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不要。”


    病床上,慕暖掙紮著坐起來,臉上的堅持異常決絕。


    她否定了陸雲深的提議,甚至想也沒想,“我不會這麽多的,即便再多受些折磨,我也不會。”


    “小暖……”


    陸雲深低低歎了聲,對妹妹的倔強很無奈,“你不用如此,這是迫不得已。”


    “沒有什麽迫不得已的。”慕暖搖頭,咬著唇抬頭,蒼白的小臉蛋兒上線條分明冷硬。


    “我不會做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雖然……”慕暖語氣一頓,一股感傷從心底湧出來,“雖然姚曉語找人對我……但是那時被迫的。現在為了解藥效要我主動找人……我做不到。”


    “我邁不過自己心裏的底線,被迫是一回事,主動卻是我自甘墮落,那就是我的問題,我……”


    慕暖忍著,憋著所有的情緒,很想把話說完。


    可是說著說著,眼淚不爭氣的落下來,她看著自己的手,很想甩自己一巴掌。


    “哥,是我不好,我不該沒有防備心的。”


    “我讓你們擔心了。”


    病床上的女孩兒,低著頭,肩膀聳動,一抽一抽的,哭得難以抑製。


    陸雲深站在床邊不遠處,不過一米多的距離,卻始終邁不過去。


    他很想抱著人哄哄,很想告訴慕暖:妹妹別怕,一切有哥哥在。


    但是,他走不過去。


    強暴的事情……讓眼前的女孩兒受了巨大的創傷。


    如今……


    “是我不好,我不該……”剛受了委屈,他居然又提出這樣的要求,她會強烈反對是正常的。


    “是我考慮不周。”陸雲深再次道歉。


    慕暖搖頭,轉身躺下,拉著被子把自己整個遮住了,除了露在外麵掛點滴的一隻手。


    “我想睡會兒。”好不容易一波藥效過去,她想趁機休息下,誰知道,下一次發作又是什麽時候。


    陸雲深“嗯”了聲,放輕腳步,走出了病房。


    剛一走出去,抬頭就看到急匆匆趕過來的陸嘉行。


    “爸。”陸雲深喊了聲,“小暖剛睡下。”


    “乖寶怎麽樣,你電話裏說的不清不楚,到底什麽情況?”陸嘉行急得不行。


    女兒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最關心的,就是她的狀態和情緒。


    陸雲深沒有隱瞞,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說到慕暖體內的藥劑問題時,臉色很不好看。


    “已經用了我們實驗室的藥,但是效果不大,小暖堅持不肯找人,她自己挨過去,隻怕得七十二小時。”


    “胡鬧,這時候還想為顧靖霆守身不成!”陸嘉行怒喝一聲,“特麽顧靖霆這混蛋人在哪裏都不知道,要我女兒在這裏苦苦受三天三夜的折磨,誰給他娘的福氣!”


    “不行。”陸雲深苦澀著搖頭,“小暖對這件事有陰影,之前的……”


    陸雲深沒說完,陸嘉行卻是懂了。


    之前視頻裏看到的那些事情,隻怕是真的,他的乖寶……


    陸嘉行心中一陣鈍痛,痛的幾乎沒法呼吸了。


    從沒有什麽時刻,是這樣的後悔自責過。


    “我找了十八年找回來的寶貝,為什麽還要受到這種遭遇……”


    “爸,姚家那邊?”


    “該死!”


    陸嘉行狠狠吐出兩個字。


    *


    天徹底大亮。


    陸嘉行不放心,守在病房裏陪著女兒。


    陸雲深則是準備離開醫院,“爸,我去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嗯,姚家那邊先別動,等陸嘉天和姚玉芬得了消息,一網打盡。”


    “好,我先處理姚曉語這件事,學校那邊可能也有麻煩。”陸雲深想起昨晚上看到的冰劑,便知道這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離開醫院,陸雲深一個電話直接打給沈沛。


    “喂,人在哪裏?”


    沈沛接了電話挺高興的,終於想到他了啊!


    “我在家呢,怎麽,你要過來?”


    “我問姚曉語人在哪兒。”陸雲深語氣有些沉。


    沈沛歎了口氣,沒繼續開玩笑,“也在我這邊,人沒弄死,還留著一口氣,你現在過來?”


    “嗯。”陸雲深點頭,頓了頓,開口問地址。


    沈沛笑意吟吟報出自己家的住址,末了妖妖嬈嬈的來了句,“帶些吃的過來,忙了一晚上,累得不行~”


    陸雲深:“……”


    恨不得把這聲音從耳朵裏挖出去。


    簡直作妖!


    差不多半小時,陸雲深提著一個塑料袋按響門鈴。


    門很快被人打開,沈沛穿著一雙棉拖鞋,站在門口,“來的挺快。”


    陸雲深把塑料袋塞過去,徑自走進裏麵。


    “怎麽是麵包牛奶?”沈沛滿懷期待打開塑料底,結果發現裏麵隻有一盒牛奶,還有一袋子麵包店常賣的吐司麵包。


    說不失望,那是假的。


    期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


    “怎麽著也給我買個熱的啊!”沈沛把吸管插進牛奶盒子,一邊吸一邊抱怨。


    陸雲深回頭瞧了眼,問:“人呢?”


    “吃了沒?”


    陸雲深沒回答。


    沈沛一腳踢過去,“我問你吃了沒?”


    “沒有。”


    “喏。”沈沛吸了一半牛奶,直接遞過去,“趕緊吃,現在可是八點多了,早飯不吃不行。”


    說完,兩片吐司硬行塞到陸雲深手裏。


    “你買的,再怎麽難吃也將就著了。”沈沛邊吃邊笑。


    陸雲深咬著吸管,吸的有些心不在焉。


    沈沛盯著陸雲深嘴角溢出來的白色液體,喉嚨發癢,嗓子都快幹的冒火了。


    特麽……想舔。


    *


    “你把人怎麽了?”


    陸雲深看到後院地上的女人時,眼皮子一跳。


    不過一個晚上,人怎麽折騰成這樣?


    沈沛卻一臉無辜,咬著麵包笑,“誰知道哦,我可沒有動她。”


    “沒動人怎麽這樣了?”


    “不知道,大概自己弄的?”


    見陸雲深麵色疑惑,沈沛趕緊解釋,“你也知道,我玩兒人,那必定是往最慘的折磨,就這點小花樣兒,不是我的風格。”


    陸雲深一瞬想起那一晚,在藍調酒吧裏開門見到的場景。


    那畫麵,可真夠凶殘血腥的。


    也是,那才是沈大少的風格。


    陸雲深點點頭,“那盒東西呢,帶回來沒有?”


    沈沛踢踏著拖鞋走回屋內,再次回來,盒子扔給陸雲深,“在這兒,現場收拾的一幹二淨的,沒一點痕跡。”


    “我是那種掃不幹淨尾巴的人嗎!”沈沛得意的仰著頭。


    陸雲深打開盒子,裏頭原本擺著的四支針管,空了兩支。而一旁的玻璃罐子裏,一整瓶的藥粉,少了大半。


    陸雲深看了眼不成樣子的女人,又轉頭去看沈沛,明白了。


    人是沒折磨,但是東西,喂了不少。


    被陸雲深看得有些發虛,沈沛為自己辯解,“這玩意兒放著也是浪費,這女人敢欺負暖妹妹,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得幫她討回一二。”


    “這藥粉效果不久,玩了大半瓶也就那樣兒。不過這針管裏的東西……不錯。”沈沛眼底放光,盯著剩餘的兩支針管,躍躍欲試。


    “別動。”陸雲深一巴掌拍開不安分的爪子,沉聲,“這是正在研究的冰劑。”


    “冰劑?”沈沛愣了下,然後似是想起了什麽,笑得意味深長,“這玩意兒還在做研究?就你們學校這點技術水平,本世紀是沒指望了。”


    沈沛表情十分的欠,臉上露著一股小得意,瞧著陸雲深說:“我那兒有更好的研究,怎麽樣,要不要帶你去見識見識?”


    “唔——”


    地上的女人動了,陽光下,緩緩抬頭,露出一張近乎沒了皮的臉。


    姚曉語瞧著眼前的兩個黑影,模糊的看不清是誰。


    她啞著嗓子,痛苦的嗚咽著,“救……救我……”


    “小妹妹夠倔強啊,臉都被抓沒了,還沒咬舌自盡呢!”沈沛笑眯眯的蹲在姚曉語跟前,手中的麵包碎落下,看著溫柔無害的,就像是在喂大型寵物。


    “小妹妹,來,和哥哥說說,你那個視頻,是怎麽個回事。”沈沛拿著手機,慢慢的把玩著。


    沈家哥哥也是護短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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