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這都分別三年了。


    成熟的男女,又是曾經親密無間的戀人,一個眼神,一個肢體的接觸都可以喚起曾經的甜蜜與快樂,讓人心旌搖曳。


    但是唐沫兒想到今天他在飛機上冷冷的拒絕,不想跟她複婚,不想娶她。


    她扭了一下身體,“你幹嘛?”


    “你說我幹嘛?”


    “顧墨寒,你想跟我在一起?”


    顧墨寒埋在她的粉頸裏,“什麽?”


    “你不想娶我,現在卻把我騙到你的房間裏,難道你不是要跟我在一起?”


    “唐沫兒,我不想娶你,知道原因麽,那是因為我不敢,我怕你了。”


    “我不知道我全身心的交付會不會換來你的再次離開,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再欺騙我,再隱瞞我,三年前是為了你弟弟陸夜冥,下一次你會不會為了其他你愛的人,又狠心絕情的拋下我?”


    “唐沫兒,三年了,已經三年了,這三年你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回到我的身邊,哪怕你托人帶一個口信給我,告訴我,你還回著,但是你沒有。”


    “我已經熬過了三年,現在你突然回來了就想嫁給我,跟我在一起,你當我是什麽,這三年我一直在質疑你的愛,唐沫兒,我不知道你究竟愛不愛我!”


    顧墨寒壓低嗓音在嘶吼,他眼眶通紅的瞪著她,像一頭隱忍已久的凶猛野獸。


    他很痛苦。


    這一刻他的痛苦無法躲藏。


    他不明白,明明她好端端的活著,為什麽不回到他的身邊?


    難道,她不想他?


    可是,他想她。


    日複一日,他想她快將自己想瘋了。


    唐沫兒迅速濕了眼眶,“對不起…”


    “我不要聽你的對不起!”


    他突口就道,“你在外麵有男人了?”


    唐沫兒一僵,震驚的看著他,“你…說什麽?”


    見她被刺疼了,顧墨寒心裏才好受了一點,他陰鶩的冷笑,“緊張什麽,我們已經離婚了,就算你在外麵有男人我也不會怪你的…”


    “啪”一聲,唐沫兒抬手就給了他一耳光。


    空氣就此凝固。


    顧墨寒被打偏了整張俊臉。


    幾秒後,他緩緩將臉轉了過來,一身的戾氣肆意張揚開,這時他突然看到了她平坦小腹上的一道刀痕。


    這是剖腹產的傷疤。


    橫切的刀口,在她緊致平坦如瓷工藝品的肌膚上留下了深深的傷疤。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她生女兒留下的。


    她生兒子的時候是順產,她生女兒剖腹了。


    顧墨寒突然停止了動作,像是一盆冷水從他的頭頂一直灌到了腳底,讓他恢複了理智。


    身下的女人,為他生下了女兒。


    女人每一次生孩子都像是從鬼門關遊曆了一圈,如果不是最愛的男人,哪個女人願意糟這份罪?


    她如此嬌好的身上留下了這道疤。


    顧墨寒心裏倏然一疼,先是鑽心一痛,然後密密麻麻的痛意從四肢百骸侵襲而來。


    嗓音發澀,他花了足足兩分鍾才開口,“沫兒,對不起…”


    唐沫兒一把推開了他,抬腳就跑了。


    ……


    唐沫兒收回了一下情緒然後回到了東廂房,女兒是個小鬼靈精,她怕思思看到她的情緒起伏。


    小顧思菡躺在床上,沒有醒,正進入甜甜的夢鄉。


    唐沫兒給她蓋了蓋被,然後坐在了梳妝台前,她緩緩抬起小手,打開了自己的睡衣衣扣。


    裏麵一大片嬌肌露了出來,膩白如雪。


    但是這一片膩白的肌膚有幾處褶皺,像已經老去的肌膚,看著十分的刺目醜陋。


    這三年她見過更醜陋的自己,她的臉上全是皺紋,身上的肌膚全是褶皺,看著像老嫗一樣。


    唐沫兒起身,走進了沐浴間,沐浴間的盥洗台上放著開的正豔的曼珠沙羅。


    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彼岸花生長在這麗島上。


    她將曼珠沙羅的花瓣一片片的摘下來,然後丟進了浴缸裏,抬手將身上的衣服脫掉,她進去泡澡。


    半個小時後,她起身,站在了盥洗台前。


    剛才膩白嬌肌上的幾處褶皺已經沒了,她全身的肌膚跟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白的像塊豆腐,柔媚的小臉暈紅,染著幾分少-婦的嫵媚風情,勾人魂魄。


    今天晚上是最後一個療程,她身上的ar全解了。


    她可以回帝都城了!


    唐沫兒擦幹淨身上的水珠,回到房間裏抱著小顧思菡睡覺。


    至於顧墨寒,他是她的。


    ……


    翌日清晨。


    顧墨寒緩緩睜開了眼,抬手捏了一下眉心,他一張俊臉滿是陰鶩和頹廢。


    又夢到她了。


    連著兩晚的夢,都是她。


    顧墨寒起身下床,先進了沐浴間衝了一個冷水澡。


    他出門去找唐沫兒。


    剛打開房間門,他就聽到了小顧思菡歡快的笑聲,“媽咪,快來啊,好大的哈密瓜啊。”


    顧墨寒心思一動,抬眸去看,屋子後麵有一大片的果園,裏麵種植著各式的蔬菜還有水果。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抹俏影。


    唐沫兒跟小顧思菡都還穿著睡衣睡褲,白色絲綢料子,下麵粉色的絨拖鞋,一大一小母女裝,碧玉一般的人兒。


    初春的早晨還有點涼,唐沫兒外麵罩了一件鵝黃色的針織麻花披肩,一頭烏黑的長發整潔的披散了下來,一直到她的後腰窩,她一條纖臂裏掛著一個菜籃子,站在亭子裏,手裏拿著剪刀正在剪已經成熟了的葡萄。


    顧墨寒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再也移不開。


    這三年他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似乎早已經忘記了男女之事,每天晚上需要吃安眠藥才能入睡,也不會像這兩晚一樣不停的做夢。


    他以為自己已經心靜如水的像一個和尚了。


    但是現在看著唐沫兒,他心動不已。


    胸腔裏的那處心房發出了“撲通撲通”的劇烈心跳,被此刻的她迷到不行。


    三年了,他已經人到中年,而她好像還是那個剛遇見他的柔媚少女。


    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半張側臉,晨曦透過綠色樹葉的縫隙點滴灑透進來,鍍在她的側顏上,她嬌膩的肌膚壁玉無暇,弧線嬌美柔媚,又透著為人母的柔軟溫暖,簡直將他的眼睛都看呆了。


    白色絲綢的睡衣很寬鬆,但越發顯得她纖柔。


    這三年生了女兒,她倒一身的女人味了。


    顧墨寒愛唐沫兒,不但愛她的內心,愛她的一切,自然也愛著她姣好的皮囊。


    他也是男人。


    他看她的目光,通常都是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目光。


    唐沫兒剪了一串葡萄,走到小顧思菡的身邊,母女倆又開開心心的摘了一個哈密瓜,小菜藍裏還有些小聖女果,桃子,彌核桃,很是豐富。


    “思思,我們回屋吧,媽咪給你做早餐。”


    “好啊,媽咪最美了,思思最愛媽咪了。”小顧思菡樂顛樂顛的跟在媽咪身後,還不忘日常表白媽咪。


    母女倆回了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邊的顧墨寒。


    相比女人各式各樣的衣裙,男人的衣服顯得很單調,顧墨寒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襯衫黑西褲,高大英挺,深沉倨貴。


    一直以來襯衫西褲都是男人櫥櫃裏的必備,但是這種精英類的衣服很挑人。


    需要有衣架的男人才能穿的好看,而男人的衣架,自然是權勢,財富,相貌,氣度的疊加。


    38歲的顧墨寒將襯衫西褲穿出了經典的味道。


    很迷人。


    他雙手抄褲兜裏,見唐沫兒來了,他眸色幽暗的看了她一眼。


    唐沫兒沒什麽表情,也沒有理他,而是提著小菜藍進了廚房。


    顧墨寒看著她的俏影,這時小顧思菡跑了過來,擋在了他的麵前,“excuse me。”


    顧墨寒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兒。


    小顧思菡聲音稚稚奶奶的,但是條理清晰,一字一句道,“顧先生,既然你不打算娶我媽咪,那就不許打我媽咪主意哦,以後我媽咪由我來守護!”


    “…”


    顧墨寒已經慢慢的習慣這個小鬼靈精了。


    ……


    唐沫兒很快就做好了早餐,手磨的豆漿,水煮的雞蛋,果園裏摘下的水果餐,還有一碗酸辣粉,因為小顧思菡不可以吃辣,所以唐沫兒給她做了雞湯粉。


    顧墨寒越來越覺得這三年她的廚藝突飛猛進,她做的菜特別好吃。


    都說一個女人想要留住一個男人,必須先留住他的胃。


    顧墨寒覺得她已經成功了。


    早餐結束,他來到了東廂房,大掌搭上門把,他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深邃的狹眸往裏麵一看,迅速一滯。


    唐沫兒站在床邊,正在換衣服。


    她是背對著他的,下麵換了一件深棕色的燈芯絨褲子,上麵正在穿白色亞麻衫。


    麗島的生活十分淳樸田園,唐沫兒的衣服都是複古休閑類的。


    唐沫兒,“顧先生,你的禮貌呢,有事不會先敲門啊?”


    “你到我房間來。”


    ……


    西廂房。


    唐沫兒走了進去,“顧先生,怎麽了?”


    顧墨寒身高腿長的佇立在自己的床邊,臉上不自然道,“幫我洗一下床單和被子。”


    唐沫兒迅速拆了床單和被罩抱出了房間,“自己把裏麵的蠶絲拿出去曬一曬,打開窗戶通氣。”


    顧墨寒乖乖的照做了,然後去找她。


    唐沫兒在洗衛間裏,她將床單和被罩泡在水桶裏,倒了洗衣液,然後用香皂開始搓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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