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翊臣突然開口問及,秦蓉愣了兩秒,方才看向他,張嘴回應:“叫夏露。”


    秦蓉說完,鬱叔平瞧見陸翊臣和鬱安夏的臉色都有變化,他現在雖然退下來了,但到底曾經算精明的人,很快捉摸出有些不對勁:“怎麽?這人你們倆也認識?”


    本來他就覺得這位夏小姐奇怪得很,他們現在經營的零食小棧和一般的店鋪沒多大差別,而秦蓉嘴裏這位經常光顧的夏小姐是個白富美,他實在想不出他們這家平平無奇的小店有什麽地方能吸引她多次光臨。至於秦蓉那點小心思他知道,人離開了上流圈子,心裏難免還眷戀向往,因此才會對這位年輕富貴的夏小姐另眼相看,不做些什麽,交個朋友也算滿足下虛榮心。隻是他還沒聽過哪個顧客和店老板買幾次東西就能從陌生人變成親密無間的朋友,但他們現在也沒什麽可讓人圖謀的,他便對秦蓉經常提及這位夏小姐沒有多加置喙。


    可若是事情牽扯到夏夏和陸翊臣,那就另當別論了。


    “夏露我和翊臣都認識。”鬱安夏回應的時候,幾人已經陸續坐到了客廳沙發上,秦蓉去廚房給他們泡茶。


    鬱叔平微微皺眉:“她和你們關係不好。”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鬱安夏也沒有否認。


    陸翊臣接過她的話:“不管夏露是不是有意為之,爸,你們最好還是和她保持距離。如果她是有心接近,現在沒出事大約是因為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有些事情往最壞的方麵做打算反而對自己更好。”


    陸翊臣說這話時,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淺淡的語氣,卻有種讓人無法質疑和反駁的氣勢。


    鬱叔平點頭:“這個自然。”


    本來他就對那人莫名沒有好感,就算陸翊臣不提這句,他也會約束秦蓉的。


    隻是這句話聽在從廚房端著托盤出來的秦蓉耳裏便不大舒服,飯桌上,她沒有刻意提及夏露,但私底下心情一直不怎麽好。


    等到鬱安夏和陸翊臣離開,她和鬱叔平又因為這事產生了分歧。


    “或許隻是巧合,夏小姐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安夏,她每次來店裏買東西,我們談的都是一些瑣事。”


    這一點上秦蓉沒有說謊,她和夏露確實是因為聊起美容打扮一見如故然後越聊越投機的。自從鬱氏破產後,她就從鬱太太、鬱叔平的秘書、商場麗人一夕淪落為家庭主婦,難得遇到一個欣賞她的人,對方身份比她好卻還主動親近她,她不願意承認這是有心為之。這種在高自己一層之人麵前暗含自卑的微妙心思旁人難以領會。退一萬步說,如果夏露別有用心,她又不是傻子,不會被無端利用。


    這件事都這麽明顯秦蓉還要自欺欺人,鬱叔平額角青筋跳了下,臉上隱有薄怒:“剛剛當著小輩的麵我不好直接讓你下不來台。你以前跟著我也在上層圈子裏混了將近二十年,應該知道那個圈子裏人的行事作風。若非有利可圖,你一個小店鋪的老板娘,人家憑什麽無緣無故紆尊降貴來跟你親近?你最好仔細回想一下,我不希望因為你那一點虛榮心將來連累到夏夏。”頓了一頓,又說,“以前你就對安夏有過企圖,如果這次你又起什麽別的歪心思,就算你是驍驍媽媽,我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什麽意思!”鬱叔平明顯懷疑她和夏露勾結讓秦蓉十分惱火。


    不就是前年明景山那一次麽?她當時明明懸崖勒馬了,根本沒傷害鬱安夏,鬱叔平居然記到現在。


    這時,臥室裏傳來鬱驍剛睡醒的哭聲,鬱叔平看了眼麵色不好的秦蓉,邁步進房間去哄兒子。


    秦蓉有些失神地坐到沙發上。


    剛剛經鬱叔平那麽一提醒,她再仔細回想,夏露確實從未和她提起過鬱安夏,可兩人聊天時夏露總會不經意把話題往她家裏人身上繞。


    她和鬱叔平現在已經泯於平淡,和夏露早就不在一個階層上,於她而言,最值得拿出手說的無疑就是顯赫的養女鬱安夏及其丈夫。這是她一點不為外人道的虛榮心,所以每次夏露和她談到家庭情況時她都會有意無意提到鬱安夏怎樣怎樣,甚至小到鬱安夏哪天回家吃飯她都事無巨細地和夏露說。


    想到這裏,秦蓉心裏忽然咯噔一下。


    上次鬱安夏來家裏吃飯,她做了甲魚湯,事後不久就聽到鬱安夏懷孕的消息,算起來,她做甲魚湯那時她就已經有了身孕。之後她還慶幸過幸虧安夏沒有喝下那碗甲魚湯,不然肯定會出大事。


    可事實上,她那天會買甲魚完全是夏露提議的……


    先前沒有多想,但現在不得不多想。


    而且越往深處想秦蓉就越心驚,騰地站起身,想要進臥室把這事告訴鬱叔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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