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容看了眼蘇妤,蘇妤立刻心領神會,從懷裏摸出幾兩碎銀子扔了過去,


    馬六鼠一見到銀子,眼睛都跟著亮了起來,忙不迭的從地上把銀子撿起來揣兜裏,臉上笑的都要開出花來了,“多謝幾位小姐,多謝幾位小姐,有什麽事情您盡管吩咐,我馬六鼠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一定不辱使命。”


    “少廢話,我們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幫我們確認一下。”吉少敏素來看不慣馬六鼠,但也猜到了秦姐姐的打算,所以隻想長話短說把這人給打發了,否則他在這裏多呆一刻,她就覺得惡心一刻,“寬窄巷有個千筱閣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那地方小的我三天兩頭的都要經過一次,熟得很,不就是黑寡婦的府宅嘛。”馬六鼠精明的說道,眼珠子轉了一圈,似乎是在猜測吉少敏這話的意思。


    吉少敏也不想跟他多費口舌,直道,“我懷疑黑寡婦把岑辭抓走了,所以你必須給我盡快確認岑辭是不是在她那裏!”


    “岑辭?可是南風館的岑辭公子?”馬六鼠略有些驚訝的問道,據他所知岑辭可是早就被吉少敏給贖身了,怎麽會出現在黑寡婦的府邸。


    “沒錯,就是他。明天午時之前我需要得到確切的消息,剩下的錢到時候我自會給你。”吉少敏冷冷說。


    馬六鼠摸著胡子拉渣的下巴,抬眸小心問,“不知...不知這岑辭公子怎麽會在千筱閣?”


    吉少敏眉頭一皺,眼看就要發火。馬六鼠何等精明,一見吉少敏神色不對,立刻甩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小的該死,就是管不住這張臭嘴,問了不該問的話,還請吉小姐見諒。”


    吉少敏欲嗬斥的話頓時又硬噎了回去,神色更加難看。


    蘇妤忙上前調和說,“成了,你如果沒什麽問題就趕緊去吧,有消息了就直接來吉祥酒樓。“


    馬六鼠應了聲,揣著兜裏的銀子笑嗬嗬嗬走了。


    待人走了之後,蘇妤有些好笑的扯了扯吉少敏的衣服,“他是哪裏得罪你了還是怎麽了?你怎麽就是瞧不上他?”


    吉少敏冷嗤,“你可記得當初我跟你說由於錢袋被人偷走,為了追那小偷,吉寶摔進河裏差點溺水的事情吧?”


    蘇妤朝秦黛容看了一眼,見對方朝自己點了點頭,唏噓說,“這麽巧,不會偷了吉寶錢袋的就是馬六鼠吧?”


    吉少敏恨得牙癢癢,“除了他還有誰,要不是為了白姐姐,他那種坑蒙拐騙的二流子敢進吉祥酒樓,看我打不斷他的腿!”


    那次的事情給吉寶帶來了不小的驚嚇,以至於現在都不敢往水邊跑。吉少敏對吉寶向來是捧在手心怕丟掉,含在嘴裏怕化掉,也難怪一直記恨到現在。


    蘇妤拍了拍吉少敏的肩膀,以作為無聲的寬慰。


    如今眾人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便是等消息。直到南春過來說白京墨醒了,三人這才連忙下了樓往後院走去。


    修養了一天一夜,白京墨的臉色總算好了許多,也能跟眾人說會兒話了。


    “你好好躺著,別亂動。”秦黛容一進門見白京墨做勢要起來,趕忙阻止說,“胡言,還不快扶你家姑娘躺好。”


    白京墨隻好又躺了下去,看著三人勉強笑了笑,“你們來了。”


    蘇妤上前坐在床邊,看著白京墨虛弱的樣子,心中難過,但麵上依舊笑著說,“白姐姐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點水喝。”


    白京墨搖頭,“不用了,我不渴。”


    蘇妤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看了看秦黛容和吉少敏,不知道有些話到底該不該問。


    白京墨卻好似早就猜到了她們的心思,主動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


    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白京墨,等著她下麵要說的話。


    “那日我昏昏沉沉中就被獄卒帶了出去,我在衙門後堂看到了一個人,趙薇央與那人不知道說了什麽,我當時已經不是很清醒了,所以沒看清楚對方是誰,也沒聽見他們說什麽。等我醒過來之後就已經到了這兒。”白京墨沮喪的說道。


    秦黛容問,“那你覺得那個人像誰?”


    白京墨搖頭,“我不知道,那時候我眼前就是一片朦朧,隻能看清楚對方穿著一身玄色的衣服,身材比趙薇央要高,其他的我都不記得了。”


    “......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有個心理準備。”秦黛容沉吟片刻,緩緩說道。


    白京墨神色驀的一僵,眼中的悲涼如同寒潭升起的白霧,輕飄飄卻讓人冷的牙關打顫,“是他嗎?”


    “已經讓人去打探了,暫時還沒結果。”秦黛容說道,心中已有了另外的猜測,倘若那個猜測屬實的話,秦黛容不禁握緊了手掌,那麽他是不是就誤會了陳夢先?


    “白姐姐你別的擔心,岑辭又不傻,自投羅網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做的。”蘇妤勸說道,下一瞬又覺得如果救了白姐姐的人不是岑辭的話,那麽他去哪裏了?在明知道白姐姐為他入獄的情況下,他就當真不顧念情分獨自逃走了嗎?如果這樣的話,白姐姐豈不是更加傷心。


    就在蘇妤胡思亂想之際,秦黛容卻說道,“如果人是岑辭公子的話,我們會想辦法救人,如果不是,你明天晚上就離開冶溪鎮。”


    “秦姐姐?”蘇妤喊道,“如果不是岑辭的話,白姐姐為什麽還要離開冶溪鎮,趙薇央既然主動放人了,總不會還把人又抓回去吧?”


    秦黛容心道,她擔心的一是趙薇央出爾反爾,二則,她不想讓白京墨知道她和陳夢先的交易。


    “小姐,小姐我回來了。”外麵突然響起夏天的喊聲,南春聞言趕忙出去。


    蘇妤估摸著應該是蘇念成的事情搞定了,算計自己堂哥這種事情畢竟不怎麽光彩,為了避免夏天大嘴巴當著秦姐姐的麵全都抖出來,蘇妤決定自己親自出去看看。


    夏天就好似做了一件經天緯地的大事,臉上興奮的滿是紅霞,一見到蘇妤出來,就笑的見牙不見眼湊了上來,剛準備開口就被蘇妤推著往外走去。


    “怎麽了小姐,南春說白姑娘醒了是嗎?我去看看。”


    “等等,”蘇妤阻止夏天,“你先跟我說說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夏天一拍腦袋,許是想起了當時的場景,笑的前俯後仰,“小姐你是沒看到當時那個場景,可把我笑死了,你家那堂哥褲子都沒提上就被他家的母老虎給趕了出來,外麵都是圍觀的人,他們壓根沒注意到我。而且他婆娘真是凶悍啊,居然直接把人從屋裏拖了出來,顧得了上麵顧不了下麵,哎呀真是太好笑了。”


    蘇妤聽得無力扶額,她已經能想象出當時混亂的場景了,“後來怎麽樣了?”


    夏天咧嘴笑說,“後來我就聽他媳婦說要合離要回娘家什麽的,反正就是雞飛狗跳,我這不是擔心小姐你嘛,等他們離開之後我就回來了。”


    “你是用什麽法子讓二房知道蘇念成在寡婦家的?”蘇妤好奇問。


    夏天挑眉,很是得意,“我找了個小孩子,然後給他買了串糖葫蘆,讓他去蘇家門口就說看到蘇念成在屋子裏欺負她娘了。”


    蘇妤聽得瞠目結舌,拍了拍夏天的肩膀,“沒想到有些人表麵看起來是個馬大哈,切開了竟然比墨水還黑。”


    “小姐你說什麽?”夏天一臉聽不懂。


    蘇念成的事情算是暫時解決了,不過最遲後天,他一定還會有其他的動作,不得不防。


    岑辭用自己換了白京墨的事情終究隻是猜測,在馬六鼠的消息還沒收到之前誰都不知道該做什麽。不管白京墨再怎麽擔心,依舊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吃了東西又喝了藥,很快就睡了。


    雖說已經讓馬六鼠去打探消息了,但是秦黛容依舊想去跟陳夢先確認一下。如果到時候陳夢先說的和馬六鼠說的不一樣的話,她也能盡早做打算。


    “秦姐姐走了,你呢?回去還是怎麽樣?”吉少敏問蘇妤。


    蘇妤跟範輯明說好了要在這裏等他,但是如今時間尚早,先出去逛逛倒也可以打發時間,”現在人不多,我出去走走,若是範輯明來了,你就讓他在這兒等等我。”


    “哎喲,成了親就是不一樣,都有約了啊。”吉少敏酸溜溜的取笑說。


    “去你的。”蘇妤朝著吉少敏肩膀打了一拳,問道,“你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了,要不一起出去走走?”


    “去吧去吧,小姐你也該好好放鬆放鬆了。”桃兒在一旁幫腔說。


    吉少敏睨了她一眼,“我看你是自己想去湊熱鬧把。”


    桃兒心思被戳穿,不好意思的吐舌頭笑了。


    其實如今時間尚早,兩邊的燈籠都還沒點起來,倒不如晚上熱鬧,不過白天也有白天的樂趣,至少不用抹黑走路也不用擔心冷不丁哪個燈籠被撞翻燒起來了。


    “說起來,我們還真的好久沒有出來逛街了。”蘇妤隨手拿起小攤上的物件把玩說。


    吉少敏對這些東西興致缺缺,抱胳膊站在一旁,“沒辦法,最近事情太多了,我晚上做夢耳邊都是你叭叭叭的說話聲。”


    蘇妤拿著手裏的孔雀毛甩向吉少敏,“滾滾滾,我有那麽煩嗎?”


    吉少敏笑著,剛想說,“可不是嘛。”話還沒說出口,夏天突然抓住她往旁邊一甩,一陣天旋地轉她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砰“的砸到了地上,後背脊梁骨都快被摔成了兩節,還沒來得及罵人,就聽夏天大喝一聲,“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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