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慕玲瓏多少也知道金鸞兒與娘家相處的並不是太融洽,而此時右相和夫人一同前來,不可能隻是簡簡單單的恭喜,說不定還想攀著另一層關係,畢竟金鸞兒的孩子名義上是裔王府唯一的男丁,這身價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兒我給你攔著。”


    金鸞兒臉上盡顯疲憊,“勞煩郡主了。”畢竟是得罪人的事情,多少還是對慕玲瓏抱有幾分的歉意。


    “這幾日你閑著就給孩子想個名字,孩子起好了名字,自然要上族譜的,爹爹暫時不在,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郡主,你和王爺的大恩大德,鸞兒今生沒齒難忘,你們父女給了我和孩子一個棲身之地,我本就無以為報,如今還能讓這個孩子活在陽光下,我……”說到這裏,金鸞兒不禁小聲的啜泣了起來。


    慕玲瓏執著手帕輕輕的拭去她眼角的淚珠,“別哭了,你的身子可經不起這麽折騰。”


    “是,奴婢記下了,郡主,你給這個孩子起名字吧!”


    “我?”


    “是,你是他的姐姐,你起名吧!願日後他長大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以保護姐姐!”


    從未有過手足,這還是慕玲瓏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兄弟姐妹長大了,可以互相扶持,慕玲瓏從胸間溢出一抹感動。


    “我會好好的給他一個名字的。”


    半個月後,裔王府的家書送達到慕以農的手中,得知金鸞兒母子平安,他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沒有辜負好友的希望,至少為他保留了一絲血脈。


    上麵還說道,慕玲瓏為金鸞兒的孩子已經起了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慕皓言。


    家書還說了金鸞兒的身體狀況,身為普通人的他,隻能說是造化弄人。


    還有其他一些瑣碎的事情,這些日子精心謀略,行軍打仗多是一些枯燥乏味,看了玲瓏寄來的溫馨家書,他這心裏倒是說不出的踏實。


    慕以農抬眸,看向了送達家書的騎兵,見他欲言又止,有話要說的樣子,立刻就察覺到了什麽,“是不是郡主出了什麽事情?”


    騎兵微微一怔,抬眸看了一眼裔王,已是有些不耐煩了。


    “吞吞吐吐的作甚?”


    騎兵嚇得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啟稟裔王,來的時候管家交代,一定要實話相告,可是郡主又格外交代,這事兒堅決不能告訴您,小的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王爺,您快問問他,咱們玲瓏到底怎麽了?”事關慕玲瓏,秦憶煙立刻就慌神了。


    慕以農投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說道,“本王恕你無罪,你且說便是。”


    既然王爺發話了,他也就不必為難了,“因為金侍妾生了小公子,當天右相就帶著夫人來府中慶賀,以金侍妾身體虛弱為由,小郡主攔著了,後來又來了幾次,小郡主還是不讓見,所以現在全京城都謠傳,小郡主不讓見麵,是嫉妒心使然,外麵的人都在傳郡主容不下小公子,這事兒就連皇上都有所耳聞,隻不過因為王爺還在戰場,所以一直都不表態罷了。”


    慕以農追問,“姑爺呢?”


    “金侍妾生產之前,姑爺就走了,直到小的來送家書之前都沒有回去!”


    他聞言,用力的拍向了桌子,氣第五飛揚最難的時候都不能陪伴在玲瓏的身邊,果然是娶回了家,就不知道珍惜了。


    秦憶煙見他動怒了,立刻安撫道,“王爺,別氣壞了身子,我相信咱們的女兒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你不相信她嗎?”


    慕以農抿了抿唇,打發了送家書的騎兵,“此事本王已經知曉了,回去了不要泄露半句給郡主,若是管家問起此事兒,你告訴他聽從玲瓏的吩咐即可,其他的事情不必操心。”


    他倒不是不相信玲瓏的實力,而是出了這樣的事情,第五飛揚卻沒能陪在女兒的身邊。


    當房間隻有慕以農和秦憶煙二人的時候,她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說道,“王爺,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操心的多了,玲瓏也會有壓力。我想飛揚絕對不會任由著別人欺負咱們玲瓏的。”


    “你倒是挺看好這個女婿?”


    “你不是也看好了嗎?要不然能同意他們兩個人的婚事嗎?”


    聽著她這般維護第五飛揚,慕以農忍不住的哼了哼,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孩子氣,太顛覆自己以前的認知了。


    秦憶煙見狀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慕以農望著她笑的花枝亂顫的模樣,心裏卻是升起了一絲酸澀,這樣的笑容,他終究是留不了多久的。


    見他望著自己失神,秦憶煙伸出小手在他的眼前揮動,“王爺想什麽呢?”


    慕以農搖搖頭,“沒有。”


    “自從冥海回來的那日,你就變得特別奇怪,時不時就會看著我發呆。那日隻記得我對你說很壓抑後,我就變得迷迷糊糊的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通州城內,再問你那日的事情,你卻是絕口不提,王爺,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慕以農一怔,驚歎秦憶煙敏銳的洞察力,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對煙兒隱瞞這件事情,潛意識裏還是不希望她為自己擔心,也更加不相信自己有一日會需要那位海神的幫助。


    “怎麽會呢?本王曾經答應過你,我們兩個人要坦誠相待,就絕對不會食言,你不相信本王的?”


    秦憶煙搖頭,“我自然相信王爺,可是你對那日的事情很排斥,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本王輕而易舉的相信了其他人的謠言,還親自跑去證實,總歸是有點愚蠢,所以就不想再回憶了。”


    “真的是這樣嗎?”


    “是!”他非常堅定的撒了謊,甚至可以做到麵不紅耳不赤。


    此時有人來報,河堤與城牆都修葺的差不多了,請裔王前去檢查。


    慕以農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逃了,不敢去看秦憶煙明亮的水眸。


    第五念跟著他一起去的,兩人繞著護城河走了一大圈,對於這種水利工程,第五念可謂是一竅不通,所以就跟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們討論。


    閑下來的時候,慕以農看向了第五念,“大肆修葺河堤城牆,若是他們不上鉤怎麽辦?”


    “肯定會上鉤。”


    “你怎麽這麽自信?”


    第五念聳聳肩,“你看出來沒,幽暹的少將與那位幽王水火不容,東皇太一的話對方多半當成放屁。”察覺到慕以農嫌惡的眼神,第五念忍不住輕哼了兩聲,矯情的。輕了輕喉嚨說道,“是意見不一致,一個團隊若是不團結,就算是擁有再強大的兵力,武力都是徒勞的,所以我敢打賭,幽王必定會去上遊避難。”


    “希望如此吧!”


    “就算是他們不上當,你也算是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兒,愁眉苦臉的做什麽?”


    “事成之後,你立刻躲起來,我會派清風明月保護你的。”這也是慕以農為什麽同意停戰,然後帶領著士兵修起了城牆與河堤的原因。


    依照東皇太一小心眼的架勢,說不準還真的會對第五念使出什麽下三濫的招數。


    但是這後果,第五念已經預料到了,甚至還隱隱多了幾分期待。


    當然她的最終計劃並不打算告訴慕以農,畢竟這事兒她自己還沒有把握。


    盛世皇朝大張旗鼓的修葺河堤,城牆,此舉早就引來了幽暹的各種揣測。


    研究了一下地圖,從北以南的地界正是河堤脆弱的地方,慢慢也就延伸到了隔壁幽暹鳳鳴城內,通州與鳳鳴公用一條水源,隻不過通州在上遊,鳳鳴就在通州不遠的地方,水源有兩方人馬把守,雙方達成了共識,絕對不能私自汙染水源,否則就無條件投向,這也是這麽久以來,誰也沒在水源上動過歪腦筋的理由。


    以前,通州從來不修葺那一處的河堤,甚至是城牆,有大雨降臨,一定會衝向鳳鳴城,若不是為了通州城內百姓的安危,說不定他們還要扒河堤,讓大水衝走幽暹。


    隻是今日,盛世皇朝竟然反常的幹起了雙方都得力的好事兒,這事兒肯定沒那麽簡單!在對方的眼裏看來,盛世皇朝肯定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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