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用了吧……”蘇璃沒想到克裏斯竟然這麽喜歡這個苦中作樂的古人。


    “把家徽也改成他!”陸則添油加醋。


    “對!把家徽也改成他!”克裏斯一溜煙跑了。


    “……”


    屋裏剩下的人們覺得笑也不是,不笑又想笑,紛紛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你覺得贏麵大嗎?”唐銘借蘇璃剛才講課的白板寫寫畫畫。


    “五五開,看局勢的緊張程度了。”蘇璃仔細思索了一下。


    “你還是不願意接受我的建議暫且開放營業一段時間?要是隻接待貴族,營業額是絕對比不上那邊的。”陸則有點摸不透蘇璃的意思。


    “那樣的勝利是勝之不武,咱們的目標也不是隻為了贏。”蘇璃看著盤子裏剩下的幾根茶葉。


    “黑市那邊的賭 場已經開局了,你贏是一賠十五。”唐銘停下了計算,有點認真的看著蘇璃“我把全部家當都壓在你身上了。”


    蘇璃想到他帶來的那箱錢,雙手有點發麻。


    “我不是給你壓力,我是覺得你肯定能贏!”唐銘認真擦去蘇璃隨手畫的蘇東坡簡筆畫“要是克裏斯按照這個紋身,恐怕大家看到都得問他為啥紋個畢加索的畫。”


    “去去去。”蘇璃終於笑了,抬手作勢去打陸則。


    克裏斯走時並沒有關嚴的門打開了一道縫隙。


    安茗看著屋內用她熟悉的母語嬉笑打鬧的眾人,又看著肆意打鬧的蘇璃和唐銘,一顆心幾乎沉到了穀底。


    明明自己和他們同根同源,但是因為背著唐納德家的烙印,不能承認自己的血緣,也不能說自己究竟是誰。


    她呆呆的枯坐在大堂的桌子旁,等著今天要帶回去給奧莉薇亞的那份燈影牛肉。


    和裝在牛皮紙袋裏的燈影牛肉一起端來的,還有一盤冒著熱氣的龍井蝦仁。


    蘇璃認真的看著安茗由於最近思慮過多有些枯槁的麵容,說道:“你的名字,茗,在z國話裏是茶的意思。這道菜是新菜,用茶葉做的蝦仁,希望你能喜歡。”


    “給……我的嗎?”安茗有些呆滯。


    她有多少年沒有收到過禮物了?除了十六歲那年收到的那件禮物之外,她這輩子好像從來沒有得到過什麽饋贈。


    養她到這麽大的唐納德家雖然表麵對她極好,但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自己隻是一個養女,在那些真正流著唐納德家血的人眼裏,隻是一個物件。


    公主雖然對她很好,但是宮裏的東西都有形製,要是贈予她就是逾越了,會為唐納德家惹禍上身。


    這盤單獨送給她的菜肴,由一雙潔白修長的手又往自己這邊推了推。


    “吃吧。”蘇璃向她點了點頭就回到了後廚。


    留下的餐具,卻是一雙筷子。


    安茗是會用筷子的,隻是二十年沒有用過,難免生疏。


    等到吃到第一個蝦仁的時候,菜已經有些涼了。


    蝦仁因為失去熱量反而更加緊致,茶湯和茶葉裹在蝦仁上一起入口。


    甘而不苦,鮮甜彈牙的蝦仁因為這種沉鬱的味道而失去了幾分活潑的感覺,讓人覺得清新。


    茗……茶葉……就是這個味道麽……


    在那個中午,光臨蘇璃的餐廳的貴族們都能看到奧莉薇亞身邊的女官一邊笨拙的用筷子夾蝦仁,一邊哭泣。


    麥基爾子爵悄悄攔住推薦完主廚菜轉頭就要回廚房的蘇璃,朝安茗的方向指了指:“唐納德女官長小姐吃的那個是新菜麽?”


    蘇璃本以為子爵要問她安茗為什麽哭,沒想到吃貨對食物的執著。


    “是新菜,我們要參加街區美食評選了,為比賽我特意更新的菜譜。”蘇璃點了點頭。


    麥基爾子爵努力探頭去看安茗盤子裏的是什麽菜:“好像是蝦仁,不過看她哭的很厲害的樣子,會不會很難吃?”


    “不,是太好吃,好吃哭了。”蘇璃一本正經“正常顧客明天也能吃到新菜了,哭出來本餐廳概不負責。”


    直到吃完那盤蝦仁,安茗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起碼哭了十五分鍾,立馬拿起了燈影牛肉,跑了出去。


    甚至沒有來得及和蘇璃道謝。


    不過她終於明白了,不是唐銘和那些女人勾三搭四,而是自己從來不接近他,也不表達自己的心意。


    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的蘇璃小姐都會給自己一盤蝦仁,為什麽自己不能主動一些,直接去問唐銘,他究竟為何而來?


    女官長小姐立下了一個了不得的決心,回到宮中卻發現本來好好的陳設都被奧莉薇亞公主砸的稀爛。


    安茗站在門口,震驚的看著奧莉薇亞因為夠不到而爬到櫃子上往下推陳設的花瓶。


    公主殿下是貓麽?!


    她上次見到公主殿下這麽失態還是半年前瓊恩·唐納德當眾拒絕了奧莉薇亞精心準備的求婚。


    那天大家一覺睡醒,皇宮所有的窗簾都被撕爛了。


    “公主殿下!小心!”眼看著奧莉薇亞要從一個立櫃直接跳到另一個立櫃上,安茗終於忍不住出聲。


    “安茗,你回來的正好!”奧莉薇亞轉過頭來,雙眼哭的紅腫,像兩隻桃子。


    “安茗!你哥哥那個混蛋!和盧切斯家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住在一起了!”公主成功的完成了兩個櫃子之間的跳躍,咬牙切齒的又推下來了一排花瓶。


    安茗連忙向後跳了一步,能被叫做她哥哥的隻有瓊恩·唐納德,但是他和安娜·盧切斯同居這件事,總覺得非常古怪。


    “安茗!拿出你的脾氣!上次聖誕舞會你的白衣服先生是她的舞伴!”公主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安茗並沒有像公主希望的那樣和她一起暴跳如雷,而是從這兩件事之間找到了某些千絲萬縷的聯係,她總覺得有一個事實真相離她很近,伸手就能摸到。


    難道蘇璃眾人,甚至包括唐銘和費爾曼家族都是唐納德家的暗樁麽。


    她從來沒有接觸過唐納德家的情報網,以自己的想象力天真的以為唐銘是唐納德家派去勾引安娜的,但是勾引不成功,所以才讓瓊恩親自上陣。


    唐納德家的狼子野心她多少能看出一點,隻是可憐了奧莉薇婭公主。


    相近的事實,被安茗推論出了相反的結果,她的心裏突然鬆了很多,既然是一邊的就好,總有一天她會有機會告訴唐銘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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