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成為妖界界後也不是因為喜歡妖界界主啊,功法靈寶,權勢地位,這些可比界主本人有吸引力多了。”


    歡悅界主半昂著頭,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錯,說過之後,她尤嫌不足的添了一句。


    “再者,就算成了妖界界後,我們也還是可以各玩兒各的啊。”


    尤磬開始還覺得有些無語,到了最後,看歡悅界主的眼神就完全是在看神經病了。


    尤磬最終什麽都沒說,隻朝日源招了招手,“我們走。”和這種人說多了真的會拉低智商。


    日源倒是對女子有了幾分興趣,她眨了眨眼,好奇的盯著歡悅界主。


    “你並不喜歡妖界界主本人,為什麽覺得他會喜歡你,讓你成為界後。”


    歡悅界主一噎,她不過是打個比方而已,哪裏想得了那麽多。


    兩人噎住的功夫,尤磬和日源已經毫不在意的走了。


    聽著兩人邊走邊議論該去哪兒吃飯,趕緊把偽裝撤掉之類的小事,歡悅界主咬牙,她看中的人,還沒有弄不到手的!


    又過了幾日,日源再一次甩脫了暗衛,跑出來玩,這一次她就比較機智了,特地找了個普通人的馬車掩護。


    馬車外表普通,裝的靈寶可以掩蓋外麵裏麵的人氣息,但也不是什麽高階馬車。


    這種馬車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並不吸引人的注意力,平凡普通,是最合適的隱藏方式。


    誰知道出來還沒走幾步,外麵忽然傳來一道女聲,“閣下,好久不見啊。”


    聽到這聲音,日源唰的掀開車簾,還不待她說什麽,對方反而先驚訝了,“你是女的?”


    本來日源還有些詫異,這會兒直接樂了,“我不是女的還能是男的,還是不男不女?”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日自稱要成為妖界界後的歡悅界主。


    那歡悅界主不太相信的上前幾步,想要看個清楚,誰知道剛走出去,日源毫不客氣,抬手就是一道靈力屏障,直接把她隔絕在外了。


    任憑歡悅界主再機敏,也被這不按常理的出手驚呆了,她眉頭一皺,“你幹什麽?”


    日源眨了眨眼,“我朋友說,讓我少和你近距離接觸。”


    事實上,尤磬的說法比這個要狠多了,他說歡悅界以雙修為樂,功法秘籍無數,有的是讓人俯首聽命的法,就算兩人有血海深仇,都能變得蜜裏調油。


    本來日源對歡悅界主就沒多大感覺,當然不想被誘使生情,聽了尤磬的話,當即決定,以後都繞著歡悅界主走,繞不開的,一定要避免接觸。


    歡悅界主雖不知道尤磬給她上了什麽眼藥,但一想到當時尤磬嫌棄她的樣子,就肯定沒說好的。


    她哀歎一聲,深情款款的看著日源,“我們的身在一處,可我們的心卻相隔萬裏。”


    日源嘴角一抽,即使她對這個一向不太感冒,也還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咳了一聲,“不好意思,打斷一下,無論我們的距離遠還是近,我們的心都不會在一起的。”


    日源說了幾句,正打算打發了這女人,斜裏空間忽然一陣波動,尤磬黑著臉緩步而出。


    不怪他心情不好,任誰看中的人被歡悅界武者覬覦,心情都不會太美妙。


    歡悅界主在日源麵前還有點兒端著,見到尤磬,滿腔憤懣立馬有了發泄的地方。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逼著他穿女裝的!他又不是女性武者,你憑什麽這樣做!“


    歡悅界主指著尤磬,轉頭看向日源,“你換回來,不要怕他,我比他實力強。”


    日源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我怎麽不是女性武者了!你憑什麽這麽說?”


    “你看起來根本不像女性武者……”歡悅界主毫不猶豫,張口就來,話說到一半,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忽然皺眉盯著日源,”你剛剛那話什麽意思?“


    尤磬翻了個白眼兒,“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麽當上這個界主了,人是男是女你都分不清嗎?”


    他一把揮開歡悅界主,“首先,她是貨真價實的女性武者,你的眼瞎是病,得醫,其次,諸仙是有實力比我強的人,但絕對不是你,腦殘要治,找個好點兒的藥師看看腦子吧。”


    幾人你來我往了好一陣,粗神經的日源總算是明白怎麽回事了,她萬分驚訝,“你喜歡我?”


    忽然被同性喜歡上,這真是……


    日源無語的揉了揉太陽穴,直接拉著人進馬車,“走。”


    拉車靈獸靈智不高,都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主人命令一下,它便踢踏兩下腳,小跑了出去。


    原以為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肯定能擺脫歡悅界主了,但兩人都小瞧了歡悅界主的決心。


    馬車才跑出去三丈不到,忽的就是一頓。


    突的一停,靠邊兒的日源差點兒沒飛出去。


    “怎麽回事?”日源揉著磕在馬車窗上的頭,小臉兒緊皺。


    拉車的靈獸可是她千挑萬選的,一看就聽話乖巧,怎麽會忽然停下。


    “她倒在馬車前麵了。”尤磬魂力掃過,外麵的景象一覽無餘。


    到底是誰倒在馬車前麵自然不用多說。


    歡悅界主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柔柔弱弱,楚楚可憐,這樣往馬車前一倒,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馬車撞了她。


    看到這一幕,附近來往的幾個行人都停下了腳步,“怎麽回事啊。”


    “不會是把人家撞了,還不認賬吧。”


    “這也太過分了。”


    尤磬臉色冷沉,“你到底要怎樣。”


    歡悅界主眼淚汪汪的看向日源,“我不要怎樣……”


    說是不要怎樣,但就是不讓開。


    雖然覺得自己被女性武者喜歡上挺無語的,但看到歡悅界主可憐兮兮的模樣,她還是硬不下心腸。


    “姑娘,我們給你點兒靈寶,你讓開好不好。”


    歡悅界主柔柔的搖了搖頭,“我不差靈寶。”


    日源僅有的那點兒耐心徹底告罄,“不差靈寶,那就是差教訓了。”


    她抬手朝車前的靈獸打了道靈力,“跑過去!死活不論!”


    周圍圍著的幾個人立馬就不幹了,“太過分了!”


    “竟然對一個小姑娘下如此狠手!”


    幾個實力算不錯的武者直接調動靈力阻止靈獸,要仗義援手了。


    幾個出手的武者滿以為能攔下靈獸,可一道道靈力打在拉車靈獸身上,竟然毫無動靜!


    靈獸本身靈智就不高,有了日源的命令加上靈力,直接跑了出去,方向正是歡悅界主。


    靈獸才跑幾步的時候,歡悅界主還抱點兒希望,覺得尤磬肯定會及時製止靈獸。


    可後來靈獸越跑越快,尤磬跟沒看見似的,由著日源催動靈獸,歡悅界主終於不淡定了。


    拉車靈獸可不管歡悅界主淡不淡定,踢踢踏踏的跑得飛快。


    終於,就在靈獸前蹄即將踏上歡悅界主的時候,她尖叫一聲,嗖的閃開了。


    原本還為歡悅界主打抱不平的眾人一看這速度,批判議論之聲戛然而止。


    堂堂歡悅一界界主,自然不會被個畜生踩中。


    “你們!太過分了!”


    歡悅界主尖叫一聲,要找尤磬二人算賬,可抬頭一看,前麵空間波紋湧動,連靈獸帶馬車,全沒了蹤影。


    忽然冒出來的柳白依,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非常讓人好奇的。


    這可不是別的,而是一位武尊啊。


    一位天賦相當不錯的武尊,完全可以開疆拓土,打造自己的一方勢力,為什麽要成為別人的手下呢?


    雲逸的一眾親友實力天賦都很不錯,但並不代表他們不八卦。


    對於外人,他們或許自恃身份,不會去打聽人家的私事。


    但對於被接納認可,成為並肩作戰的夥伴,他們的八卦之魂全都熊熊燃燒。


    雷鳴嶺一戰中,除了雲逸三人,就數雲清源和柳白依斬殺的高階強者最多。


    後來大家又發現洛晨竟然和柳白依認識,自然而然的便將柳白依納入己方陣營。


    像江念雨、沐雨幾個同樣從靈卡大陸而來,性格活潑的家夥,不知道多少次旁敲側擊過柳白依的來曆,可惜柳白依大多數時候都隻是笑笑,並不多說。


    柳白依自己不說,洛晨自然更不會泄露別人的秘密。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越是不知道,就越是好奇,先是江念雨和沐雨兩個家夥好奇,後來感染沐明珠、楚晴幾人,到最後,連藍雪都好奇的問了一下。


    好奇心最小的,大概要數雲逸和白若淺了。


    當然,大家好奇歸好奇,也隻是當麵問問,或者向洛晨打聽一下,更多的像故意去查,卻是沒有了。


    不過這個秘密到了後來,雲逸完全掌握世界本源,打開靈卡大陸的往來通道之後,就不再是秘密了。


    畢竟柳白依來自冰閣,身份崇高,實力卓絕,再不故意打聽,偶爾也會聽上一耳朵。


    那一天,柳白依與沐明珠,雲七,楚晴幾人剛從一方小界裏出來,俱是累得脫力,全都毫無形象的躺在沙地上。


    即使到了他們這個境界,也有許多對他們來說危機四伏的秘境,在這些秘境曆練,一不小心就會受傷。


    躺在沙地上看了會兒清亮的明月,雲七忽然像是想到什麽,隨口問了一句。


    “哎,白依,聽說你還隻有淩天境的時候,就滅過一個王朝?”


    沒晉入聖域境之前,武者和普通人的差距還沒有那麽大,世俗權力、王朝國家,對他們來說依舊是龐然大物。


    以淩天境的修為,滅掉一個王朝基本不可能。


    柳白依半停機的腦子運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雲七在說什麽。


    她沒什麽表情的回了一句,“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都快忘了。”


    雲七就是心血來潮問一下,也沒指望柳白依能回答,得應了這一句,他的興趣才算起來。


    “那這麽說是確有其事了?說說,說說,你怎麽辦到的?”


    “我哪兒有那麽大的本事,是借著別人的手。”


    柳白依看起來就沒什麽多說的興趣,看這模樣,其他人也就不問了,可問的人是雲七。


    雲七要是有那個眼色,也不是雲七了。


    他真誠的讚歎,“那也很厲害了啊,我凝天境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柳白依笑了一聲,已經不打算多說了,可轉而想到雲七的性格,總歸要刨根問底的。


    以沐明珠為首的家夥,也時不時的旁敲側擊幾句。


    她想了想,幹脆一次說了,免得這些八卦的家夥老惦記。


    “其實也沒什麽,說起來也簡單,當年我並不是那種天賦卓絕的人,小時候更喜歡的書樓而不是練武場。”


    柳白依出身父母恩愛、親族和睦的書香世家,她的母親是王朝有名的美人。


    按理來說,柳白依會無憂無慮的長大,和她母親一樣,有深愛她的夫君和親昵她的子女。


    可世事無常,美好的時光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轟然破碎。


    那段時間正逢空間風暴,諸仙降下幻影,降到柳家所在那個王朝的,正是天塵。


    降臨幻影在諸仙的地位很高,按理來說,和柳家這種讀書人家根本不會有交集。


    可壞就壞在,柳白依的母親是舉國知名的美人。


    一次偶然得不能再偶然的碰麵,天塵便讓人直接上門,直言要讓柳家主母去侍酒。


    聽到使者的傳話,柳家眾人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過來之後,直接將使者亂棍打了出去。


    有柳家這樣傲骨錚錚的,自然也有趨炎附勢的,王朝國君正愁找不到機會接近天塵,一聽這話,立馬動作起來。


    利誘不成,便是威逼,威逼無用,便訴諸武力,柳家隻是一個普通世家,哪裏扛得住王朝的力量,直接被安了叛國的罪名,滿門抄斬。


    柳家主母被送到了天塵麵前,她忍辱負重活下來,就是為了要刺殺天塵。


    天塵的修為對於不修煉的柳家主母來說猶如天塹,不出意外的,她失敗了,隻能含恨自盡。


    柳家滿門,唯一活下來的隻有柳白依,她是在父母和老仆的舍命護持中活下來的。


    滅族之仇,柳白依有多恨可想而知。


    她不是沒有去刺殺過天塵,可隻對了一招,她便知道,一百個她都不是天塵的對手。


    如果不是天塵眼高於頂的讓三招,她估計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無法找天塵報仇,她便退而求其次,鎖定王朝國君。


    她隱姓埋名,改換容貌,踏上仕途,憑借廣博學識和聰慧智計,一路扶搖而上,很快便在軍機內閣有了一席之地。


    國君窮兵黷武,最好征戰,先前禦駕親征就有兩次。


    又一次,王朝與鄰國之間擂響了戰鼓,同樣是大國,軍力相當。


    國君再一次禦駕親征,要將國土至少擴大二分之一,要在史書上再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就在前方大戰正酣之時,國都忽然傳來驚天噩耗,國都破!皇室被屠!所有皇室成員無一幸免!


    國都對於一個王朝的含義不言而喻,沒了國都,大軍便猶如無根浮萍一般,沒了皇族,國君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皇族被屠,國君恨得咬牙,拚著國滅也要查個清楚。


    其實根本不用怎麽查,因為那人根本沒打算隱藏身份。


    國君很快就得到了答案,柳白依,十年前被判處叛國罪的柳家餘孽!當朝副相,為敵軍打開了城門!


    這一次,柳家切切實實的叛國了,直接導致一個氣運正盛的帝國滅亡!


    聽完柳白依簡單的說完往事,雲七默了一陣,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對不起。”


    滅族之恨,即便是過了千百年,也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柳白依輕輕搖了搖頭,“其實還是幾件好事的,國君武衛追殺我的時候,正是雲逸大人救的我。”


    “那對他來說隻是舉手之勞,甚至他現在都不記得了,但卻是我生命中少有的光芒。”


    幾人俱是露出懷念的神色,“他就是這樣,總在不經意的時候,幫助了其他人。”


    楚晴麵上泛起溫暖笑意,“他可能並不太記得他做了什麽,但對我來說,卻是珍貴萬分。”


    雲七攥了攥拳頭,“我唯一能為少爺做的,隻有努力提升實力,追上他的腳步。”


    沐明珠雙手大張,伸了個懶腰,“希望破空而去的兩個家夥能稍微等等我們,讓我們有機會趕上去吧。”


    柳白依遙望天上星辰,期待而向往,“無論他去了哪裏,永遠都是我的不敗戰神。”


    雲荊雙神雖然破空而去,但他們的傳說卻永遠流轉在天地,百年,千年,甚至萬年過後,依舊會有大批追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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