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零看見言洛希,就像看見了救星一般,他眼冒星星,再看到她嚴肅的神情,他又耷拉著腦袋,盯著自己的腳尖。


    言洛希站在言零身邊,趙老師開始問他,“言零,為什麽打人?”


    言零咬著唇不吭聲,言洛希站在旁邊,問他,“小零,告訴老師,你為什麽要打人?”


    言零還是不說,趙老師也生氣了,“你要是不肯說原因的話,那今晚就一直站在這裏,你媽媽也會陪著你罰站。”


    言零眼睛紅紅的偏頭看著言洛希,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他卻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就是這個模樣讓言洛希的心酸酸軟軟的。


    “小零,告訴媽咪,你打人的原因。”


    “王胖子罵你。”言零說完,委屈的直掉眼淚。


    言洛希挑了挑眉,“他罵我什麽?”


    言零咬著唇不說話了,那樣的話他這麽小聽著都覺得刺耳,要是再從他嘴裏說一遍,那麽媽咪該多傷心啊。


    之後情形僵持,趙老師無奈,也不可能真的將他們留在學校裏罰站,隻是將言洛希拉到一旁,讓她好好教育孩子,動手打人終究是不對的。


    言洛希領著言零回家,走出校門,言洛希在前麵走,言零落後一步跟在後麵,他感覺到言洛希在生氣,他小心翼翼地瞅著她,生怕她不要他。


    所以言洛希走得快,他就走得快,言洛走得慢,他也跟著慢下來。


    言洛希歎了口氣,直到進了小區,她尋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在涼亭的石椅上坐下,她嚴肅的看著言零,“小零,跟媽咪說實話,為什麽要動手?”


    言零垂著腦袋,眼淚啪嗒啪嗒的滾落下來,他倔強的抬手抹去眼淚,不想讓媽咪心煩,言洛希眉心跳了跳,“做錯事了就要接受懲罰,不準哭!”


    言零扁了扁嘴,眼淚堪堪的停下,他飛快看了言洛希一眼,“我不說,我不說,我說了就是在罵你,我不要罵你。”


    言洛希心疼得厲害,又怕他以後再動手,私立學校的孩子哪個不是家長掌心裏的寶貝疙瘩,孩子小打小鬧,轉眼就和好了,但是大人的仇,會記很久很久。


    “好,你不想說原因,我不想強迫你,但是你告訴我,打人的行為對不對?”


    言零耷拉著腦袋,認錯認得很快,“不對。”


    “既然你知道不對,以後就不要動手了,能用語言解決的問題,就不要用拳頭,知道嗎?”言洛希提著聲量,就算她生氣,她也沒辦法動手收拾他。


    “我知道了。”


    言洛希將他拉近了些,伸手給他拭去眼淚,她歎息一聲,“小零,媽咪希望你和同學和平相處,快快樂樂的度過你的小學生活,以後不要再打架了,你傷著別人,別人的爸媽會心疼,別人傷著你,媽咪也會心疼,知道嗎?”


    這會兒離得近了,言洛希才發現他臉上被指甲抓了好幾道血口子,她看得眼角直跳,這下也顧不得再給他講道理,拉著他回了家。


    田靈芸正猶豫要不要給言洛希打電話,就看見言洛希領著無精打采的言零進門,她抱著小煙兒走過去,看見言零臉頰上的傷,她皺眉道:“小零的臉怎麽受傷了?”


    言零悶不吭聲的換了拖鞋走進客廳,今天也實在沒心情逗小煙兒,他坐在那裏發呆。


    田靈芸將言洛希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問道:“怎麽回事?”


    “和同學打架了,好像他的同學罵了我什麽,把他激怒了,我去拿醫藥箱。”言洛希去樓上拿應急醫藥,下樓的時候就聽田靈芸在誇言零,“小零是小小男子漢,以後他再嘴欠,你就撓死他。”


    言洛希:“……”


    她拿棉簽沾了碘伏給他消毒,看他疼得眥牙裂嘴的,她忍不住又笑了,“看吧,打架到最後受罪的還是你自己。”


    田靈芸見狀,她道:“我覺得小零也沒做錯,再說了男孩子不打架是不可能的,他們的天性就是好鬥。”


    接收到言洛希的瞪視,田靈芸連忙和稀泥,“好啦好啦,我說的都不對,我反省,ok?”


    這件事就這麽揭過去了,言洛希以為接下來也會相安無事,但是第二天早上,她送言零去學校,目送他進了學校大門,她轉身準備離開,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就是言零的家長?”


    言洛希回過頭去,看見女人來者不善,她提起警惕心,道:“是,我是言零的媽媽。”


    那女人瘋了似的撲過來,揚手朝言洛希臉上扇去,言洛希有所防備,輕輕巧巧一避,那女人撲了空,似乎更惱了,她又一耳光甩過去。


    言洛希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她皺眉道:“這位女士,請你理智一點,不要在這裏鬧笑話。”


    “我輪得到你這個狐狸精教訓我?”那女人瞪著言洛希,就好像兩人有殺父之仇一樣,言洛希用力將她的手甩開,看見不少人在盯著她們,她不想理會這個瘋狗似的女人,轉身離開。


    那個女人又撲了上來,拿起手中的包砸向言洛希的腦袋,皮包有棱有角,砸在言洛希後腦勺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她這一輩子沒遇見過如此潑婦的女人,那女人一邊打一邊罵道:“臭狐狸精,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敢教唆你兒子打我兒子,我讓你知道老娘的厲害。”


    言洛希被打得有些懵,聽她叫罵,就猜出了她應該就是言零打的那小孩的媽媽,她知道有些學校的家長素質參差不齊,卻不曾想自己會遇到一個素質這麽低下的人。


    她不再被動挨打,一把拽過那女人的包扔得老遠,她捂住手腦勺,不知道是不是蹭破了皮,她掌心濕濡,拿到眼前一看,掌心紅得讓她有些發暈。


    她簡直服了,今年是她的厄運年嗎?怎麽頻頻受傷挨打?事實上言洛希今年滿30歲,傳說中每一個十歲都是人的坎,邁過去了就能順風順水,邁不過去就會一直倒黴。


    所以她今年開年就沒遇到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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