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朗特見狀立刻微笑著朝著眾人鞠躬示意,隨即便見好就收的退到了一旁。


    事實上,他的心中早已是哀嚎一片。


    溫克林這次就算是徹底栽了,而自己交付給他的前期定金,這下子可就算是徹底打水漂了。


    他雖然是個貨真價實的外國人,可也是個貨真價實的華國通。


    對於華國的機構辦事流程和辦事效率可謂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別說是自己的那些定金,就是溫公館中所有的財物,最後都不知道會進入誰的腰包呢。


    想要追回損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鵝,這些還不算是最折磨人的。


    最折磨人的是,這件華麗的溫公館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他拿下了,原本用來衝抵他的損失,那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這麽一塊大蛋糕,就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轉而又要陪著笑臉的雙手送給神秘光頭男,與麵前這位白衣女子。


    隻要想一想,勃朗特就覺得自己的心實在是疼得不行。


    糟糕!╰(*°▽°*)╯


    一想到“疼”這個字,勃朗特忽然覺得自己的肚子疼得不行,疼得他額上瞬間就淌下汗來了。


    算鳥,算鳥,這麽一比較,還是自己的性命比較重要。


    o(╥﹏╥)o


    勃朗特悲催的想著,趕快結束這個事兒,好讓他趕緊吃解藥吧。


    然鵝就在他左右回望著想要去找喂給他毒藥的那個神秘光頭時,他與白衣女子竟然一起消失了蹤影。


    (owo?)!


    這是什麽情況?


    比起知道些殷勤的勃朗特,梁心的注意力卻隻集中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由於勃朗特本人都老老實實的躲進了不顯眼的陰影中。


    所欲梁心沒有注意到那個自稱是勃朗特秘術的板寸頭老男人。


    除了溫公館的人和財物,梁心最重視的就是幾乎默不作聲的武清了。


    可是就在他抬起頭,想要跟一旁的武清說些話時,才發現武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梁少?”一旁的王大隊長試探著的問道,“該收拾的人都收拾好了,剩下就是徹底清查溫公館內的財物,您看看要不要先把人送回警察局,隻留一部分踏踏實實的在這塊兒收拾財物?”


    梁心站直了身子,掃了王大隊長一眼,不覺輕笑出聲,“那些事,也不是應該我們梁家人做的了。就全由王大隊長做決定吧。”


    這時,一直享受著柳如意輕柔著太陽穴的元大公子聽到這裏,不覺幽幽睜開了眼睛,語聲懶懶說道:


    “溫家的人幾乎都被咱們抓了,人數眾多不說,很多還是武功高強的功夫壯漢,以免產生什麽意外,還要勞煩梁大少帶著人陪王大隊長護送這一趟。


    至於溫公館這裏的贓物收繳,暫由我的人來辦,正巧這座公館明日的主人勃朗特先生也在,有他幫襯著,我想歸總贓物的事情,你們應該放心。”


    武清心中冷笑了一聲,站在角落裏,靜靜觀察著一切,麵上依舊不動聲色。


    這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呢,元大公子就堂而皇之的打起了溫公館裏財貨的主意。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元大公子這根本就是打著收繳贓物的名義,支開一眾礙事的人,自己好可以在其中隨意挑選。


    其中珍品貴重物品,怕是根本就進不了警察局的門。


    什麽溫公館未來的主人勃朗特在此,就會有人監督他,就不會傳出什麽閑話?


    是個人就能想明白,勃朗特這會自己身上的嫌疑還沒摘幹淨呢。


    他之所以能按照合同順利接管溫公館,憑借的也不過隻是元大公子的一句話而已。


    就是借勃朗特十個膽子,他也絕對不敢跟元大公子說半個不字。


    不過就是這樣薄薄的一層窗戶紙,卻無人敢捅破。


    好比皇帝的新裝,皇帝看得到自己未著衣物的醜態,所有人也都能看得到。


    但是迫於權利的威赫,沒有一個人敢於說真話。


    不僅如此,甚至還會違心的說些溢美之詞。


    就比如麵前的王大隊長。


    他在聽到元大公子的話後,臉上立時露出的驚喜的表情。


    (p≧w≦q)


    “元大公子可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王大隊長狠狠的一拍大腿,“老王我正發愁騰不出人手照看這裏呢!


    現在元大公子主動請纓,可真是雪中送炭,瞌睡了給送枕頭呢!不然光是這些個溫家保鏢們,就夠我們焦頭爛額了!”


    說著,王大隊長又看向勃朗特,客氣十足的笑道:“既然勃朗特先生明天起就是這裏的主人了,那我老王也就是放心了。隻是還要勞煩勃朗特先生,多多照顧我們家元大公子。”


    眾人即便迫於權勢的壓力,不得已必須演一回皇帝新裝裏的瞎眼群眾。


    但是聽到王大隊長這般厚顏無恥的馬屁,還是忍俊不禁的打了個寒顫。


    真是太不要臉了(ˉ▽ ̄~)切~~


    尤其是隱藏在人群中的柳如意和慧聰道長。


    他們一直自詡盜亦有道,替天行道,最看不上的就是官場中這樣無恥敗類。


    不過元大公子卻是非常受用的樣子,他倚靠在真皮椅子上,雙手搭在扶手上,勾唇一笑,“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本公子本就算是半個公門中人。


    如今出了這樣聳人聽聞的國寶大案,雲台能幫些忙,出些力,也是應該的。”


    一旁的梁心雖然不像是王大隊長表現的無恥不要臉,但是比起嘴都要撇到爪哇國去的柳如意來說,就溫和許多了。


    他聽了元雲台的命令之後,目光沉靜,臉上無波無瀾,隻是從容的摘下了君帽,略略躬身,施了一禮,不卑不亢的說道:“客心願意帶著手下協助王大隊長帶疑犯回警署。能給這個案子幫上一點忙,是客心的榮幸。”


    元雲台直起了身子,揮手示意柳如意暫停按摩,望著梁心滿意的點了點頭,“今夜的事,我都聽說了,雲台這條命,都是梁大少救來的,奈何今夜繁忙,不得空閑。來日雲台一定要好好的宴請梁大少,以表感謝。”


    “大公子客氣了,應該是大公子平素的名聲鎮住了歹人。叫他根本沒膽量對您下手,梁心做的其實很有限。還是大公子福大命大。”


    元雲台微笑著點點頭,“梁大少謙虛了。”


    於是一場鬧劇就這樣在各路人馬該去哪去哪後,徹底結束。


    等到梁心與王大隊長的人徹底離開溫公館後,元大少立刻派人把公館內所有能帶走的財物悉數帶走。


    原本武清還以為元大少隻是會掐些尖貨中飽私囊,沒想到人家事無大小,全部都要帶走。


    又經過了元大公子一番掃蕩,等到溫公館終於交接到勃朗特手中時,已經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當元雲台的手下們將一眾物品全部堆放到臨時借調來的卡車上時,元雲台拄著拐杖,站在門口,看著送他出門的勃朗特嗬嗬一笑,“這麽大的溫公館,就要落到勃朗特先生手上了,勃朗特先生真是好福氣。”


    這時的柳如意早已識趣兒的先行離開,而武清更是在之前就無聲退走。


    沒有旁人觀看,元大公子越發覺得自如自在。


    勃朗特躬身立在元雲台身旁陪著笑說了一句,“大公子有所不知,勃朗特是溫克林的債主,而勃朗特自己也有自己的債主。


    這座公館,到不了勃朗特的手上,就要被轉賣出去,繼續抵債。”


    元雲台訝異挑眉,眯細了眼睛重新又將勃朗特打量的一遍,隨即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是呀,所謂人情,所謂社會,不就是我欠著你,你你欠著他的嘛,很正常。”


    勃朗特微微一怔,隨即恍然笑道:“大公子目光深刻,勃朗特自歎弗如。”


    元雲台笑著拍了拍勃朗特的肩膀,“行啊!自歎弗如都出來了,你這華國話,比華國人說得都溜嘛。”


    勃朗特嘻嘻一笑,“在大公子麵前,不敢裝蒜。”


    元雲台笑聲越發輕狂。


    直到目送著元雲台在手下人的攙扶下上了汽車,揚長而去,勃朗特才轉回身,看著空空蕩蕩,到處都被元大公子的人翻騰得亂七八糟的溫公館,終於抹著額上的汗,鬆了一口氣。


    ······


    第二日。


    一輛黑色高級轎車平穩的開到了溫公館的大門前。


    透過車窗玻璃,車中墨鏡男子望著溫公館的鎏金柵欄大門,不覺唇角微動。


    “梁少,溫公館到了,”駕駛位的司機轉頭看著後座的梁心,麵有憂色的說道,“這裏畢竟剛出過事,還是叫上兩個兄弟,跟您一起進去吧。”


    梁心抬手一頂帽簷,嗤然一笑,“改口吧,你沒看門口的傭人們正在換牌匾嗎?這裏不再是溫公館了,應該改口叫戴公館了。”


    聽到梁心提到“戴”這個姓氏,前麵的司機身體不覺一僵。


    趕緊收了口,轉身不再說話。


    梁心唇角微勾,這些人的心思,他都看得透。


    可是有的時候,全部都能看透,這個人生便也顯得怪沒意思的了。


    不過···


    想到這裏,梁心又轉過頭,朝著正在更換門牌匾額的戴公館望去。


    有一個人,倒是他無論如何也看不透的。


    那個人,就是這間新公館的主人,武清。


    一想到武清昨夜那一聲素雅如百合一般的絕美扮相,梁心的手就不覺寸寸收緊。


    如果說之前的慈善拍賣舞會,是武清想要為戴鬱白的橫死多多的博人眼球,而精心設計的一場局。


    那麽昨晚的做局坑害溫克林,高調進入這座劈哢劈哢閃閃亮的溫公館,又是為了什麽?


    不僅武清的目的,他看不透,就是連武清怎麽打通設計溫克林的各個關節的他都看不透。


    難道說,武清的背後真的隱藏著什麽能量大可通天的神秘力量,才會叫勃朗特那樣的有身份有錢財的人精和溫克林那般有背景有能力的變態青年才俊,稀裏糊塗的就全都栽倒在武清的石榴裙下?


    梁心真是越想越想不明白。


    不過無妨,梁心抬手捏了捏下巴,冷冷一笑。


    不論她身後藏著什麽樣的勢力,不論她懷揣著什麽樣的目的,都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不用你們陪,我自己去就行,”說著,梁心伸手就扳開把手,推開了車門,打算要下車。


    “梁少!”那名司機像是遲疑了一下,終是人不主動開口,叫出了聲。


    “現在金城到處都是刺客,就是咱們內部的兄弟們也都跟著人心惶惶。您身上的任務與要簽的文件實在太多了。


    不然今天咱們還是先回去吧,等到派出幾個兄弟真真切切的打探一番,您再來這新開張的戴公館吧。不然您身上那麽多亟待解決的要務被放著不做,卻來串門走親親,怕是消息傳出去,會對您剛剛建立起來的形象很不利。”


    梁心的動作僵了僵,隨即忍俊不禁的輕笑出聲,“第一,如果是擔心我的安危,大可不必。這座公館裏的女主人可是我的老熟人呢。


    第二,什麽要務?溫克林那樣的狠角色都被這座公館的新主人拿下了,這樣的舉動出於什麽樣的目的?無論是敵是友,這座公館裏麵的人,才是梁家當前第一要弄清的事。”


    說完,梁心不再遲疑,走下車,朝著溫公館——哦,不對,應該是戴公館的鎏金柵欄門大步而去。


    車上的司機狠狠皺了皺眉,想要繼續阻止梁心的行動,卻也知道,諫言一次不成,再頑固不化的繼續進言,很可能會給自己招來禍患。


    所以他隻能閉上嘴,安安靜靜的坐在車內,等著梁心進一步的吩咐。


    不過梁心的吩咐,就是沒有吩咐。


    就在他大步到鎏金柵欄門前麵時,位於別墅三樓的一間房室內,有人正端著一隻酒杯,透過玻璃窗窗簾縫隙,俯視著外麵的一舉一動。


    “小師叔安緹,梁心這麽快就來訪了,難道是他猜到什麽了嗎?”已經恢複男兒裝的柳如意站在窗戶另一角,伸手撥開窗簾,皺著眉頭的向下麵望著。


    “如意,你要麽就叫安緹,要麽就叫小師叔,兩個一起叫,我怎麽就覺得那麽別扭呢?”


    說話的是正是之前被溫克林拿下的許紫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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