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小姐,這個位置今天晚上是你們的了,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找我們。”


    第五念頷首,“謝謝。”


    一旁穿著破補丁長袍的老頭偷偷的睨了一眼第五念和徐歡言,不經意間與第五念對視了,很快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徐歡言對什麽都很好奇,這裏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可怕,也就放下戒備心,從箱子裏拿出了自己的小提琴。


    這是她功成名就之時,送給自己的禮物。


    出自意大利一位天才大師之手,純手工製作,選用歐洲定製的木料,背板花紋絕美,密度適宜。


    輕輕撫摸著小提琴的琴身,就像是撫摸自己的戀人一般,眼神之中流露出幾許的癡迷。


    徐歡言隻要摸到小提琴,畫風就會轉變。


    第五念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紙,貼在了徐歡言的琴身上。


    “?”誰能來告訴她,這是什麽鬼?這麽美的小提琴為毛要貼這麽醜的符紙?


    “這是傳音符,難不成你指望這裏有印象設備?”


    不,她從來不指望,可是這把小提琴可是她的心頭肉,也不能就這麽糟蹋了。


    “你試著拉動琴弦,看看聲音能夠飄到多遠的地方。”


    徐歡言咬了咬牙,將弓毛擦上鬆香,調試音色,然後閉上了眼睛,將小提琴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試著推拉琴弓。


    第一個音破空而出的時候,徐歡言手抖了抖,這個效果可比音響要好多了。


    驀地睜開了雙眼,看向第五念,“這是傳音符的功效?”


    “怎麽樣?”


    “這個音色未免也太好了吧!”


    “你可以試試音。”


    從do音到si音,十分音準。


    徐歡言的琴聲乍現,就有不少的小鬼來湊熱鬧。


    可能是之前沒見過有人跑到鬼市來賣藝,所以兩個人一出場就吸引了現場所有的目光。


    第五念輕咳了兩聲,以此吸引在場人的注意。


    “鬼市是各種物品流通的地方,自然也不能缺少賣藝的。所以今日我們初到貴寶地,先感謝老少爺們捧場,好了就捧場賞點小玩意兒,不好的話還希望多多指教。”她的聲音匯聚了靈力,特別具有爆發力,所以很遠的地方都能夠聽見她的聲音。


    好多鬼吆喝著,淩亂的掌聲不絕於耳。


    徐歡言勾起了唇角,有點像是古代耍雜賣藝的。


    這種感覺還挺不錯的。


    第五念朝著徐歡言打了一個手勢,小提琴低沉的音符響起。


    這是一首老歌,新白娘子傳奇的主題曲。


    本來第五念想用佛家的歌曲,怕太過刻意,鬧出不必要的麻煩。


    前奏非常激進,在小提琴低沉的弦音之下,竟然融合的沒有一絲違和。


    徐歡言閉上了眼睛,沉浸在自己的音樂裏,隨風飛舞的頭發跟著她擺動的身子而揚起,第五念紅唇輕啟,“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是誰在耳邊說,愛我永不變……”


    深沉悠揚的小提琴聲一點點飄向更遠的地方,圍著他們的鬼聽到琴聲不由自主的陷入了自我陶醉之中,跟醉著音調而輕晃著身體,世界也變的平和了。


    這一刻,他們忘記了憂愁,忘記了此行的目的,隻想沉醉在這美妙的音樂之中。


    整條街仿佛都安靜了下來,聽到音樂的鬼已經放下了手頭的工作,企圖尋找那低回宛轉的琴聲,清明的雙眼開始恍惚,無法形成焦距,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前方,就連身體都有所遲緩。


    第五念不再唱了,而是一一觀察著夜市裏的鬼,剛剛還吵鬧的一條街,現在卻變得無比的清淨。


    她側目,看向了另一個攤位的黃大仙,時而清明的雙眼時不時劃過一道精銳,最終還是臣服在音樂之中。


    看來,歡言不僅能催眠鬼,還能催眠精怪。


    許多武俠小說,偶有利用樂曲殺人於無形的,所以徐歡言能夠利用樂曲催眠鬼魂,並不奇怪。


    第五念想,徐歡言這項本事兒是不是隻適用於小提琴。


    看來,有機會試一試其他的樂器。


    當最後一個音符飄散在空氣中,徐歡言這首曲子拉的暢汗淋漓。


    “啊!”


    一道黃色身影閃過,第五念愣了愣,所有的理智瞬間回歸,一把拉過徐歡言,擋在了黃大仙的麵前。


    方才還在擺攤的黃大仙已經幻化出原型來,朝著第五念和徐歡言齜牙咧嘴的低吼,咆哮。


    第五念眼神一凜,看了一眼被黃鼠狼爪子抓破的小腿,還掛著幾道血淋淋的口子。


    剛剛那一瞬間,她沒想到自己也被迷惑了。


    一時大意,竟然讓徐歡言受了傷。


    第五念甩出了桃木劍,劍指黃大仙。


    其他鬼的理智仿佛也回歸了,懵懵懂懂的看著眼前的變故。


    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然後就看見天師和黃大仙對峙的畫麵,一旁人類小姑娘負傷了。


    有鬼叫嚷著,“黃大仙,你怎麽還傷人呢?”


    “到底是精怪修煉成人形的,這智商肯定是不夠用的。”


    黃大仙晃了晃腦袋,理智回歸了片刻,凶狠的怒瞪著徐歡言,怒問:“你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能對我們催眠?”


    “催眠?”


    “什麽催眠?”


    “愚蠢,剛剛發生了什麽,你們有印象嗎?”


    不是沉浸在音樂之中,然後無法自拔嗎?


    黃大仙徹底擺脫了昏昏沉沉的感覺,再次幻化出人性,寬大的袍子一抖,朝著第五念就攻擊了過去。


    “大膽,竟然敢在鬼市鬧事兒,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你們這些無知愚蠢的人類。”自從修煉成人性以後,不論是鬼,還是人,誰見了他不是客客氣氣的,但是今天差點沒兩個人類暗算,黃大仙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


    第五念也不是吃素的,睜著眼睛都能說瞎話的人,尤其是到了這種場合,更是不會掉豆子。


    “胡說八道,你聽我們音樂入神了,我還沒找你要賞錢,你竟然敢倒打一耙。”她再次甩出桃木劍,順勢而上。


    兩人廝打之下,鬼市頓時就鬧騰了起來。


    有鬼喊著,“陰差,快去找陰差!”


    “有人,還有黃鼠狼鬧事兒了。”


    “狗屁,分明就是那隻黃鼠狼鬧事兒了,這條街可是那個姑娘的,人家怎麽會在自己的地盤上鬧事兒。”


    黃大仙聽到這話,差點沒被氣死,都是一群牆頭草,隨風倒。甩開的袍子虎嘯生風,風起,就像是冷冽的刀子打了下來,第五念拉著徐歡言急急的後退。


    順便再用桃木劍阻擋了不少風刃,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一道殘光閃過,第五念將徐歡言推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在這裏等著我,我去好好的會會那隻黃大仙。”


    話落,她提著桃木劍,縱氣一跳,再次與黃大仙兵刃相見。


    鬼市瞬間鬧騰了起來,有被殃及無辜的,還有哭爹喊娘的,徐歡言強忍著小腿的痛楚,抬頭看向了半空中打鬥的老大和黃大仙。


    雖然有點疼,還是好想為她家老大瘋狂打call,此刻好想說臥槽,臥槽。


    第五念甩出了一條紅色的墨鬥線,隻見線的那頭就像是打著卷似的,朝著黃大仙而去。


    它反應的快準狠,用力拉住了線頭,朝著墨鬥線吐出一道火光,整個墨鬥線順勢燃燒了起來。


    第五念眼神一凜,“朱雀敕令,火神借法,去!”


    墨鬥線洶湧而至的火光刹那間原路反悔,火舌噴了黃大仙滿臉,他隻顧著閃躲,去沒注意到墨鬥線纏繞著他的身子,將它五花大綁了起來。


    第五念順勢拉起線頭,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鬼差氣勢洶洶的趕來,沒看見打架鬧事兒的人,反倒是被看熱鬧的人左三圈右三圈阻隔在外,更加火大的怒吼,“誰如此大膽,竟然敢在鬼市鬧事兒?”


    第五念招招手,“鬼差,鬧事兒的黃大仙已經被我捉到了。”


    黃大仙聽到這話,差點沒氣到吐血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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