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柚柚軟萌的大眼睛裏溢出了歡喜,她抱住夏小蝶,奶聲奶氣的叫了一句,“媽咪~媽咪,我愛你~”


    小柚柚親了親夏小蝶的臉。


    顧夜霖看著夏小蝶,三年前柚柚的離開一直是她的心魔,隻可惜柚柚叫她“媽咪”,她已經聽不到了。


    顧夜霖將紙和筆遞過去,“柚柚,媽咪現在生病了,暫時耳朵是聽不到的,不過沒有關係,媽咪聽不到,你可以寫給她看。”


    “好!”


    小柚柚迅速拿過筆在紙上寫了東西,然後遞給夏小蝶看。


    夏小蝶澄澈的瞳仁落在紙上,下一秒倏然一滯,因為小柚柚在紙上寫了---mami,i love you。


    小柚柚竟然叫她媽咪!


    夏小蝶還沒有反應過來,小柚柚在紙上又塗塗畫畫了一會兒,然後給夏小蝶看,這一次小柚柚畫了一家三口,爹地高高大大牽著媽咪的手,媽咪在中間,牽著小柚柚的手,晨曦璀璨,入眼都是歲月的圓滿和美好。


    夏小蝶看向顧夜霖,詢問的意思。


    顧夜霖在她的目光裏輕輕的點了點頭,是的,小柚柚是她的女兒,她的女兒沒有死。


    夏小蝶覺得眼眶一熱,裏麵滾燙的淚珠就這樣不受控製的砸落了下來,她以為自己曾經失去的,原來依然擁有。


    三年前在她懷裏慢慢冷卻的那個小身體,她沒能護住的那個小生命,原來她在時光裏悄然而茁壯的長大,都已經這麽大了。


    夏小蝶看著小柚柚柔軟而粉潤的小臉,孩子幹淨的眉眼那樣的天真爛漫無邪,就是一個小天使。


    夏小蝶伸手,將小柚柚緊緊的抱入了自己的懷裏。


    這是她的女兒!


    是她生命的延續!


    小柚柚在夏小蝶的懷裏仰起小臉,還伸出小手幫她擦眼淚,“媽咪~媽咪,我愛你~以後媽咪再也不要離開柚柚了~柚柚好想你~”


    夏小蝶看著小柚柚的唇形,她可以看懂柚柚在叫她“媽咪”,可是這一聲媽咪她再也聽不到了。


    非常遺憾。


    夏小蝶覺得真的很遺憾很抱歉,她缺席了柚柚這三年的成長,她明明可以給柚柚全部的愛。


    她有多麽渴望陪著柚柚一起長大。


    柚柚所有的第一次,第一次會開口叫媽咪,第一次會走路,第一天上幼兒園…她都沒能看到。


    轉眼之間,柚柚都已經這麽大了。


    夏小蝶將小柚柚緊緊的抱入自己的懷裏,心裏的悲慟和歡喜像潮水一樣已經將她給淹沒了。


    顧夜霖看著這對母女,然後走過去,他身高腿長的佇立在床邊,這對母女才到他的腰腹那裏,他伸出大手揉了揉夏小蝶的烏長發,然後讓她輕輕的靠在他的懷裏。


    ……


    小柚柚出去了,夏小蝶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金黃的夕陽。


    這時纖柔的腰肢上圈上兩隻大手,顧夜霖從後麵抱住了她。


    夏小蝶沒有掙紮,而是安靜的給他抱著。


    顧夜霖的吻落在了她的發絲上,一遍遍的親吻,帶著溫柔的繾綣和憐惜。


    “顧夜霖,我的病,你知道了吧?”夏小蝶輕聲開口。


    顧夜霖沒有說話。


    夏小蝶喃喃道,“我不知道柚柚還活著,如果知道的話,我一定會早點回來的,我會將我所有的時間都給她。”


    “這三年我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孩子,那些孩子天真浪漫,我很喜歡很喜歡他們,我也經常在他們身上尋找柚柚的影子,我總在想,如果我的女兒還在的話,她現在怎麽樣了。”


    “顧夜霖,謝謝你,謝謝你將柚柚救了回來,看得出來這三年你將柚柚教育的很好很好,柚柚很愛你。”


    “現在的我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奢侈,我很想活下去,活的更久一些,活到柚柚長大了,成年了,談男朋友了,結婚,生子了…”


    “但是這些不可能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的,我時間不多了。”


    說著夏小蝶轉過了身,她溫柔而澄澈的翦瞳望著他,“顧夜霖,以後你要一直愛柚柚,比現在更加愛,你是一個好父親,柚柚是一個女孩子,等她長大了會更加需要你父親偉岸的肩膀和深沉強大的愛。”


    顧夜霖低眸,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夏小蝶往後退,退到了牆角的窗簾裏,鍍著細碎鎏金的紗幔柔軟的擦過了兩個人的臉頰,漣漪蕩漾。


    夏小蝶伸手抵上他的胸膛,想將他給推開。


    顧夜霖捏住了她小巧的下頜,迫她抬頭,和他對視。


    夏小蝶撞入了他幽沉的狹眸裏,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柔軟而繾綣,他一字一句無聲跟她說,我-愛-你!


    他跟她說,我愛你。


    夏小蝶看明白了,蝴蝶羽翼顫動,她輕輕的閉上眼。


    顧夜霖的吻又落了下來。


    夏小蝶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一下,然後緩緩抬起,摟住了他的脖子…


    ……


    小柚柚已經請假了,不去幼兒園,她本來年齡就沒有到,現在整天就陪在夏小蝶身邊。


    夏小蝶全麵停止了工作,文靜有時會將緊急文件送進來,都被送到了顧夜霖的書房裏。


    顧夜霖和司空神醫通了電話,司空神醫那裏並不樂觀,戰勝醫學難題太需要時間了,而夏小蝶已經等不起。


    “總裁…”


    秘書將文件送了進來。


    顧夜霖伸手,將文件全部拂落在了地毯上。


    秘書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地毯上的文件也不知道是撿起來好,還是不撿為妙了。


    顧夜霖抽出了一根香煙,“啪”一聲用幽紅的打火機火苗給點燃了,他緊鎖眉心開始吞雲駕霧。


    沒有人知道顧夜霖在想些什麽,30歲的男人已經到了不顯山露水的年紀,但是他這樣抽著煙,覆著一層陰鶩戾氣,讓人頭皮發麻。


    很快外麵傳來了小柚柚歡快的笑聲。


    顧夜霖將半截香煙迅速掐滅在了煙灰缸裏,然後他起身,將地毯上的文件一件一件的撿起來,這時“嗒”一聲,書房門開了。


    小柚柚的小腦袋從門縫那裏偷偷冒了進來,“爹地,媽咪的蛋糕烘焙好了,媽咪叫我來叫你,我們一起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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