我優秀的腦袋不知是否禁不住那個香氣,瞬間被逼到無法運作的狀態。


    不不不,就算是這樣,她也不可能會聽說這件事。我應該沒有留下任何瀏覽紀錄才對。這方麵我絕不可能失誤,我有絕對的自信。


    「你、你是聽誰說的!話說你也靠太近了吧!」


    像這樣拚命地大叫,也是因為與ayano的距離太過靠近的關係,若不這樣大叫根本無法麵對她。


    「要說是誰嘛……」


    ayano這麽說道,露出了賊笑,慢慢把臉湊近我的耳旁。


    我被一股強烈的洗發精香味籠罩,整個人僵硬得無法動彈。


    不行,我已經完全無法理解這家夥想做什麽了。束手無策的我隻能緊閉雙眼。


    ayano像是要趕走這股緊迫感一樣,在我的耳邊小聲說道:


    『……您忘記我了嗎?主人。』


    「……是ene啊!」


    我睜開眼睛,無論是ene還是ayano都不見蹤影。


    就連不久前出現在眼前的教室景象,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取而代之的是管線外露的天花板、垂掛的燈泡,以及一邊用毛巾擦著頭,一邊低頭看著我的kido。


    「不是ene,是kido。」


    大概是剛洗完澡吧,隻見身穿t恤的kido身上傳來了洗發精的香味,露出不高興的表情。


    「……喔、喔,抱歉。」


    「我不知道你作了什麽夢,不過已經早上了。差不多該起床了。」


    kido如此說道,並擦著頭發往玄關方向走去。


    在我發呆看著天花板時,玄關那傳來kido粗暴的說話聲:「喂,早上了。給我起床。你怎麽會睡在這種地方?」


    她突然往玄關的方向走去時,我還心想:「頭發都沒擦乾,就這樣穿著t恤外出,也太不小心了吧?」原來如此,是這麽回事啊。


    「咦?啊,這裏是哪裏?」不出所料,隨即可以聽到konoha少根筋的聲音。那家夥明明原本也是睡在沙發上,到底是怎麽睡的啊?


    與這些家夥扯上關係,已是第三天的早上。


    我看一下手表,快九點了。


    平常一睡就會消耗掉十四個小時的我,因為目前在別人家,實在不好意思繼續睡下去。


    就在我準備起床,在身體注入力量的瞬間,兩隻大腿傳來一陣鈍痛。我猛然發出「啊……」的一聲,再次倒回沙發。


    結果立刻傳來kido「幹嘛發出奇怪的聲音……」的驚訝話聲,聽得出來她明顯感到反感,所以我決定當作沒聽到。


    想來也是理所當然。經過昨天、前天那樣大肆奔跑,當然對這雙纖細的腿造成了相當大的負擔。


    「才那麽點程度……」瞬間對自己的不中用感到絕望,不過現在感歎這些也無濟於事。


    正好可以用來思考一下漫畫之類的當中所說的「使用了超出本身潛能以上的力量後,出現的謎樣代價」。


    沒錯,這簡直就是隻有主角才會有的興奮設定。真是的,我果然是個散發主角氣質的男人。太棒了。


    就在我一如往常,讓腦內充滿動畫與漫畫累積起來的知識時,開始運作的頭腦理所當然地想起了剛才夢到的內容。


    ayano。


    到目前為止雖然夢過那家夥好幾次,不過最近幾天次數變得相當頻繁。


    應該是這股酷熱造成的吧?還是說,自己自然地抗拒與別人變得親密這件事?


    回想起來,ene剛來的時候也是這樣。


    那家夥剛闖入我的生活時,我也是幾乎每天晚上夢見ayano。


    這麽說來,有一次夢到ayano時被ene硬是吵醒,我們還為了這件事吵架。


    那一次不像平常開玩笑的互罵,我為此認真怒吼,那家夥也難得破口大罵……不過那時候我們到底說了什麽呢?


    當時是深夜又很想睡,大概是因為這樣我才不太記得吧。


    不管怎麽說,那天早上醒來後,我突然感到很抱歉,便向ene道了歉。


    我還鮮明地記得,當時ene擺架子地說著「玩弄處男實在太空虛了,所以原諒你」之類的話。


    這種地方才應該忘掉吧……這顆腦袋實在很自虐,連自己也受不了。


    就在我想著這些時,突然聽到廚房那邊傳來水流的聲音,接著又聽到打開冰箱的聲音,察覺到那是在準


    備早餐。


    「啊啊,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呢。我來幫忙吧。」


    我這麽說並再次撐起身體。我避開在剛才疼痛的部位施力,小心地起身,結果不會痛,看來似乎不是很嚴重的肌肉酸痛。


    「嗯?shintaro,你會做料理嗎?」


    kido一邊稀裏嘩啦地清洗碗盤一邊如此問道。雖然很想回答「啊啊,那當然」,不過想當然耳我根本沒有做過像樣的料理。


    味道簡直像劇藥一樣糟糕,不過momo願意嚐試,所以還算有救吧。


    我的料理技能就是低到這種地步。


    「啊啊,是嗎?那你坐著就好。」


    kido正言厲色地這麽說道,繼續默默清洗盤子。


    對於自己不被需要的這份難過感受,緩緩地開始在心中形成漩渦。


    尼特族是一種若沒有持續想著「自己受某人需要」,就會死掉的纖細生物。


    幸好這個房子裏,有個在玄關盛大睡回籠覺的男子,我的心情才感到稍微輕鬆一些。


    別說是他,就連其他同伴也都還沒起床,所以應該不需要我特地出馬吧。


    大概也受到了kido那「母性」的影響吧,雖然感到有些抱歉,但還是恭敬不如從命,決定繼續悠閑度過。


    早餐吃什麽呢?


    心情上我想吃培根蛋或是煎香腸這類普通的早餐。


    話說回來,現在算是非常不得了的狀況吧?


    和女生在同個屋簷下度過一夜,而且還幫我準備早餐喔?


    喂喂喂,來啦。終於來了喔,喂。


    ……


    ……不,算了吧。雖然內心希望能那樣想,不過現在果然不是那種情況。


    心中的結若不解開,實在沒心情吃早餐。


    在這裏的隻有我和kido。


    如果要直接詢問,就是現在。


    我站起身,走往廚房。


    站在廚房的kido模樣和昨天一樣,身上穿著圍裙並把頭發往後綁成一束,正在為平底鍋點火。


    「現在方便嗎?」聽到我如此詢問,kido以熟練的動作打蛋到平底鍋裏,背對著我回答:「什麽事,不是叫你坐著嗎?」


    雖然我是想坐著,但又不能這麽做。


    我一邊注意盡量不要引起不愉快,一邊開口說:


    「昨天半夜,我覺得kano好像有回來……你有注意到嗎?」


    「kano?不,我完全沒注意到。」


    kido一邊回答一邊用筷子把雞蛋攪散。


    要做炒蛋啊?——我的注意力差點就這麽被轉移,但還是繼續說下去:


    「呐,那家夥……呃,kano討厭我嗎?他有沒有跟你提過類似的事呢?」


    沒錯,我一直耿耿於懷昨天深夜與kano發生的那件事。


    突然在半夜出現,假扮成momo企圖欺騙我,最後還變成ayano的模樣不知消失到哪去了。


    直到現在我都還在懷疑,或許自己是因為累了而作了場奇怪的夢。


    再說我從來不曾提起過,所以kano不可能知道ayano的事。而且原本蜷縮在地板上的我,早上起來發現自己睡在沙發上,這一點也非常不具現實感。


    然而,即使理解到這些,那仍是個真實到惡心的夢境。


    詢問kido這種事情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不過我遺是想要某個可以與夢境做區隔的確切證據。


    聽到我的詢問,kido停下筷子,轉頭看向我。


    「那家夥昨天對你說了什麽嗎?」


    kido一邊說一邊反手關掉身後爐子的火,拿著筷子雙手環胸。


    或許是從我說話的語氣察覺到這並非閑聊,隻見kido臉上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不、不是啦,不是這樣的。說不定隻是我作了個極具真實感的夢境而已。話說,那家夥應該不會讀取人心吧?」


    「啊啊,kano沒有那種能力。而且kano好像很喜歡你,我想應該不會看你不順眼才對……」


    kido垂下視線如此說道,露出有些寂寞的表情。


    看她的樣子不像在說謊。


    再說,kano應該沒有那種連一起住的人都不知道的能力,而且我果然還是不覺得那個吊兒郎當的家夥會做這種事。


    搞了半天,那應該是最近頻繁作夢的夢境之一吧。這麽一想,心中的負擔似乎一口氣減輕了許多。


    「那、那家夥就是那個樣子。那個……他或許有些煩人和令人看不順眼的地方,不過本性還算不錯。希望你不要太討厭他……」


    kido說完這些話,露出情緒明顯低落的表情,再次垂下視線。


    「嘎啊啊!就說不是這樣了!我應該是昨天晚上累過頭所以作了惡夢啦。不管怎麽說,連妹妹都受到照顧,我怎麽可能會討厭呢。」


    聽到我這麽說,kido表情變得開朗,說著「是、是嗎?那就好」然後露出微笑。


    麵對圍裙+炒蛋的香氣+笑容的組合,我胸口不禁為之揪緊。這就是能夠一拳擊倒處男的女孩魅力。這家夥不容小看。


    「……呃、哎,抱歉打擾你了。總之,早餐就麻煩你了,我會幫忙收拾的。」


    「喔,包在我身上。我很擅長料理。」


    一邊說一邊重新開始料理的kido,回眸一笑+馬尾+表示自己擅長料理的波狀攻擊,就連菁英處男的我也忍不住為之動搖,好不容易才踩住煞車。


    總之,我還是回沙發等待早餐吧。


    不過話說回來,果然還是要試著聊看看呢。一個人懷抱的煩惱消除大半後,肚子也開始咕嚕咕嚕響。


    在kido做好早餐前,隻好勉為其難地去關懷一下ene啦。


    我難得地想著這些事,回到沙發,隻見有個雪白、如綿羊頭目般的蓬鬆物體坐在那裏。


    一隻手拿著我的手機,另一隻手則是拚命戳。


    「……你在做什麽,mari?」


    聽到我這麽一說,mari驚訝地轉過頭來。


    淡粉紅色的眼睛,以及比一般人雪白的肌膚。穿著輕飄飄荷葉滾邊睡衣的模樣,看起來更像人偶了。


    或許是剛睡醒的關係,平常就很蓬鬆的頭發,現在看起來更加毛躁。


    不知mari是對我抱持友好態度還是小看我,似乎不再對我抱持警戒心。如果可以,希望是往友好的方向發展。


    「shintaro……那個藍色的女孩沒出現耶。」


    mari說著,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麽,再次開始戳手機。


    「你說ene嗎?讓我看看。」


    我一邊說一邊從mari那裏接過手機,試著按了幾次電源鍵卻毫無反應。


    「……啊,這麽說來,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充電。」


    回想起來,這支手機昨天整天陪著ene胡鬧,電力一定是被她給用光了,真是可憐。


    我沒有帶充電器這種便利的用品來,不過從昨天還有那麽充足的電量來看,應該是前天這個家裏的某個人幫忙充電了吧。


    我猜應該是momo跟誰借用了充電器吧。


    「死、死了嗎……?」


    mari有點害怕地問了這荒唐的問題,那家夥不是那種沒電就會死掉的貨色啦。


    「不,我想應該不會這樣就死掉。隻要充電就會複活了吧。」


    「充電?」


    「咦?呃,就足如果不插電貯存電力的話就無法動了。」


    聽我這麽一說,隻見mari兩眼閃閃發光,以佩服的表情說:「


    那孩子吃的東西真是奇怪呢~~」


    喂,這個天真無邪的生物是怎麽回事啊。不行,快醒醒啊。


    我以不屈的精神努力壓抑,絲毫沒有顯露出蠢蠢欲動的色心,然後開口詢問:


    「mari,你知道充電器放在哪裏嗎?kido他們平常都會充電吧?」


    「嗯~~……啊,你是說那個像繩子的東西嗎?」


    mari稍微思考一下,然後恍然大悟般地說道。繩子和充電器感覺差很多,不過應該沒錯。


    「啊啊,沒錯沒錯。可以幫我拿來嗎?」


    「嗯,我知道了!」


    mari邊說邊站起來,發出噠噠噠的腳步聲往沙發後方的櫃子方向走去。


    櫃子上雜亂擺放著老舊書本、可疑的陶器和複古玩具等等,這到底是根據誰的品味搜集而成的啊?


    依據我擅自的想像,總覺得是kido,又覺得kano或許意外對這種事很積極。


    這個可疑至極的櫃子看起來有點危險地搖搖晃晃,mari一邊哼唱著「繩子~~繩子~~」,一邊胡亂翻找抽屜。這個讓人想保護的生物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可愛又純真。簡直就是完全符合這形容詞的女生。


    與發出轔轔聲有如重型戰車的妹妹相比,竟如此有女孩子氣。


    ……不,不行。我也處男過頭了吧。到底有完沒完?


    因為太少與女生交流,竟變成這種因為一點小事就亂了陣腳的男人。


    身為菁英處男,這個現象非常不好。


    必須恢複賢者的心。


    話說回來,mari似乎陷入了苦戰。陽才還很有精神地哼唱著繩子之歌,現在卻突然開始念念有詞。


    「喂~~如果找不到,不用勉強也沒關係喔。那家夥複活之後會很吵,還不如這樣比較好……」


    話才說完,mari立刻轉過來露出不悅的表情。


    「說這種話,那女孩太可憐了!」


    被mari這麽一說,我沒出息地嚇得肩膀一震。麵對這麽嬌小的女生都感到害怕,連我都受下了自己的膽小。


    不過,最初邂逅mari時她也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才相隔一天就變得敢大聲說話了。


    應該是對我稍微敞開心胸了吧。這麽一想,老實說感覺並不壞。


    「一個人很寂寞的。那孩子一定也是這樣。」


    mari鼓起臉頰,然後再度開始翻箱倒櫃。


    這樣來看,mari似乎也相當喜歡ene。平常那家夥的確令人不爽,不過關於這一點,同樣感覺不差。


    話說回來,看到ene卻不感到驚訝,這件事本身就相當奇特。


    若是一般人,應該會好奇地問「這孩子是怎麽運作的?」「開發者是誰?」之類的吧。


    就算是我,如果ene突然出現在眼前,我有自信也會那樣問。


    不過對這群「本身更加不可思議的人」來說,或許覺得不需要刻意提起那種事,令人感到十分親切。


    稍微這麽想之後,就覺得現況著實讓人相當感謝。


    「太好了呢,ene。」


    我小聲說道,用手指撫摸著沒電的手機,


    雖然連她是從哪裏來的都不知道,但我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對ene有了感情。


    在過去獨自一人的那個房間裏,多虧這家夥的出現,或許我因此得到了很大的救贖也說不定。


    像這樣與這些人相遇,並和他們混熟,就某種意義來說,也是多虧了這家夥。


    「shintaro,找到了!充電器!等我一下喔,它在很裏麵的地方……」


    我抬起頭,隻見mari把手伸進櫃子的深處,正想拉出找到的充電器。


    排列其中的收藏品因為櫃子的晃動發出喀噠喀噠的聲響。


    「喂、喂,mari,小心一點。慢慢來就好。」


    「嗯。沒問題沒問題……喲咻。」


    mari邊說邊把手抽出來,手上握著充電器的電線。


    原本還擔心要是拿出來的真的是一條平凡無奇的繩子該怎麽辦,不過看樣子mari說的繩子完全正確.


    「喔喔!沒錯,就是那個。謝謝。」


    聽到我這麽說,mari「嘿嘿」一聲,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嗯,真可愛。


    mari抓著那個噠噠噠地跑回來的同時,kido剛好也從廚房端著裝有早餐的盤子出現。


    「早餐煮好了~~……嗯,喔喔,mari起來啦?不用人叫就自己起床,很了不起喔。」


    「嗯!啊,shintaro剛才也稱讚我喔。因為找到充電器!」


    mari一邊說一邊開心地舉起充電器,這時被沙發擋住而看不到的插座前端部分露了出來,有什麽帶狀物體糾纏在一塊。


    一開始還搞不懂那到底是什麽,察覺到那個東西真麵目的瞬間,不由得大吃一驚。


    與此同時,kido發出「噫!」的一聲尖叫,在我還看著mari的瞬間迅速消失。


    「咦,這是什麽?纏住了。」


    mari一邊說一邊拿起纏在充電器前端的帶子,目不轉睛地盯著瞧。


    「喂、喂,那是蛇脫下來的皮吧?為什麽會有那種東西啊?」


    「咦?問我為什麽……為什麽呢?應該是kano從哪裏帶回來的吧……呃,哇啊!kido,你怎麽了?為什麽在哭?」


    mari這麽說道,然後突然對著什麽都沒有的地方開始說話。原來如此,mari看得到kido嗎?


    kido的「隱藏目光」,能夠任意使周遭對自己的認識變得薄弱,是項便利的能力。


    不過似乎附帶著消失的瞬間對象的視線必須離開自己的條件,沒有將視線從kido身上移開的mari,似乎還是一樣看得見kido。


    「對、對不起喔,kido,你還好嗎……?是不是肚子痛?」


    mari若無其事地握著蛇皮,關心kido的情況。


    雖然還是無法看到kido的模樣,不過可以很容易地想像大致上是什麽狀況。


    「ma、mari,kido應該是討厭那張蛇皮吧?」


    「這個?嗯~~kido,是這樣嗎?……原來如此,知道了,我去把它收起來。」


    mari說著並再次噠噠噠地跑回櫃子,把蛇皮藏在比較大的電動三輪車模型後麵。


    恐怕是kido叫她這麽做的吧。mari似乎搞不懂是怎麽回事,喃喃說著:「真奇怪。」


    「喂,kido,沒事吧?」


    我試著對什麽都沒有的空間出聲詢問,不過沒有回應。大概是不想被我看到眼眶含淚發抖的模樣吧。


    不出所料,把蛇皮放好回到這裏的mari說了聲:「她說再等一下。」將kido的回答翻譯給我。


    昨天在鬼屋時也是這樣,kido膽小的程度讓人不禁想問「為什麽這家夥是團長?」


    雖然在膽小方麵我也相當有自信,不過kido膽小的等級恐怕比我更高階。


    沒辦法,我隻好先從mari那接過充電器,一邊幫手機充電一邊等待kido歸隊。


    我和mari一起坐著等待,過了幾分鍾,kido突然從什麽都沒有的空間現身。


    她的眼睛變得有點紅,但那應該不是能力的關係。


    「讓、讓你們久等了。好了,吃早餐吧。」


    如此說道的kido,她臉上的僵硬笑容散發出種種為時已晚的氛圍,但太過在意這些的話她未免也太可憐了,所以我隻回


    了一句「說得也是」。


    之後kido來回幾次把食物端出廚房,桌上轉眼間就堆滿了早餐菜單會有的食物。


    放在桌上的有炒蛋、鹽烤鮭魚、烤海苔片以及納豆等等,簡直要展現「這才是早餐」的早餐全餐。


    「近乎神聖的平民早餐呢……」


    「嗯?我們差不多每天都是這樣。」


    kido一邊從放置在桌邊的飯鍋裏盛飯,一邊回答。


    那些成員每天都在這麽有氣氛的基地中央,吃著如此平民化的早餐嗎?


    我忍不住想像了一下,那畫麵實在相當詭異。


    如果是西式早餐也就算了,就在我這麽想時,kido特製味噌湯的香氣像是要吹走那小小的疑問一樣,誘發我的食欲。


    我有股衝動想立刻把味噌湯吞進胃裏,但突然間,我注意到碗筷的數量隻準備了四份。


    剛好就是目前在這個房間裏的四人份。沒有尚未出現在客廳的seto、momo、hibiya的份。


    「咦?呐,不叫他們起床沒關係嗎?再怎麽說,因為睡過頭就沒早餐也太可磷了……」


    「啊啊,momo他們嗎?他們好像已經出門了。」


    kido邊說邊把碗放下,從口袋裏拿出折成兩半的紙,說著:「你看。」並交給我。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這麽心想並打開那張紙,隻見上麵潦草地寫著像是從哪裏的壁畫挖掘出來的象形文字。


    一瞬間我還以為「這是暗號?」不過在最底下發現勉強看懂的「momo」簽名後,這才發現原來這個恐怖訊息是出自妹妹之手。


    「那家夥的字真醜……」


    我忍不住說出這句話。


    像是表示附和一樣,kido也在一旁搭腔說:「這種程度確實很糟……隻能解釋成是藝術了。」


    察覺是momo的字跡後,訊息意外地容易解讀。


    大致的內容是:「我和hibiya去找名叫『hiyori』的女生。有事會再聯絡,會在晚餐前回來。」


    「hiyori就是hibiya說的那個女孩子嗎?話說回來,雖是要找人,但他們還真是早出門啊……」


    「因為他們昨天很早就睡了。而且看護hibiya的seto也出門了,momo可能是無法放他一個人吧。」


    如此說道的kido猛然站起身,快步往玄關走去。大概是要想辦法把還在貪睡的那家夥叫醒吧。


    「喂,你要睡到什麽時候?起來了。」


    「嗯……嗯,沒問題……」


    konoha拖拖拉拉又散漫的回話方式,完全就是那種早上起不來的家夥。


    比起不勉強自己起床的家夥,不起床卻無意識地做出回答的家夥,普遍被認為性質更加惡劣。


    看來會有點麻煩,我看向玄關的方向,結果一反我的預期,kido一句:「吃飯了。」就讓konoha立刻站起來。


    「早安。」


    「啊啊,早安。好了,坐下來。吃飯了。」


    kido和konoha邊說邊走回來。kido和mari並肩而坐,konoha則是在我旁邊坐下。


    「seto也不在啊。」


    「他好像去打工了,有傳簡訊給我。」


    「也就是說,全員都到齊了吧?」


    「啊啊,就是這樣。」


    打從剛才就一直咕嚕叫個不停的胃,也到了忍耐的極隈。我拿起筷子,雙手合十。


    「開動了!」


    四個人同時說出這句話,便把各自想吃的料理送進口中。當中konoha明明才剛睡醒,卻以驚人的氣勢狼吞虎咽。


    話說回來,雖然隻是些魚、雞蛋、味噌湯等簡單料理,卻不會讓人感到無聊,可見kido的廚藝了得。


    就連這淡淡的調味,要說像kido的風格也的確很像。


    「我可以再來一碗嗎?」


    konoha這麽說,迅速將碗遞向kido。碗中已連一粒米都不剩。


    看著早餐開始不到一分鍾所發生的事,我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這家夥到底有著什麽樣的消化器官啊。


    「喔,當然可以。盡量吃。」


    kido似乎很高興地接過碗,在碗裏添入幾乎是剛才飯量兩倍的大份量。


    kido把碗遞給konoha,露出彷佛在說「怎麽樣,受不了吧?」的表情,充滿自信地笑了。


    看到裝得滿滿的碗,就連平常麵無表情的konoha,也露出了一臉恍惚的表情。若是有技巧地加以剪接,這簡直像是少女漫畫中會出現的一幕。


    哎,雖然有些吵鬧,但像這樣一群人一起吃早餐感覺並不壞。


    或許也受到健康早餐的影響,今天早上讓人感覺相當舒暢。


    就在我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啜飲味噌湯時,突然注意到mari打算剝開鮭魚皮。


    那的確是一般人不會吃的地方……啊,momo會把它大口吞進肚子。既然這樣,那就是一般人不會食用的部位。


    話說回來,mari剝皮的動作非常小心。


    因為她剝得非常戰戰兢兢,我好奇著她到底想做什麽而在一旁觀望,結果mari終於把魚皮漂亮地弄下來,然後一臉滿足地用筷子將魚皮夾到我麵前說:


    「shintaro,你看你看,好像剛才的蛇皮喔。」


    聽到mari突如其來的發言,原本在一旁咀嚼米飯的kido,發出了「嗚……」的悲慘呻吟。


    雖然kido剛剛才遭遇了那種慘事,但如果隻是魚皮的話看來還是有辦法忍耐,而mari似乎沒有半點惡意。


    「喂、喂,mari。吃飯時不要講這種話……」


    該怎麽說才好呢,總之我決定用溫柔的語氣提醒她別這麽做,隻見kido在一旁「嗯、嗯!」用力點頭。


    「唔~~明明剝得這麽漂亮。」


    語畢,mari把鮭魚皮放回盤子,然後放下筷子,情緒低落地垂下頭。


    可是,剛剛kido明明散發出光是看見爬蟲類就快昏倒的氣氛,這孩子在這方麵的神經似乎有點大條。


    即便有點孩子氣,不過女孩子應該都不太擅長……不,記得momo好像說過:「我可以養變色龍嗎?」那麽,一般的女生都不太擅長吧。


    「mari完全不怕那種東西呢。明明是女生。」


    聽到我這麽說,kido一邊攪拌納豆一邊低聲說道:「嗯,也是啦。」


    「畢竟mari來到這裏以前,好像一個人獨自在山中生活。對蛇大驚小怪也不能怎麽樣吧?」


    kido以「這沒什麽大不了」的模樣開口說道,但我還是忍不住加以吐嘈:


    「mari一個人住山上?這又是為什麽?基本上,父母親之類的……」


    我話說到一半,mari的肩膀猛然一震,放於膝蓋上的拳頭緊緊握住。


    這是不可以多問的事嗎?我不小心脫口說出了輕率的話語。


    後悔的漩渦開始在心中打轉,在我想要道歉的瞬間,mari開口慢慢說道:


    「我小時候爸爸就死了,之後和媽媽相依為命。可是我違背媽媽的交代跑到外麵,那裏有著可怕的人們,他們不知把媽媽帶到哪裏去了。」


    「那、那是怎麽回事……?」


    「呃,爸爸雖然不是,不過我和媽媽一生下來眼睛就是紅的。媽媽說『我們是從繪本裏走出來的梅杜莎喔』,還說『外麵的人害怕和他們不一樣的我們』,所以才叫我不可以出去外麵,可是我……」


    mar


    i的話讓屋內瞬間安靜下來。就連方才烈驚人氣勢吃飯的konoha也停下筷子,專心聽mari說話。


    所謂的一個人生活,就是那麽回事嗎?


    聽完這些話,我想mari的家人恐怕遭受到周遭人們的迫害。


    而且說不定是真的被他人稱為「梅杜莎」。


    實際上,根據從kido那裏聽到的,mari具備著「能夠使眼神對上的人瞬間停止動作」的能力。


    那終究不是普通人類具備的能力,倘若被一般民眾知道,也不難理解他們會感到害怕的心情。


    「mar………這是你第一次把身世交代得這麽清楚。」


    說出這句話的是kido。


    聽完mari的話而感到驚訝的,似乎不隻有我一個。


    「唔、嗯。或許是因為朋友增加而感到安心吧。總覺得現在說出來,好像也沒有那麽可怕。」


    mari如此說道,露出一抹虛幻的笑容。


    對了,之前聽說過mari來這裏的日子還很短,照這樣來看她應該很少提起自身發生的事。


    「是嗎?話說回來,你的母親應該沒有……報失蹤人口吧。可惡……」


    kido說完這句話,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kido心裏大概和我想著同樣一件事。


    沒錯,聽到「紅色眼睛」,就表示mari的母親一定也具備了某種能力。


    過去mari外出時曾經被抓,而mari現在在這裏,就表示kmari的母親保護她不受外麵人類的摧殘。也就是說,想成「mari的母親成了替罪羔羊」會比較妥當。


    根據這段令人不安的話語,如果mari是說「被殺害」則另當別論,但從「被帶走」這句話來看,可以理解那並不是單純的防衛行為。


    奇異的事物有時會刺激人們的好奇心。


    這隻是我個人的胡亂猜測,mari的母親可能正是那「奇異的事物」,而打算從中獲得利益的人們或許將她給帶走了。


    一想到這裏,心中湧起一陣厭惡感。


    再怎麽說,mari的家人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幸福,過著隻有單獨兩人的生活。


    然而人們別說是沒有伸出援手了,甚至進一步做出拆散這對母女這種不可原諒的事。


    「為什麽會做出那麽過分的事……」


    脫口而出的話語,正是此時此刻最直接的心情。


    不管載怎麽想都無法理解。mari來到這裏之前,無法對任何人撒嬌,隻能一個人獨自生活。


    剛才mari想著ene說出的「一個人很寂寞」這句話,當中究竟隱含了多少意義?


    無處發泄的情緒揪緊著心頭。


    試著在腦中思考「希望至少有什麽是我能做的」,最後卻隻是幾乎被自己的無能為力給壓垮。


    「mari還記得帶走你母親那些人的長相嗎?任何一項特征都好。」


    「……我想不太起來了。因為是很久以前的事,而且那時候我也被揍到暈過去,所以沒看清楚長相。醒來後,媽媽和那些人都已經不見了……」


    mari露出有些困擾又像是威到抱歉的表情說道。遭到暴力對待,而且還是幼年期的事,不記得也是沒辦法的。


    「這樣啊……也不知道是大約幾年前的事嗎?」


    「唔……我數了一百次以上的夏天,所以我想大概是一百年前左右的事。之後我忘記數,所以說不定是更久以前的事……」


    mari似乎努力地回想著,發出「嗯嗯」的聲音回答道。


    是嗎?如果是一百年前的事,要回想起來果然很困難。若是幾年前的事……


    「「一百年?」」


    kido和我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


    一百年?


    不,那是不可能的。


    聽到眼前的少女說出「我一百歲了」,一百人當中應該會有一百人笑著說「你真可愛呢」吧。


    麵對我和kido一致的吐嘈,mari縮起身子大喊:「噫噫噫!對不起!」


    「開、開玩笑的吧?再怎麽說,一百年都太誇張了……你的外表看起來也沒那麽老……」


    「是、是真的啦!我有好好數!啊,不過我問媽媽幾歲時,媽媽罵了我說:『不要提年紀的事!』所以我也沒有去數過自己幾歲,不太知道……」


    mari一臉憤慨地說道,可是這不是簡單說聲「知道了,我相信你」就能解決的事。


    但會無法簡單地否定,或許就是因為身處在眼前就有個透明人這樣奇妙的狀況下吧。


    連kido本人也說著「不,那種能力或許不無可能……」而抱頭苦惱。


    活超過一百年的能力。mari的能力是「不老不死」嗎?


    不,果然還是太離譜了。


    怎麽可能有那種能力……


    腦袋突然閃過昨天kido提到她取得能力時的事。


    kao、momo都是在「體驗瀕死」後能力覺醒。


    從昨天hibiya的樣子來看,我想將他判斷為同樣的情況應該不會有錯。


    不過,隻有mari說自己一生下來就具有能力。和其他人的能力出現方式明顯不同。


    「mari,你從出生時就具有那項能力了嗎?」


    「咦?嗯,是啊。不過從小媽媽就一直告訴我『不可以使用能力喔』。」


    果然,這實在是不可解的事。


    經過昨天的對話,本來已經大致歸納出能力出現的方式,唯有mari的情況特殊過頭,使整個腦袋都打結了.


    也就是說,mari沒有去到「那個世界」,一開始就擁有能力。


    然後母親也是能力者。


    以及「活了一百年的梅杜莎」:


    雖然是毫無道理的奇幻內容,不過這個世界上多少存在著幾件不可思議的事。


    對我來說,包含發生在kido等人身上的事件,我實在無法不將這些不可解的現象,全都視為某個超越一百年以上的「同一事件」。


    假設真是這樣,那麽隻要解開mari的事件,或許就能往正確解答邁進一大步。


    然而,即便想尋找mari的母親,但要向警察提出「要找這孩子一百年前失蹤的母親」,應該隻會白走一趟冤枉路。


    但是隻憑mari的記憶,實在存在太多曖昧的部分了。該怎麽辦……


    「那個……我在想……」


    就在我們各自陷入苦惱之時,konoha突然輕輕舉起手。


    「喔、喔,什麽?」


    聽到意外的人物提出發言,kido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


    konoha的臉上還是一樣無法讀出情感,慢慢說出提意:


    「或許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不過我們不能去一趟她家看看嗎?」


    「咦?」


    我和kido露出了愣住的表情。


    「啊,所以說,不能去她家看看嗎?啊,我說的家不是指這裏,而是她之前住的地方,呃……」


    「「就是它!」」


    kido和我再次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打斷了像是抓不到重點、開始露出狼狽模樣的konoha。


    仔細想想,確實是這樣。


    既然mari的母親會說她們是「梅杜莎」,那麽,她對能力方麵應該具有某種程度的認識。


    先不管會不會找到什麽答案,至少在mari的家中或許存在一些和能力相關的情報。


    「看來很值得去看看。shintaro,你認為呢?」


    「倒不如說讓


    人覺得隻有這個辦法呢。說不定會有這一連串現象的解答。」


    聽到我這麽說,konoha突然喘氣說道:「那、那樣的話說不定會有辦法拯救hiyori?」


    「雖然不能一概而論……不過說不定能找到些提示。」


    聽到我的話,konoha明顯露出了認真的表情。


    這麽說來,這家夥昨天被hibiya狼狠說了一頓。


    hibiya說他救不了hiyori,這家夥雖然沒有表現在臉上,不過說不定感受相當強烈。


    「如果要去,那就出門吧。mari,可以讓我們去看一下你家嗎?」


    kido起身如此說道。


    mari露出微笑開口說:「如果是大家的話完全沒關係喔。」


    「好,既然決定了那就來收拾吧。全都讓kido做也很不好意思,我來……」


    一邊說一邊站起身的我,徹底忘記雙腿肌肉酸痛的事。


    為了不讓竄過的鈍痛更加惡化,我起身到一半便停住不動。


    kido大概是發現到這件事,隻見她露出賊笑說:「那麽我去準備一下,拜托你了,shintaro。」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


    等一下。


    雖然順勢發展成這個狀況,我卻遺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心中的那一抹不安,立刻展露出其姿態,轉變為可怕的事實。


    「那、那個,mari,話說你家是在哪裏啊……?」


    我戰戰兢兢地詢問mari,結果mari很開心地回答:「在離這裏有點遠的森林中!從車站開始走,大約要走兩小時吧?」


    聽到這句話,我的雙腳立刻崩潰跪倒在地上。


    兩小時?


    不不不,太勉強了吧。我原本就沒什麽體力了,一連幾天下來到底要走多少路才行啊。


    取消。


    沒錯,取消吧。


    現在馬上對kido說……


    「今天也要出門呢!請多指教,shintaro。啊,那孩子也會一道去吧,真令人期待!」


    mari一邊說一邊露出滿臉笑容。


    麵對這抹笑容.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會事到如今才說要取消吧。


    「喔、喔,好期待喔……」


    帶著抽搐表情說出這句話的我,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聽到mari的話才想到,對了,手機正在充電。


    我把手機從放在沙發旁的充電器上拔開,充電格數顯示已接近滿格。不過,開機後我突然感到有些異樣感。


    「……咦?」


    畫麵中沒看到ene。


    我試著搖晃手機並發出「喂~~」的呼叫聲音,她還是沒有出現。


    大概是跑去momo的手機玩了吧。


    以前跟整個電腦一起摔到地上都沒事的家夥,不可能會因為這樣就消失。


    我做出如此解釋,將手機收進口袋。


    我呼出一口氣,望了一眼眼前的桌子。


    總之先把這些收拾幹淨,接下來的遠足才是今天主餐嗎?前途令人擔憂,但在這說廢話也無濟於事。


    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天的發展,彷佛是為了將我導正為正派人士的課程計劃。


    不,說不定真的是受到某人的指使。


    某個擁有能夠操控他人命運能力的人……


    就在我這樣思考時,嘴角忍不住上揚。


    真是不可思議的狀況。


    若不是親身體驗,自己也會覺得「哪有這麽不合情理的事啊?」然後用鼻子嘲笑吧。


    不過,想要解開這個狀況而悄悄燃燒著熱情的我,現在就在這裏。


    為了某個人。


    那種事,肯定無法做為什麽贖罪吧。


    不過如果現在有我能做的事,都應該試著跨出腳步試試看不是嗎?


    我一邊想著這些,一邊開始收拾大家吃得幹幹淨淨的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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