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瑜眉頭皺了皺,起身向大家打了個招呼,出了雅間。


    他心下有些奇怪,他在這裏吃飯,應該沒幾個人知道才對,怎麽會有找他的電話?


    他到了前台,拿起聽筒,剛說了一聲“喂”,電話裏就傳出喬佩芸的聲音,“小瑜,媽媽這裏有點急事,你馬上過來一趟!”


    蘇懷瑜驚訝道,“媽,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你還說呢,”喬佩芸的聲音帶著嚴厲,“今天我給家裏打了好幾個電話找你,也沒人接!醫院你也沒來上班,你到底在忙什麽?連工作都這麽疏乎!”


    蘇懷瑜苦笑道,“媽,今天是我和雁雁的父母見麵的日子,兩家商量婚事,我早就向醫院請假了。”


    “什麽?你和喬雁家今天見麵?怎麽沒人跟我說?”


    喬佩芸的聲音火冒三丈,帶著怒不可遏,“好啊,我跟你爸離了婚,是不是連你也不把我當媽了?這麽大的事都沒人通知我,你們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蘇懷瑜無奈道,“媽,我前幾天就跟你說了,你說你沒空……”


    喬佩芸一噎,突然想起前幾天兒子是跟她說了要和喬家見麵,讓她過來參加。


    當時她正被蘇芸珠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滿心煩燥,聞言根本沒放在心上,還罵他:你妹妹現在事情正多,你不幫忙照顧她,還在這個時候添亂!你結婚著什麽急?非得趕在這當口?


    之後她就把這事兒忘了。


    喬佩芸沒了詞,然而轉頭想起自己的事,立刻道,“你現在過來一趟,我這邊有個瘋子在撒潑,你立刻把她帶走!”


    蘇懷瑜一愣道,“媽,我正陪雁子父母吃飯呢……”


    “你吃飯要緊還是你媽要緊?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我會給你打電話嗎?你媽快被這個瘋子逼瘋了!你趕快給我過來!”


    喬佩芸看著坐在沙發上,頭不梳臉不洗的趙秀蓮,簡直是忍無可忍!


    大年初一趙秀蓮找上門,撒潑耍賴的要錢,喬佩芸想盡了辦法都沒把她趕走。


    有心報警,但趙秀蓮的確是蘇芸珠的親媽,隻要她咬定上門找女兒,警察也拿她沒辦法。


    鬧到最後,喬佩芸不得不妥協了,她想著就當花錢送瘟神,咬牙給了趙秀蓮二百塊錢!


    但見過‘大世麵’的趙秀蓮怎麽可能把這二百塊放在眼裏?


    她收錢毫不手軟,然而轉頭就哭嚎自己沒住處,拿著錢也沒處去,還想獅子大開口,讓喬佩芸給她找套房子!


    喬佩芸當即就崩潰了,給了錢還不算,人家還想要套房?


    她被趙秀蓮的無恥簡直驚呆了,可趙秀蓮口口聲聲沒地方去,就在她的公寓裏賴了下來。


    每天吃吃喝喝都賴在喬佩芸家,吃完飯一抹嘴,往沙發上一躺,打開電視,喬佩芸就像養了個祖宗似的。


    她根本趕不走她,趙秀蓮是鐵了心在她家賴了下來。


    房喬佩芸肯定是不會給她的,她雖然工資高,但一套房產啊,又不是大白菜,她能送的起?


    租房的話,她不傻,知道開了這個頭,供養趙秀蓮就是無盡無期了。


    她這個時候,真恨不得給當時簽了和解書的自己一耳光,把這麽個禍害放了出來,然而現在說什麽也晚了。


    幾天下來,喬佩芸就要被逼瘋了,她沒了辦法,隻能找蘇懷瑜,想讓兒子帶幾個人把趙秀蓮趕走。


    但沒想到打電話根本找不見蘇懷瑜人,然而碰巧的是,因為趙秀蓮在家裏鬧騰,蘇芸珠根本不想在家待,每天都往外跑,和小姐妹聚會出去玩。


    她以前認識的那些人都不缺錢,出去吃個飯都在大飯店,今天正好在鴻賓飯店撞見了蘇喬兩家見麵。


    她看到顧蔓也在時,當即就恨的牙癢癢了,立刻就給喬佩芸打了個電話。


    她暗挫挫的沒說蘇懷喻和喬家正在商量婚事,隻說看到他帶著顧蔓出來玩。


    喬佩芸想也不想就把兒子叫了過來。


    雖說聽到蘇懷喻說了原委,她知道現在叫兒子出來不像話,但她沒辦法了。


    趙秀蓮已經快把她逼瘋了,她一刻也不能再忍,當即就要求兒子過來!


    蘇懷瑜急了,對母親道,“媽,等下午我過去行不行?一會吃完飯,雁雁父母就走了……”


    喬佩芸剛想說話,就聽見客廳裏‘咣當’一聲,她一回頭,就見趙秀蓮張著兩隻手,一臉咋舌。


    地上喬佩芸最心愛的那張全家福相片摔在地上,外麵的玻璃相框全摔碎了,玻璃濺了一地。


    看到喬佩芸吃驚憤怒的神情,趙秀蓮努努嘴道,“這可不怪俺,你這掛的太鬆了,俺一碰它就掉了下來……”


    喬佩芸已經快瘋了,巨大的憤怒讓她再沒了理智,衝著電話吼,“你快點過來,把這個女人給我趕走!再不來,你就等著給你媽收屍吧!”


    她咣當一聲就掛了電話,衝著相框就跑了過來。


    而趙秀蓮聽見她要叫人把她趕走,臉刷的就沉了下來,故意一腳踩在了相片上,雙手叉腰怒道,“你說你這個女人咋心眼這毒哩?我住在我閨女家咋了?你有啥資格趕俺走?要走,俺帶著閨女一起!”


    她說著,還故意在相片的臉上用那雙髒鞋碾了碾,哼了一聲施施然進了屋。


    喬佩芸看著地上被踩髒的相片,心都要碎了,眼淚刷的一下湧了出來。


    這個家散了,這張相片是她唯一的回憶了,她像護著眼珠子一樣護著它。


    當初顧蔓想要摸摸,她都沒讓碰,搬家的時候唯一隻把這張照片帶了出來,沒想到就這樣毀了。


    喬佩芸蹲在地上,眼淚瘋狂的湧出,連玻璃碎片將手割傷了都不顧了。


    而飯店裏,蘇懷瑜被掛了電話,眉頭緊緊皺起。


    母親說的也太嚴重了,什麽不趕去就給她收屍,還說家裏有個瘋子,他也著實擔心。


    從上次程光事件後,他聽了顧蔓的勸,很少再去喬佩芸那裏了。


    母親給他打電話他也以工作忙都推了,所以並不知道喬家最近發生的事。


    他心裏為難的厲害,今天兩家人商量婚事,他這個準新郎跑了算怎麽回事?喬家父母怎麽看他?


    但不去的話,母親那裏說的又實在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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