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安夏完全沒想過她會打電話來,說話聲直線下降式的開始冷淡:“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麽?”


    “鬱安夏,不對,我現在應該喊你一聲姐姐,咱倆真是緣分你說對不對?”


    “沒事我就掛了。”鬱安夏已經打算劃掛機鍵,易宛琪的聲音再次響起,“等下,我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拜托你,看在咱們倆好歹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份上,你先聽我說完。”


    “我生病了,很嚴重很嚴重的病。”


    鬱安夏有瞬間的恍惚,想起上次她去醫院掛水時撞見易宛琪去疾控中心的事。當時猜測可能是艾滋,後來一想不管是不是,和她也沒有什麽關係。她自己幸福就好,無需用別人的不幸來襯托。


    這事被她拋到了腦後,卻沒想到易宛琪會主動去揭開這塊傷疤。


    也是這片刻的猶豫,易宛琪繼續說了下去:“後天本地的書畫協會會舉辦畫展,我也有作品展示,你到時候能不能過來?”


    鬱安夏記得先前設計師大賽開始之前就聽人提起過易宛琪繪畫功底很好,而且還在市裏書畫協會掛了會員的名,隻是她性格孤僻,基本不和協會裏其她人來往,也不參加他們的活動。


    她開口:“我對畫展不感興趣。”


    “算我求你一次不行麽?”易宛琪的姿態擺得極低,“我現在病得很嚴重,沒想過連累我從小就喜歡的人,早就不打別的心思了,我就想滿足一下自己的願望。”


    “所以這和我有什麽關係?你的願望就是讓我去看你的畫?”


    易宛琪一聽這話,就知道鬱安夏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卻還故意不懂裝懂:“我不信你沒聽明白。”


    鬱安夏輕笑一聲,她聽懂了又怎樣?情緒依舊平靜,話卻說得斬釘截鐵:“我有沒有聽懂都好,你得病了就好好治療,別再來打擾我。我不會去畫展,更不會帶陸翊臣一起去看你精心畫的畫。”


    “好了,就說到這吧,我現在在忙。下次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不管為了什麽事。”


    說完,掛斷電話將手機反扣在桌麵上。


    易宛琪的畫裏能有些什麽,無非是自己對愛情的美好寄托,酸腐文人都愛好這些,沒準再加一些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杜撰一些莫須有的遐思,她若答應了去看就是沒事找事給自己添堵。


    將悅悅和嘉嘉下午排練要穿的衣服疊好放進手提袋裏,看時間還早,去廚房洗了一盤櫻桃端進客廳喊兩個小包子過來吃。


    “媽媽,爸爸什麽時候回來呀?他昨晚答應了下午也會陪我們一起去排練的。”悅悅紮了雙馬尾,像個可愛的小鬆鼠一樣不停往嘴裏塞櫻桃咀嚼。


    鬱安夏笑:“爸爸還有點事,不過他答應下午一定會來的,晚上還要一起出去吃飯。今天是最後一次排練了,明天上午有兩個節目,悅悅緊張嗎?”


    臨近國慶,市裏各大學校從幼兒園到大學的學生都安排了各種形式的表演慶國慶,明天上午在茗城大劇院舉辦,鬱安夏聽他們班主任講到時候市裏重要領導都會出席。


    悅悅有兩個節目,分別是市裏知名幼兒園裏選出來的小朋友開場舞和中間一段給茗城初中一位同學歌曲獨唱的鋼琴伴奏。


    其實第二個節目被選上鬱安夏還覺得挺意外的。後來回陸家大宅吃飯時聽丁瑜君一臉喜氣地說,才知道原來是公公陸璟有一次在飯局上多喝了幾杯跟人家誇讚自己家小孫子和小孫女,還特別提到悅悅,說她小小年紀就彈了一手好鋼琴。後來估計是圈子裏一宣揚,下麵的人投其所好,這才安排了這一出。


    悅悅眨巴著大眼睛:“不緊張。”


    “媽咪,我也不緊張。”嘉嘉湊過來搶了她懷裏的位置,他也有個表演節目,是兒童版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舞台劇,嘉嘉因為長相精致,直接被老師推薦做王子的人選,“和漂亮小妹妹一起搭檔,她演公主我演王子。”


    鬱安夏一頭黑線,自家這個兒子是絕絕對對的顏控。


    下午最後的排練就在大劇院,快到四點時,陸翊臣才姍姍來遲。


    出現在視線裏的男人高大挺拔,走路都帶著風,一路吸引了不少注意,鬱安夏將手裏拆封的小零食遞到他麵前:“幸虧今天來的同行都是結了婚的,不然估計我又要多好多情敵。”


    “瞎說什麽呢?”


    鬱安夏笑,話題一轉:“對了,公司有事情拖住了嗎?悅悅剛剛都念叨你好久了,說爸爸說話不算數,不來了。”


    陸翊臣推開她遞過來的零食,表示自己不吃,“本來都要走了,寶島那邊突然有個緊急客戶視頻,所以耽誤了一會兒。”說著,看向台上,“他們排練結束了?”


    這時,台上幕景轉換,正好輪到悅悅的鋼琴伴奏,陸翊臣伸出胳膊繞到鬱安夏肩後攬住她,聽了一會兒,嘴角染笑:“感覺比上次聽好了許多。”


    鬱安夏心想他估計都不記得上次聽悅悅彈琴是什麽時候了:“嗯,那當然,老師也不是白請的。說起來還是咱們熟人呢。”


    陸翊臣笑了笑,沒追問這個熟人到底是誰。


    等到悅悅和嘉嘉的節目都最後一次排練結束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多,鬱安夏去和老師說了一聲,兩人就提前離開了。


    晚餐定在大劇院附近一家自助餐廳,已經提前訂過位置。


    落座後,悅悅和嘉嘉報了一大串自己想吃的,陸翊臣充當勞力,起身去幫他們拿。


    鬱安夏道:“東西太多了,要不我一起吧?”


    “不用了,你在這陪著他們。”


    “那你一次少拿點,多去幾次免得弄灑了。”


    這個時間點剛好是吃晚飯的時間,人多。


    陸翊臣嘴角漾開笑:“不相信自己老公的能力?”


    這話一語雙關,說得鬱安夏臉頰發燙,催促他趕緊去。


    陸翊臣離開後,她接了個電話,也就是接電話的這一會功夫,她再抬頭去看,陸翊臣回來時一個年輕女孩走路沒注意,手裏拿的碗碟撞到了他胸口。


    鬱安夏瞧見陸翊臣很明顯地皺了下眉,不過依舊維持著風度,反正那女孩走的時候臉頰已經泛起了紅雲。


    “你來自助餐廳吃個飯也能招惹桃花?”


    陸翊臣坐下,在孩子麵前臉色嚴肅地教育她:“別亂說,就是她剛剛撞到了跟我道歉,我說沒事而已。”


    鬱安夏低笑:“不過那女孩子肯定沒看到你開始臉上不耐煩的表情,不然就不是害羞而是窘迫了。”


    她了解陸翊臣,知道他有輕微潔癖,但因為教養好,不會因為旁人的一點無心之失就發作或是怎樣。目光落在他胸口西裝的油漬上:“去洗手間處理下吧。”


    陸翊臣順著她的視線低頭才看到衣服弄髒了,他起身:“我一會兒就回來。”


    “爹地,我等你回來再吃。”


    嘉嘉衝著他的背影喊,這一聲,也吸引到了臨近隔了幾桌正在和兒子慕宏豐吃飯的佟玉秀。


    她的雅座正好和鬱安夏一家斜對麵,聽到剛剛那脆生生的聲音,覺得有些耳熟,探著身子出來看,正好瞧見了坐在鬱安夏旁邊和姐姐說話的嘉嘉。


    這不是上次在樓梯旁邊撞見的那個小男孩嗎?秀眉皺起,鬱安夏的兒子?


    慕宏豐見她視線膠著,忍不住回頭循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媽,你在看什麽?那女人你認識啊?長得挺漂亮。”頓了頓,“好像還有些眼熟,在哪見過似的。”


    佟玉秀沒搭理他,起身朝鬱安夏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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