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過後,遇見相熟的幾個正在寒暄,今日是宸王第一次上早朝,所以平常不上早朝,身體抱恙的老臣集體都來了,彰顯出對宸王的重視。


    宸王自始至終隻與裔王說了兩句話,然後便是沉默不語,期間外加不停的咳嗽,看著他芝蘭玉樹,氣質空靈的模樣,恐怕很難想象,他之前是一個傻子。


    “四哥,這些日子你的心情好像有點不大好,找你出去遊湖小坐都沒有時間。”說話的是以裔王馬首是瞻的八皇子,因為年紀尚小,所以根本沒有被冊封為王。


    “四哥這陣子忙,咱們就不打擾他了。”厲王乃是當朝的五皇子,因為之前與慕以農上過戰場,所以也算是立下了軍功,很得皇上的喜歡。


    慕以農的心思不在這上麵,隨即敷衍了幾句。


    此時宸王緩慢的朝著他們走了過來,與裔王一向是對立的宣王忍住撚酸了,“四弟,本王怎麽覺得皇叔好像很是偏愛你這個侄子?”


    宣王這話若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絕對會惹出不小的風波。


    厲王和八皇子憤恨的看著宣王,“三哥,我們覺得皇叔對你也算是不錯,剛剛早朝的時候,看了你好多眼。”


    宣王冷冷一笑,便不再做聲,可不想自己偷雞不著蝕把米。


    此時,宸王已經走到了他們麵前,集體向他微微施禮,“見過皇叔。”


    宸王虛弱的咳嗽了兩聲,“不必多禮,今日是本王第一次早朝,連你們的人都沒能認全,改日,本王設下宴席,必定好好招待你們幾位兄弟,畢竟這國事上本王是真的幫不上皇兄什麽忙?你們年紀輕,大展拳腳,多幫幫皇兄。”


    “皇叔哪裏的話?”


    幾人客套了幾句,盛世皇朝的皇帝最喜歡將各種美德掛在了嘴邊,所以對待宸王,他們該有的禮數是必不可少的,畢竟太後還活著,對待這位皇叔更要小心翼翼。


    此時趙家來了一個奴仆,慕以農注意到了,煙兒今天去趙家討公道,所以他格外注意趙將軍一舉一動。


    對方的聲音不大不小,仿若是故意說給眾人聽的,“將軍不好了,裔王妃去了咱們府中,帶著人要打傷柯少爺。”眾人震驚的看向了裔王,裔王妃為什麽要帶著人去打傷趙柯?


    宸王眼底快速的劃過一絲精銳,心底暗歎,真是個惹禍精。


    提及自己的孫子,趙將軍頓時慌亂了,根本顧不上裔王妃為什麽要帶人跑到自己的府上,打傷了自己的孫子。


    甩起了衣擺,就衝了出去。


    慕以農微垂著眼瞼,低著頭不知在想著什麽,八皇子卻是滿臉的不信,他那個清高的嫂子竟然會帶著人去裔王府打人?看向了四個,不確信的問道,“四哥,你知道這事兒嗎?”


    下一秒,慕以農加快了腳步,追著趙將軍出去了。


    厲王與八皇子對視,兩人一同追了上去。


    有這樣的熱鬧,宣王自然當仁不讓的想要去看熱鬧,蘇子寒頓了頓腳步,想到自己與她之間的關係,如今他去了隻會讓秦憶煙站在風口浪尖之處。


    隻是眾人沒有想到,宸王願意湊這個熱鬧,並且還回身阻攔了他們這些也想看熱鬧的人。“畢竟是趙家的家事,諸位若是去了,隻怕會得罪了幾位王爺和趙將軍。”


    沒錯,一般家醜都不外揚,趙將軍一向是脾氣火爆,皇上的這些個兒子,各個都不是好惹的。


    如此這麽一想,大家集體叩謝宸王的善意提醒。


    眾人趕到了趙家的時候,正好目睹了很是驚險的一幕,裔王府的明月姑娘被發瘋的趙柯震飛了,遠遠的就能看見一根長鞭卷了起來,直接將明月從半空中拉了回來,會武功的皆是展開了輕功,紛紛朝著事發地點飛去。


    宸王抬眸,眼底閃過了一抹擔憂,加快了腳步。


    第五念本是不想動手,暴露的太多,對秦憶煙來說就是個危險,眼見趙柯已經無法控製住了,說不定等一下還會再傷人,尤其是他的麵貌已經越來越符合他玉佩上的猴麵,甚至連眼睛都冒著泛紅的金光,她暫時搞不懂趙柯到底是怎麽了,但是若是讓事態蔓延下去,肯定會更加的糟糕。


    將明月卷到了自己的麵前,第五念將受內傷,咳血的明月交給了櫻桃和香梨。


    香梨和櫻桃知道自家小姐會武功,倒是沒有多擔心。


    第五念快速的竄到了趙柯的麵前,趙柯的眼中突然又多出了一個身影,瞳孔擴大,仿若是記起了對方是誰?頓時魔性大發,就像是一個猩猩,在憤怒到極點的時候,拚命的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第五念微微勾起了唇角,“孽畜,你竟然認出了我?”


    無支祁甩開了牽製他的所有人,發瘋的朝著第五念衝了過去,伴隨著他的嘶吼,企圖想要撕爛她的架勢深深刺激到了旁邊的人,他們自認為自己沒有那個阻攔的能力,連連後退,企圖逃命去。


    趙何氏慌了,秦憶煙是虎門將女,會功夫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依著她裔王妃的身份,斷然不會謙讓柯兒,她大聲的朝著那些人喊道,“別走,馬上去救少爺。”


    眾人回眸看向了瘋的不輕的少爺,現在他們才是要等著被救的人好嗎?


    第五念甩開了鞭子,果然出手的那一刻,就沒有任何的忌諱,被陽光暴曬的九陽神鞭抽打在趙柯的身上,隻是受了傷,卻沒有一丁點被陽氣灼傷的樣子。


    趙何氏心髒提到了嗓子眼裏去,氣息沒平複好,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趙家的人又是一陣七手八腳的忙活,第五念皺起了眉頭,毫不客氣的說道,“這老太太真礙事兒!”


    第五念再次甩起了鞭子,帶起了一陣風,朝著趙柯狠狠得甩了過去,他躲閃不及,身子上又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麵對第五念的挑釁,刺激到了無支祁,他的動作變得更加的敏捷,大手一揮,一道勁風襲來,好似鐵扇公主的芭蕉扇,第五念的身子就像是氣球一樣,被扇的東倒西歪的,本以為自己會被扇到無名的地界,卻是沒有想到自己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抬眸,竟是慕以農。


    她渾身一震,立刻抓住他的胳膊,“快,去搶了他身上的玉佩。”


    慕以農來不及多想,抱著第五念的身子落了下來,然後拔地而起,朝著趙柯衝了過去。


    趙將軍眼見自己的孫子吃虧了,連忙就要去幫忙,卻是被第五念一下子攔住了,“趙將軍,若是還想救你的孫子,要麽上去幫忙,扯掉他身上的玉佩,要麽你就留在這裏安靜的看著。”


    趙將軍驚駭,裔王妃竟然看出了玉佩的端倪。


    臉色大變,“裔王妃莫要胡說。”


    “你孫子的這塊玉佩若是再帶的久一點,恐怕他現在已經變成了怪物。”


    “婦人之言,休得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比本妃更加清楚,現在唯一能夠救你孫子的人是本妃,當然你也可以不信。”大不了她就毀了那個怪物的寄主,到時候看他還怎麽囂張,通常尋找一個各方麵匹配的寄主,需要機緣,更多的是需要時間磨合。


    見她說的振振有詞,趙將軍心中不免也多了幾分遲疑。


    但是想到無言大師說過,這塊玉佩是絕對不能取下來的,他不免又變得猶豫不決。


    慕以農打的吃力,畢竟以凡人的力量想要戰勝無支祁,哪怕僅僅隻是他的一個分身,也是癡人說夢話,第五念收起了鞭子,然後按下了另一頭的按鈕,轉換成了桃木劍。


    變化隻在一瞬間,看的眾人新奇不已,剛剛走到目的地的宸王不由瞪圓了眼睛,怔怔的看著第五念手中的武器,好半響回不過神來,眼前一花,第五念已經手握桃木劍衝了上去,他不由得握緊了雙手成拳,目光死死的盯著院子裏打鬥的身影,恨不能將她一把拉回來。


    隨即,長長的歎出了一口氣,至此他不再有任何的懷疑。“裔王若是在趙府出了什麽差錯,恐怕今日我們這些人都脫不了幹係。”


    宣王看了一眼宸王,頓時覺得自己這場熱鬧看的有點吃虧,此時已是騎虎難下了,想也沒想的與厲王和八皇子加入了戰鬥之中,趙將軍是怕他們聯合起來傷了柯兒,隻能裝作自己是去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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