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eautifuldreamer—


    有個奇諾獨自在某個地方。


    她穿著棕色大衣跟黑色夾克,腰際懸掛著大口徑的左輪手槍,怎麽看都是貨真價實的奇諾。


    「好了漢密斯,我們到什麽地方走走吧。」


    「你說『到什麽地方走走』,但這裏就這麽一條路耶!」


    有個漢密斯在奇諾的身旁說道,奇諾語氣幹脆地回答:


    「就算是那樣,總覺得邊看地平線邊試著講那種話,就很有旅行者的氣氛呢。」


    「那個『氣氛』是指什麽?」


    「就是我也看起來像個旅行者啊。」


    「你不就是旅行者嗎?」


    「好了,到什麽地方走走吧……因為我們是從東邊來的,所以是前往的方向是西邊。」


    「就是算那樣,總覺得那麽說很有旅行者的氣氛呢。」


    「剛剛就問過你,那個『氣氛』是指什麽啊?」


    「就是我也很像個旅行者的意思。」


    「不是說過你就是個旅行者啊!」


    當這個奇諾跟這輛摩托車進行毫無意義的對話時,有個師父正好走過來。她烏溜溜的長發隨風飄揚,做著高雅的打扮,腰際懸掛這左輪手槍。還有個長相俊俏,以下省略的男子也跟隨在旁。


    「搭檔這種事很酷,好歹也讓我當你的夥伴什麽的……」


    但是那個師父並沒有答應。


    「你好,旅行者。」


    師父看著奇諾跟漢密斯如此說道。


    「你好,我叫奇諾,這是我的夥伴漢密斯。」


    「我是師父,他是搬行李的。」


    師父如此說道。搬行李的雖然有發了什麽牢騷,但聽不到他的聲音。


    「能夠在這種地方遇見其他旅行者,也算很難得呢。既然這樣,我們何不一起旅行一陣子呢?」


    「讚成,雖然我對你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但確定以前並沒有見過你。」


    於是兩個人、一輛摩托車跟搬行李的,就這麽一起旅行了。


    真是可喜可賀啊!


    「感情融洽之國」


    —bornbeadictator—


    一輛摩托車跟師父的黃色以下省略的車子,奔馳在草原的道路上。這是一條沒什麽交通號誌,路旁也沒有堆積垃圾的整潔道路。


    晴朗的天空不僅看得見太陽,也看得見白色的浮雲。妮妙的飛機跟戰車在飛翔。妮妙則在浩瀚的天空大叫:


    「我是正確的!」


    戰車則自顧自地念念有詞說:


    「在哪裏?你在哪裏?」


    奇諾跟師父則一麵並行一麵交談。


    「師父你這個名字好有趣哦,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你佩帶了一挺不錯的說服者呢。」


    「是啊,因為我是奇諾啊。」


    「說服者果然還是要大口徑比較好,要是像竹槍那樣可就完全沒用呢。」


    「因為我是人類啊。」


    「我也有跟你一模一樣的說服者,你的是在哪裏得手的?」


    「每天每天早上,漢密斯都不肯早起,實在有夠傷腦筋呢。」


    不久,終於看到一個國家了。因為他們是旅行者,所以就準備入境。


    「你們好,旅行者。」


    一走進那個國家,百姓便如此說道,還掛著滿臉的笑容。


    這是個小國家。國內看起來非常平靜又穩定,似乎是個和平的國家。所到之處遇到的人們,都以悠哉的笑容歡迎旅行者。


    「就目前來看,是個相當不錯的國家呢。」


    搬行李的說道。


    不久,奇諾與師父與漢密斯與搬行李的,受到國長邀請一起共度晚餐。既然能吃到免費的豪華大餐,這群人根本就沒有理由不去。


    他們被帶到寬敞的宴會場,坐在上座且高齡九十歲,步履蹣跚的老爺爺竟然是國長。他隔壁並排坐著年紀差不多的人,也代表他們都是擔任國內要職的人們。


    接下來有許多人開心在用餐。


    「這國家的人逗號和藹可親呢。」


    搬行李的說道。


    「那正是我國最感到自豪的地方。大概都是同一個國家的人,有什麽好爭的呢?和睦相處是多麽美好的事情啊——各位願不願意居住在這麽棒的國家呢?」


    國長笑開了臉,邀請大家定居在此。但師父跟搬行李的,都以「定居下來的話就不是旅行者」的理由婉拒。


    「平靜又和樂融融的國家是有其好處,但旅行卻能安撫暴躁的情緒。」


    師父忘記所謂「口頭上的應酬」這檔事。


    這時候搬行李的他旁邊坐著這國家某個中年男子,一看到送上來的料理(烤雞)之後,便要求服務生說:


    「這烤得有點焦,可以幫我換掉嗎?」


    結果國長立刻站起來反駁他:


    「那樣的焦度才好吃呢!」


    然後說:


    「你破壞了和睦的氣氛,必須處死刑。」


    聽到國長這麽說的中年男子,臉色整個蒼白,拚命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對」。但是國長完全充耳不聞,大家也都冷眼以待。然後再旅行者們滿是不可思議的注視下,中年男子被一群看似警官的人拉出去。


    「不要啊——!拜托不要處我死——」


    他消失在房間外麵,約莫三十秒鍾——


    砰!


    就傳來一聲槍響。


    警官回來傳達已經順利處決那名男子的消息。


    「抱歉讓各位旅行者看到如此不堪的場麵。」


    國長向大家道歉。而奇諾跟師父跟搬行李的跟漢密斯,都沒什麽特別反應地坐著。國長開始向大家解釋:


    「這個國家為了大家都能夠和睦地過生活,因此國長的命令是絕對的。國長必須嚴格監看是否有任何打鬥或爭執。也絕不允許有任何造成爭執原因的不同意見出現。」


    師父輕鬆地回答「原來如此」。


    「不過,忘了愚蠢人類的事情,好好享受晚餐吧。」


    然後國長把切得大塊的肌肉送進嘴巴,正當他享受這些美食又咬又喝的時候——


    「唔!」


    國長的臉色大變。變得蒼白還痛苦地掙紮,接著就整個人「啪噠」地往後倒。周遭人們上前關心也無法改變這個悲劇。


    「死掉了……是窒息死亡……」


    想不到國長就這樣暴斃了,然後他的遺體被擔架抬走搬到屋外。


    「那麽,下一任的國長由我——」


    旁邊跟國長年齡相當的男性站了起來,並幹脆地如此宣布。在場沒有人持反對意見。


    「旅行者,我是下一任的國長,請多多指教。」


    「知道了——話說回來,你們是以什麽基準決定國長的?」


    奇諾問道。


    「是年齡。在這個國家,最年長的人就接任國長的位子。然後國長的命令是絕對不可反抗。早出生個一分鍾一秒鍾的人就是絕對偉大,年少者要絕對服從年長者。那是大自然的法則——對了各位,要不要重新考慮看看?成為這個了不起的國家的居民怎麽樣?」


    奇諾跟師父跟漢密斯跟搬行李的,在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之後便離開這個國家。


    並且留下了「謝謝各位的款待」這句話。


    「賦予之國」


    —giveandtake—


    奇諾跟師父跟漢密斯跟搬行李的,抵達了其他國家。途中曾遇到山賊的襲擊,但是他們以秒殺的速度就全擺平,還賺到不少錢。但因為不好玩就跳過不說了。


    接


    著,在那個國家的城門,審查官說道:


    「請在這裏簽名。」


    奇諾則問「簽什麽名?」


    「就是『如果在國內因意外死亡,就必須捐出器官』的同意書喲。這是全國國民的義務,連訪客也必須簽署。」


    奇諾露出「不懂那是什麽意味」的表情。


    「由於剛死去的人的心髒與內髒都還可以使用,就能夠那些器官移植給受到疾病折磨的人並救回他的命喲。」


    師父如此解釋給她聽,這讓奇諾非常佩服。


    兩個人與搬行李的紛紛說「反正隻要不死就好」、「真的掛了的話,要怎樣都隨便啦」,然後就簽下同意書入境了。


    這是入境沒有多久的事情。奇諾心想「接下來要往哪裏走」,而在廣場看地圖的時候,突然有一輛卡車以極猛的速度衝過來。這時候師父比奇諾還迅速地拔出腰際的左輪手槍,並且開槍射擊。隻見輪胎被打飛,卡車沒有撞到奇諾並翻倒在路上。有個男人從玻璃破碎的駕駛座被甩出來,他頭部撞擊到水泥地並且發出刺耳的聲音之後,就動也不動了。


    「好危險哦~」


    「是啊,師父真是謝謝你。」


    整個過程看得一清二楚的搬行李的,難得開口說:


    「不過,那是怎麽回事?我隻覺得那輛卡車,是故意朝我衝過老耶。」


    接著有人群圍在男子四周,而似乎變成屍體的男子,不久就迅速被抬離現場。


    「那是怎麽回事啊?」


    師父也滿是疑問,於是找了附近一個看熱鬧的民眾詢問。


    「喔~你說那個是嗎?那位旅行者剛好很幸運呢。」


    「你說『很幸運』,是嗎?」


    奇諾問道,漢密斯則進一步地問「什麽很幸運啊?」


    「就是年齡跟體型啊。你們入境的時候都簽了萬一死亡就提供器官的同意書對吧?因此,你們必須保持在這個國家,隨時會被追殺的警覺喲!」


    「你的意思是——會殺死某人,以便讓他提供器官是嗎?」


    「不然咧?人隻要心愛的人麵臨瀕死的狀況,任誰都會那麽做喲!」


    「因此那個駕駛……」


    「是的,可能是他的女兒或兒子正在等器官移植吧?不過,今天他似乎變成捐贈者了呢——其他像是交通事故頻傳的周休二日,對等待器官的人來說可是快樂的周末喲。總之請你們在這個國家,千萬要小心不要被殺,而成為救某人一命的器官捐贈者。不過旅行者自我防衛的工夫都很好,應該是沒什麽好擔心的啦!」


    如此回答的男子,小心翼翼注意四周之後便離開了。


    後來在停留的那三天,奇諾共計被追殺兩次,師父也兩次,搬行李的則是一次。


    「真是的~」


    漢密斯倒是被偷了兩次把手,輪胎五次,車體則是三次。


    然後——


    「其實還挺好玩的呢,師父。」


    「就是說啊。」


    奇諾跟師父跟漢密斯跟搬行李的,出境離開了這個國家。


    「閃耀之國」


    —creators—


    接下來奇諾與師父與漢密斯與以下省略進入的——


    「太過分了啦!」


    接下來奇諾與師父與漢密斯與搬行李的進入的,是一個普通的國家。


    無論規模、技術發展的狀況、國家富庶的程度,都是很常見的普通國家。換個方式形容的話,就是一個無聊的國家。


    「偶爾到這種沒什麽怪癖的國家也不錯呢,奇諾。」


    「頗有同感。這次我們好好享受入境的樂趣吧,師父。」


    然後就在他們找到一家飯店,在大廳邊喝茶邊休息的時候。


    「歡迎來到我國,你們一定很高興來到這麽棒的國家吧?」


    這個國家的人如此說道。仔細一看,發現已經被不分男女老幼的一群人團團圍住,他們全部都氣喘籲籲的。


    「我國是這個世界最棒的國家!」「沒錯!」「一點也沒錯喲!」


    這群人都自信滿滿的,但奇諾跟師父跟漢密斯跟搬行李的,似乎沒有感動的樣子。隻是適當又毫無誠意地回答「這個嘛~」或「是嗎?」


    「啊啊,剛抵達的旅行者們還不知道我們的優點呢——好吧,讓給我們好好告訴你們吧。」


    大家心想「大可不必吧」或「又沒有拜托你們說」,但還是默默不說話。


    於是他們便開始敘述,首先是「這國家的曆史很了不起哦」。


    「我國的曆史有一萬年以上!當其他國家的人們還使用石頭,過著野蠻生活的時候,我國已經有了不起的文明呢!」


    然後又這麽說,「現在全世界的偉大發明與發現,幾乎都是來自這個國家」。


    「這些偉大的發明、發現,都是因為我國太優秀而得以成就。像是車輪、鐵器、科學、文化,全都是我國創造的!就連旅行者們的說服者,也是在六百年前由我們鍛造出來的!像汽車引擎,是一百二十年前我國的天才製造的!頭上戴的帽子,也是我國的發明!想到鞋子附上鞋帶的,也是我國!所有的藝術都是誕生自我國!開發刀子的,也是我國!話說回來,發現把水煮沸就是熱水的,也是我國!老實說我們很想針對每一項發明與發現收取使用費,但心胸寬大的我國則免費讓未開發的鄰國使用。因此,這個世界才得以進化到這個程度呢!就算全世界低頭在地麵摩擦上百次,向我國流淚感謝都不夠呢!」


    漢密斯對那群得意地自吹自擂的人們如此詢問:


    「請問,有什麽證據嗎?」


    「當然有!」


    他們回答得很光明磊落。這些國民極為理所當然,以仿佛回答絕對正確之事的態度說道:


    「這些記錄將記載在世界曆史裏。將仔細記載在『全世界大曆史事典』,與記載世界的發明、發現之事物的『全世界重大發明發現辭典』裏!記載在那些書籍裏麵的事物全都經過證明,沒有任何疑問!隻要閱讀這些書籍,無論是怎麽難以置信的事情都不得不相信呢!」


    後來特地運送到國人麵前的,是厚得離譜又裝訂豪華的兩本辭典。


    奇諾問,既然這樣的話……


    「這本『全世界大曆史事典』與『全世界大發明發現辭典』,是誰編寫的?」


    這個國家的人們以剛才自信滿滿的態度,斬釘截鐵地回答:


    「當然是我國!——這還用說嗎?」


    「出賣的國家」


    —salestalk—


    正當奇諾與師父與漢密斯與搬行李的旅行的時候,西茲他人則是在草原。陸也跟他在一起,他們乘坐在越野車上。


    越野車上麵,還坐了一個總是沉默寡言、不曉得心裏在想些什麽的白發少女,她是蒂。


    「哎呀,是奇諾跟漢密斯。」


    西茲出聲打招呼,奇諾也點頭回應說:


    「好久不見了呢,陸。還有它的飼主。」


    西茲當下好受傷,整個人幾乎站不穩。


    「我叫西茲!我叫西茲!我叫西茲!我叫西茲!我叫西茲!」


    奇諾完全沒有理會毛衣男,然後向陸介紹師父跟搬行李的男子給他認識。漢密斯如狂風暴雨般地咒罵陸,陸也用狂風暴雨般的咒罵回應。


    「他們倆的感情真好呢。」


    師父如此說道。


    「唉……」


    西茲歎了一口氣,總覺得他好像比之前見麵的時候還要疲累。


    「怎麽了你?臉色很難看呢。」


    奇諾原則上問了一下,西茲回答說:


    「其實從不久前我就覺得右


    肩很重,也覺得頭沉沉的,而這些症狀都沒有痊愈。開車的時候整個人覺得不太對勁,感覺很難過呢。」


    「會不會是你揮刀用力過猛啊?」


    「我也曾那麽想過,因此做好一陣子控製力道的訓練,但還是治不好呢。」


    西茲如此說道,並陷入長考「怎麽會這樣呢?」陸也不知道原因而舉手投降,至於蒂——


    「…………」


    則是不發一語地站在旁邊。


    「這很簡單喲!」


    搬行李的男子,從黃色車子走下來並說道:


    「毛衣老兄,你是否認識穿著紫色衣服還綁了兩根辮子的女孩呢?」


    西茲回答「咦?」並回想著。


    「很久以前,我曾見過那樣的女孩……」


    「沒錯吧?而那個女孩,已經死了對吧?」


    搬行李的看起來很開心,西茲則是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說的沒錯……但你怎麽知道呢?」


    「你問我怎麽知道?因為我看得見啊!」


    「看得見什麽?」


    奇諾問道,搬行李的自信滿滿地回答:


    「就是坐在毛衣老兄的右肩,還滿臉笑容靠在他頭部的那個女孩的靈魂。那女孩非常喜歡老兄你,所以就附——」


    就附在你身上。搬行李的還沒有把話講完,就已經被師父打得滿頭包。她使出右拳、左直拳、膝撞、腳跟下壓。最後還動用到椅子的凶器攻擊。當然同時也伴隨了「啊嗚!咿耶!唔呀!咕耶!」等等慘叫聲。天哪~實在有夠慘。


    「那麽我告辭了。」


    師父把打趴在地上的搬行李的丟進車裏,留下一句「再見」就像子彈一樣地離開。黃色車子的速度有時候亂快一把的,然後就不見蹤影了。


    那麽留在現場的,隻剩下西茲一行人與越野車,以及奇諾與漢密斯。


    「能夠知道原因真是太好了呢。」


    奇諾如此說道。


    「我才不相信什麽幽靈呢!」


    西茲一點都不高興。即使那樣,他還是發動越野車的引擎並說「那麽到下一個國家吧」。奇諾則騎著漢密斯慢慢地跟在越野車後麵。


    很快就看到下一個國家的城牆。


    「不曉得是什麽樣的國家呢?」


    奇諾一這麽說,西茲便回答:


    「會是什麽樣的國家呢?隻希望那個國家的居民很喜歡自己的國家,也對自己的國家感到很自豪。那樣的國家一定是個好國家。要是能選上那種國家,也是我的幸福呢。」


    接著入境沒多久,奇諾與漢密斯及疲憊的西茲一行人,被這國家的人們團團圍住。


    「我們是這國家的政治家!是透過選舉被國民選出來的!」


    有男也有女的團體如此說道,然後突然詢問奇諾與西茲:


    「話說回來,你們會在我國發動戰爭嗎?」


    正當兩人感到不解的時候,他們又補充說明:


    「如果旅行者你們以國外軍隊的身分向這個國家宣戰,這國家將立刻投降。」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呢?」


    西茲與奇諾問道。


    「因為!『國家基本法』明訂這個國家不能戰爭。戰爭的話就會有人犧牲,那是一種邪惡,是不對的做法。所以我們永遠不碰戰爭,沒有設置軍隊也是這個國家的理念。很棒吧?真的很棒對不對?」


    「然後呢?」「你們的意思是?」


    「所以!旅行者如果你們宣戰,這個國家就馬上投降。不一會兒這個國家就被你們占領。也就是說,這個國家是屬於旅行者你們的!」


    奇諾說:


    「原來如此——那我明白了,但是我不需要這個國家。我隻想單純停留一下而已。」


    這國家的人們笑著說:


    「我們也知道你應該會明白。眼前我們有個提案,如果旅行者你們在今天占領這個國家,我們會負責處理麻煩的政治工作。統治者隻要悠哉接受那個職位就好。隻要在這裏設立戶籍,要再出去旅行都沒關係!留在國內的我們會代理統治者做好我們的職務!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任何事情!怎麽樣呢?怎麽樣呢?怎麽樣呢?」


    西茲滿臉疲憊地沉默不語。


    「你打算怎麽辦呢,西茲少爺?——這個國家,是否適合我們居住呢?」


    陸如此問道,看了一下這國家那些滿臉興奮等待答複的人們,西茲隻說了一句話:


    「我們離開吧。」


    他隻這麽說而已。


    「啊,請等一下啦——」


    無視緊追在後的人們,西茲一麵撫摸右肩一麵坐進越野車。他發動引擎,不一會兒就離開了。


    漢密斯問奇諾「怎麽辦?」,奇諾覺得不好玩便出境離開這個國家。


    一離開這個國家,西茲的越野車停在草原上,似乎在思考該往哪裏去。


    「嗨~奇諾,我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呢?」


    西茲難為情地問道。


    「我哪知啊,笨蛋!你要走的路你自己選擇!人不都是那樣嗎?人生不就是這麽一回事?你往下仔細看!你不是有一雙了不起的腳嗎?就靠它走喲!無論多辛苦的道路!迎麵而來的風多刺骨!都要朝著目標往前進!用你自己的意誌!命令你的靈魂那麽做!——奇諾心裏是那麽想的喲。」


    漢密斯答道。這時候奇諾敲了一下漢密斯的油箱。


    「好痛!」


    「我不知道,畢竟我並不是神。」


    「說的也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再找其他地方……」


    西茲歎了一口氣。然後,忽然間往左邊看,坐在那兒的蒂——


    「…………」


    不發一語地抬頭往西茲的右肩那邊看,抬頭一直盯著看。


    「什麽都沒看到喲,不要一直在意喲。」


    西茲雖然這麽說,蒂還是盯著那邊看。她綠色的眼睛一直看,看了好久。


    「…………」


    後來沒發出聲音地動嘴巴。她麵無表情,並又重複一遍。仿佛在跟某人說話似的。


    「怎麽了嗎?」


    西茲訝異地問道。


    「真的在。」


    蒂喃喃地回答。


    「什麽?不,你說誰啊?」


    西茲滿臉不可思議地詢問,蒂則凝視著西茲回答:


    「在你肩膀的女生,說『我一直很喜歡西茲少爺』。」


    奇諾跟西茲跟陸跟漢密斯——


    「…………」


    就像蒂那樣地沉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


    「這個嘛……不治愈也沒關係啦!」


    西茲如此說道。


    「都會之國」


    —don"tstopus!—


    奇諾與漢密斯和西茲等人分道揚鑣後,行駛在草原的道路上。


    不久,發現路上有零零落落的屍體。那些都是被野生動物吃過人類白骨屍體。


    「這是什麽啊?慈善事業嗎?」


    「……是自然葬嗎?」


    「對,就是那個!」


    那麽說的漢密斯又沉默了。


    「太嚴肅了啦。」


    奇諾說道。


    不過還是持續看到屍體,而且數量不斷竄升。等到好不容易沒再看到的時候,已經慢慢看見國家的城牆了。


    這是一個大國,入境審查完全自動化。一走進這個國家,放眼望去是櫛比鱗次的高樓大廈,磁浮艇(注:=「磁浮交通工具」。指的是磁浮車輛。)飛來飛去的,廣告塔則飄浮在天空,火車則在高架橋上來回穿梭。


    路上的行


    人也多,看得出來是人口眾多,人口密度也高的國家。


    奇諾不露痕跡地停留在這國家,但畢竟這國家的人們,穿著打扮都比自己還要漂亮。


    「國外是長什麽樣子啊?」


    或是——


    「旅行生活是什麽樣啊?」


    許多人紛紛詢問她問題。


    不一會兒過了三天,出境的時候到了。出境的時候城門有審查官駐守,於是奇諾針對外頭有許多屍體的事情詢問他。


    「啊啊,那些都是這國家的人喲。」


    「果真是自然葬?」


    漢密斯問道,不過審查官回答「並不是」。


    「他們——都是旅行者。」


    「什麽?」「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個國家正如你們所看到的,是個交通進步的國家。因此有不少人對旅行、野外生活充滿了向往。那些人總覺得都會生活並不好,於是在向往戶外生活的情況下出外旅行。」


    「可是,大家都死在距離自己國家相當近的地方耶。」


    奇諾如此說道。


    「那是當然喲。這個國家的人一直生長在文明之中,怎麽可能適應野外生活呢?或許你們並不相信,那些離開國家的人連怎麽升火都不知道喲!不僅如此,連怎麽辨別東西南北都不知道,像我也不知道呢。就連旅行裝備也沒有準備齊全,應該說他們連必須帶什麽都不知道。在那種狀態下,隻靠向往就離開國家的話,猜猜看會有什麽下場?」


    「那當然是,死路一條。」


    漢密斯說道。


    「沒錯吧?所以他們很快都暴屍路旁。一旦看不見國家,連怎麽走回來都不知道。」


    「那麽,國家何不禁止人民旅行呢?」


    奇諾問道。


    「國家當然可以那麽做,但那樣就無法減少人口啊。就如同自己搭乘的列車,如果途中越多人下車,那當然最好囉,因為就有空位可坐。」


    審查官如此回答。


    奇諾與漢密斯奔馳在草原上。


    「那麽~接下來要去哪裏呢,漢密斯?」


    「那麽~接下來要去哪裏呢,奇諾——雖然我很想這麽說,但已經什麽地方都去不了了喲!」


    「為什麽?」


    奇諾問道,漢密斯要她往後看。


    「往後看?」


    奇諾回頭一看。


    「哇啊!」


    那兒有許多景象。移動的國家以猛烈的速度到處移動,還壓扁其他國家、戰車「轟隆隆」地射擊大炮、有青年正在描繪那個情景、妮妙的飛機以編製隊形翻筋鬥、師父威脅商人卷走大筆金錢、西茲正在揮刀練習、蒂拔著陸的毛,害它痛得要命、伊妮德挖著埋伏攻擊用的洞穴、賣氫彈的店家排著長長的人龍、高塔正慢慢崩塌。


    「這什麽跟什麽啊?怎麽會這麽亂七八糟的呢,漢密斯!」


    「有什麽關係呢,奇諾。反正這是夢。」


    「什麽?你剛剛說什麽,漢密斯?」


    「這是夢,你差不多該醒了。」


    「什麽?」


    「差不多該醒了喲。該醒了——該醒了——該醒了——該醒了——」


    ***


    然後少女,邊哭邊睜開眼睛。


    「奇怪……?這裏是什麽地方……?」


    少女喃喃說道。那兒是自己平常使用的房間,然後跟往日一樣迎接熟悉的早晨。


    「啊,什麽嘛?原來是夢?」


    於是少女下床,在日曆上做個記號。接著下樓到餐廳,父母親正笑臉盈盈地迎接她,桌上則擺了早餐。


    「我作了一個好奇怪的夢。」


    少女如此說道。爸爸「是嗎?」地說道,媽媽則「天哪~」地說道。


    「那個夢很奇怪——我覺得既開心又害怕又喜悅又難過又悲傷又幸福又很不可思議,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什麽?」


    「我已經完全不記得那個夢的內容呢、」


    「是嗎?」「是嗎?」


    少女開口問:


    「對了——爸爸媽媽曾作過那種『夢』嗎?」


    母親笑著搖搖頭,父親則用溫柔的語氣回答她:


    「大人啊,是不會作夢喲。」


    然後隔月,少女迎接她十二歲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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