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家已經搬出了別墅區,去巴黎出差前鬱安夏還和陸翊臣一起帶著孩子來新家吃過喬遷飯,也就不到一個月的事。


    開車過去新宅的路上,鬱安夏心口惴惴直跳,一路都不安寧。


    此時,秦蓉早已急得六神無主,看到鬱安夏立即上前抓住她的手讓她一定要幫忙救人。


    鬱安夏將手抽出來,目光環視客廳一圈,最後落在沙發裏低著頭的鬱可盈身上:“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了解鬱叔平,性格很好,絕不會在外麵隨便打人,更遑論下手那麽重。


    鬱可盈抬頭看向她,抿著唇沒有開口。


    鬱安夏注意到她左邊額角有一處青紫。


    最後還是秦蓉解的惑,她看向鬱可盈的眼神十分不善:“還不是她識人不清!”


    原來當初鬱美芝將鬱可盈和孩子藏去了外省。鬱美芝出事後不久,她在當地認識了一個公子哥兒,兩人很快看對了眼,才知道那男的家也在茗江市,鬱可盈便跟著他又悄悄回來了。兩人前不久逛嬰幼兒用品時偶遇了鬱叔平和秦蓉,鬱叔平和那男的長輩曾有過生意來往,知道那人風評不好私生活有些亂。可那時兩人感情正熱,鬱可盈帶著孩子和男的一起同居,壓根聽不進勸告,也不願意回來,生怕鬱叔平要騙走她的孩子送給邱家。


    “後來,就是昨天晚上的事了。”秦蓉看了眼鬱可盈,想起這破事眼睛就泛了紅,“那男人家裏其實已經有了未婚妻,被發現後還不讓她離開,兩人沒談妥就動手爭執了起來。傍晚時候她打了電話給你爸爸,求我們過去把她接走。好歹她現在是你大伯剩下的唯一一個還在鬱家的孩子,你爸爸怎麽可能真的不管?你也知道,他年紀不小了,哪裏打得過身強力壯的年輕人?被打了好幾下是真的!後來就是推搡的時候,那男的自己倒黴,你爸就隨手推了下,他不小心撞到桌角上後腦勺撞出了一個血洞。再之後今天早上你爸爸就被警察上門帶走了,連探視都不讓。據說對方是易家的親戚,在市裏有點門路。”


    鬱安夏問:“那受傷那人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還沒顧得上去醫院,隻是從警方那邊得知了一些。說是已經暫時搶救過來,不過人還在icu裏住著觀察情況,沒有醒,也沒有完全脫離危險。”秦蓉說著眼淚就往下掉,“夏夏,你這次真的要幫忙,不能讓你爸有事,你找陸總。他人脈廣,麵子又大,易家的親戚怎麽說都要給陸家麵子。”


    鬱安夏沒有立即回應。


    一直沒開口的鬱可盈按捺不住起身:“二叔對你這麽好,無親無故的都能把你當親女兒養大,他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你打算不管?”


    鬱安夏視線落在她臉上,冰冷的目光讓鬱可盈剩下的話戛然而止,許久,她才底氣不足地衝道:“你瞪我幹什麽?遇人不淑又不是我的錯,我也隻是想找個對我好的男人而已。”


    “所以,以為追求到幸福的時候就對別人的忠告不管不顧,出了事才想到自己還有個叔叔求他過去幫忙?”


    鬱安夏這話說的是重,但並不覺得有什麽錯。


    當初鬱氏出了偷稅案的時候,鬱可盈招呼不打一聲就走了,沒有管過鬱叔平的死活。她要是肯多聽別人的話,現在就不會有這麽多事。


    “你現在給我安安靜靜的一句話都別說,等爸出來了再算你的帳。”


    鬱可盈張了張嘴,最後惱怒地又坐回了沙發上。


    鬱安夏深吸口氣,重新看向秦蓉:“我覺得還是應該先去趟醫院,和對方家人達成和解,私下解決是最好的法子,哪怕多賠點錢。”


    鬱可盈忍不住怒氣,是那男人騙她,他活該,為什麽還要賠錢:“你隻要和你老公說一聲,一句話的事情而已。如果對方不願意和解,你是不是還要看二叔坐牢?”


    “他是很厲害,但茗江市還有律法。我說句難聽的話,如果那個男人在icu裏沒有熬過去,爸就算是失手殺人,到時候也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


    對方是過錯方,但那是道德上的,可現在生命瀕危,鬱家惹上的官司卻是法律上的。法律不會因為受害者失德就不追究鬱叔平的責任。就算她想讓陸翊臣一手遮天,可這裏頭還有個易家,對方並不是好打發的角色。


    鬱可盈啞口無言。


    秦蓉擦去臉上的淚:“對方願意和解嗎?”


    老實說,可能性很小。


    鬱安夏道:“先去試試吧,能和平解決最好,不能的話,我再打電話給翊臣,他今天早上才去的國外。”


    她心裏的天平也是有傾斜的,沒法眼睜睜看著鬱叔平出事不管。


    當天下午鬱安夏和秦蓉就買了禮品一起去南安醫院探望。


    不過對方壓根不願意和她們談,還放了話,絕對要讓鬱叔平牢底坐穿。


    從醫院出來,鬱安夏讓秦蓉先打車回去,她坐進白色smart,翻出葛傑的電話。她想去看守所看看鬱叔平的情況。


    葛傑辦事效率很高,沒多會就陪著她一起過來,和看守所的人把關係打妥了。


    葛傑問:“太太,要不要打個電話給陸總?”


    鬱安夏搖頭:“先不用了,你也不要告訴他,他今天才剛剛去國外,我不想耽誤他的工作。”


    葛傑嘴上雖然沒說什麽,但對鬱安夏這樣理解自己老板的工作,心裏也生出了一股讚同和敬佩。


    兩人聊了幾句,有些憔悴的鬱叔平被帶了出來。


    僅僅一個上午,他眼裏已經噙了血絲,嘴角還有未散的瘀傷,狀態看起來很不好。


    他開口的時候,聲音嘶啞,問及的也是叫楊昊的男人現在情況如何。他是個平常人,也害怕惹上人命官司身陷囹圄。


    鬱安夏如實回答:“還在醫院重症病房裏,不過有專家有醫生全天候看護著,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您別擔心。”


    她盡量往好處去說。


    鬱叔平看了眼跟在她身後的葛傑,輕歎一聲,知道自己又給女兒惹麻煩了。


    鬱安夏卻握住他的手:“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有事的。”


    鬱叔平含著淚點頭。


    從看守所出來,葛傑聯係了齊淮律師,對方說鬱叔平這種情況是可以申請保釋的。鬱安夏也嚐試過,看守所這邊看鬱安夏和葛傑關係斐然,聯想她身份應當不一般,隱晦提了句有人打過招呼不給保釋。


    ……


    和葛傑分別後,鬱安夏坐進車裏,拿出了一直放在包裏的那枚戒指在指間端詳。


    須臾,她長舒一口氣,將戒指放回去,係好安全帶。


    回到禦江帝景時天色已黑,陳姨已經做好了晚飯,就等著鬱安夏回來。


    鬱安夏有心事,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吃在嘴裏卻覺得索然無味。


    “媽媽,你不高興嗎?”鬱安夏側頭,看見女人的小臉上布滿擔憂。


    她努力擠出笑容,給兩人各夾了一塊小排:“媽媽沒事,就是有點想爸爸了。”


    嘉嘉咧開嘴:“我知道,媽咪這是犯了相思病。”


    鬱安夏:“……”


    洗過澡後,鬱安夏上了床,突然想和陸翊臣說說話。


    隻是電話響了五六聲,接聽的卻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還問她找誰,聽聲音似乎很年輕。


    鬱安夏移開手機看了眼上麵的聯係人,確實是陸翊臣沒錯,蹙起眉重新放回耳邊:“你是哪位?陸翊臣呢?他在哪?”


    話音落,嘟的一聲,電話被掛斷。


    她鎖著眉再打過去,卻已經是忙線中。


    ------題外話------


    夏夏:回來後睡書房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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