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塵的心狠狠的一抽,她這個神情,這句話,無端的將他拉回到四年前某個大雨傾盆的下午,那天他在公司開會,隱隱的察覺到什麽,他丟下會議室裏的所有人,匆匆驅車回家。


    等他趕回家,他看到顧淺拎著行李箱從別墅裏出來,她手裏撐著的晴雨傘幾乎被大雨掀翻,她瘦弱的身影更是虛弱得仿佛會被大雨衝走。


    他停下車,撐起傘疾步走到她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剛剛流產的女人臉色蒼白,她抬頭望著他,那目光哀莫大於心死,時至今日,他都還記得那一幕,在她離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夢裏纏著他,讓他生不如死。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冷酷無情道:“這麽大的雨,你要去哪裏,跟我回去。”


    顧淺不動,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一瞬間,他忽然有種荒唐的錯覺,她好像在看自己最深愛的男人,想要將他刻在她的記憶裏。


    但是下一秒,他就被現實喚醒,因為他知道,她最愛的男人是誰,為了那個男人,她可以不惜打掉他們的孩子。


    恨,源源不斷的湧上心口,他才發現,他此刻是真的恨著她,恨她的絕情也恨她的狠心。


    顧淺輕輕的,卻是用盡全身力道的將手抽回去,她彎腰扶起跌在雨水裏的行李箱,她道:“大哥,謝謝你們這十幾年的收養,你們的恩情我無以為報,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恩情。”


    墨北塵的眉頭擰成一團,他目光淩厲地看著顧淺,“顧淺,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我不會放你走。”


    顧淺卻沒有和他爭執,她移開目光,看著大雨滂沱的世界,聲音就像來自地獄一樣陰冷,“是啊,你不會放我走,所以你想留下一具屍體嗎?”


    墨北塵狂怒,他瞪著顧淺,想掐死的心都有了,可是看著她倔強的神情,他知道,除非他守著她一輩子,否則她一定會趁他不注意了結自己。


    “顧淺,待在我身邊就那麽難受,難受到你要用死亡去解脫?”


    顧淺眨了眨眼睛,滾燙的眼淚從空洞的眼眶裏滾落下來,“是,待在你身邊很難受,你放過我吧。”


    墨北塵不知道後來他是怎麽放開她,怎麽看著她一步步走出他的世界,然後再也沒有回來過。時至今日再想起來,他依然痛徹心扉。


    眼前這個五官平凡的女人,忽然就變成了那天下午那個心硬如鐵的女人,他記憶混淆,忽然伸手將她緊緊抱進懷裏,“淺淺,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不悔渾身一震,她激烈的掙紮起來,然而墨北塵卻收緊了懷抱,那力道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裏,那麽的用力,勒得她渾身生疼。


    “墨總,你放開我,我不是顧淺!”


    包廂裏靜得連根針掉落在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不悔手心發燙,她控製不住的渾身發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她看著墨北塵被她打偏了頭,臉頰上迅速浮現五根紅色的指印,她用盡全身力氣,才說出一句話來,“墨北塵,你給我適可而止!”


    空氣仿佛都不流通了,墨北塵周身彌漫著暗黑色的氣流,不悔怕死了,她居然打了他,以前她最怕墨北塵,其實他的長相並不凶惡,可是每次看到他,她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躲都躲不及。


    過了幾分鍾,不悔驚懼得快要暈過去時,突聽墨北塵笑了,她愕然地看著他,發現他確實在笑,她嚇得心尖一抖,這人莫不是被她一巴掌打傻了吧?


    墨北塵定定地看著她,“不悔,你知道上一個敢打我的人去哪裏了嗎?”


    不悔轉身拔腿就跑,然而根本就來不及,她被一股力道猛地撲倒在地,然後身體被一雙大手扳過來麵向他。


    要不是她知道他是人類,她還真會以為他是妖怪,可她不敢反抗,他們的力氣懸殊巨大,他想要對她做什麽簡直易如反掌。


    過了好一會兒,墨北塵才放開她,他從她身上起來,順手將她從地毯上拎起來,然後按坐在椅子上,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在她對麵坐下。


    不悔愣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接下來要怎麽懲罰她。


    卻見他抬手按了一個鈴,幾秒鍾後,服務生推門進來,恭敬有加道:“墨總,現在要上菜了嗎?”


    “嗯。”墨北塵點了點頭。


    服務生陸陸續續的上菜,空蕩蕩的餐桌很快被放滿,然後包廂裏又隻剩下他們兩人,經過剛才的事情,不悔心裏又驚又懼,看著滿桌美食,卻一點食欲都沒有。


    她知道,她純粹是被墨北塵嚇狠了。


    墨北塵跟沒事人一樣拿起筷子,“吃點東西吧,剛才一通折騰你也累了吧,補充一下體力,待會兒我們繼續。”


    不悔頭皮一麻,偏偏她又反駁不得,她沒有動筷。


    墨北塵給她布菜,看她沒有動筷的意思,他微一挑眉,“不敢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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