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偉睡得模模糊糊的，就感覺到車停了，急忙睜開眼睛。
就聽到車門被打開了，然後圍繞著車聽見了好多狗在叫。
心裏一驚，踅摸怎麽這裏養了這麽多狗？
看來這是工地上為了看工地的。
已經有人在那裏喊。
“都下來，都下來，到地兒了趕緊下車！”
車上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們也都揉揉眼睛，下了車。
何偉跟在李小柱身後下了車，被冷風一吹，一激靈。
這才看清楚，他們這不知道到了哪一座山的山腳下，周圍十幾個人手裏拿著棍子，旁邊還有十幾條大狼狗圍著，狼狗跳起來都趕上一個人高，要不是繩子拽著，直接就要撲到他們身上。
這會兒就算是在迷糊的人也得嚇清醒了。
何偉看看周圍，哪有什麽工地呀？
心裏越發覺得不對勁呢，可是聽說過人家拐賣人口，拐賣女人，販賣到山裏給人家當媳婦兒或者是拐賣孩子，給別人家當兒子的，可還沒見過他們這五大三粗的小夥子，拐賣來有什麽用啊？
別說何偉不明白，這被圍著的20多號人也不明白。
不是說到工地打工嗎？怎麽好好的給拉到山底下。
一個光頭，胳膊上露出了紋身的男人手裏拎著一根胳膊粗的棍子，那棍子就在手心兒裏一下一下的拍著，讓人們的心裏就跟著棍子一樣七上八下的。
終於有膽子大的問了一聲兒。
“不是讓我們打工嗎？這到底是幹啥？”
周圍十幾個凶神惡煞的漢子哈哈大笑起來，犬吠更是厲害。
光頭摸摸腦袋，伸出手，所有人都安靜了。
“是啊。這啊，就是讓你們打工。放心，這裏有的活是給你們幹呢。包吃包住，一個月200塊錢，哎呀，待遇不錯吧？”
所有人麵麵相覷，這到底咋回事啊！
誰也不知道這幫人到底是要幹啥，真的讓他們打工？
“你們放心，我們也不是壞人。咱這裏呢是圪墶溝煤礦，不是什麽建築工地。再說了你們在建築工地一樣幹的是重活兒，搬磚和泥那些不比我們挖礦輕，那工地幹活兒，一天，包吃包住才五塊錢，咱這一個月可是200塊錢。論起來比工地還高50塊錢呢。”韓哥站出來說話。
何偉忽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行了，都累了一天了。這樣把大家帶到宿舍去，你們都歇下吧，反正在哪兒幹不是幹，對不對？”韓哥這張和和氣氣的臉很有欺騙性，所有人一聽他這樣說，也都安下心來。
的確，在哪兒幹不是幹啊，反正都是掙錢，隻要管吃管住給錢，他們到沒有那麽多計較。
於是這家夥兒各自拿著自己的行李，跟著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把他們領到了，大鐵門裏頭的一個棚子裏，說是棚子，其實都是石頭砌的牆，除了有一個木頭的大門，連個窗戶都沒有，裏麵黑漆漆的，在房頂上開了一個小窗口，進去才看見這房頂可是夠高的，地上都是稻草，靠牆根兒零零散散鋪著十幾張鋪，鋪上的人胡子拉碴，正睡眼惺忪的看著他們。
十幾個人隻好各自找了地方把手裏的行李鋪上，就地躺下。
大門咣當一聲給關上了就聽見外麵鐵鏈子響，給鎖上了。
何偉躺在自己的被褥上，一動沒動，就算他再沒見過世麵也心裏隱隱覺得有點兒不對。
讓他們打工，這到無所謂，苦點兒累點兒，這都是應該的，出來掙錢哪有那麽好掙的。
可是他們這一進來，這房子就鎖上了，這怎麽感覺跟坐牢似的，一點兒自由都沒有。
還有剛才那些漢子們手裏拿著棍子還有那十幾條大狗，要是就是讓他們挖礦，至於這麽大的陣仗。
可是何偉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
身邊睡著的李小柱湊過來，“小何，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俺也不知道明天天亮了再說吧，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兒。是不是讓咱幹活兒。”
遠處靠牆的地方傳來一聲歎息。
迷迷糊糊，忽然就聽到，有人拿著棍子在外麵敲門。
“都起了都起了，該幹活兒了。”
大門就被打開了，一股子冷風吹進來，雖然每個人都打了個寒戰，可是屋子裏的這渾濁空氣立刻好了很多。
何偉跟著所有人走出去，就看到門口挨個兒一個人遞給一頂安全帽，和一個礦燈，這些東西一看都破舊的不行，“都排好隊排好隊，到前麵去下礦。”
他接過來，倒是心裏安定了不少，看樣子不是幹什麽壞事兒好像真的是挖礦。
…………
…………
輪到他的時候，那人看了他一眼，何偉一抬頭，才發現是韓哥。
“喲，小何，你就算了，別下礦了，哥哥說了讓你做飯，你就是做飯。韓哥也不能說話不算數，對不對？”指了指何偉跟旁邊的人說了幾句。
那人立刻對何偉說，“行啊，入了韓哥的眼，走吧，跟我去廚房，你的活也不輕四五十號人的飯呢，老湖頭正好沒有人打下手。”
何偉隻能低聲對韓哥說了一聲謝謝。
這隻是字麵上的謝謝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這聲謝謝，就跟著那個人走了。
旁邊的人問韓哥，“韓哥，你咋對這個人這麽好啊，這是你家親戚啊？”
韓哥呸一聲，“是你家親戚！這小夥子是個老實人，看著他和我兒子一邊兒大，有點兒不忍心呀。再說你就看看他那小身板子這下了礦，估計最多撐個十天半個月就不行了。是我把他騙來的，就當是給我兒子積德了。”
“韓哥，你這心眼兒太軟。這小子走了狗屎運，遇到你這麽好的心眼兒。”
韓哥苦笑，誰也不是天生生來就是當壞人的，總之是老天爺一步一步把人逼到了這個份兒上。
遇到自己也算那孩子的運氣吧。
可是是好運氣還是壞運氣還真的說不清。
人是自己給騙來的，現在說什麽心好都沒用，要是真正心好在火車上就不該把人領到這裏來。
總之一句話，這個世界上說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自己對這孩子也算是仁至義盡，能活到哪一天就看他的運氣了。
韓哥點上一根煙，看著那些人的背影消失在了礦井的洞口，像是一張黑漆漆的大嘴，一口把這些人都吞了下去。
就聽到車門被打開了，然後圍繞著車聽見了好多狗在叫。
心裏一驚，踅摸怎麽這裏養了這麽多狗？
看來這是工地上為了看工地的。
已經有人在那裏喊。
“都下來，都下來，到地兒了趕緊下車！”
車上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們也都揉揉眼睛，下了車。
何偉跟在李小柱身後下了車，被冷風一吹，一激靈。
這才看清楚，他們這不知道到了哪一座山的山腳下，周圍十幾個人手裏拿著棍子，旁邊還有十幾條大狼狗圍著，狼狗跳起來都趕上一個人高，要不是繩子拽著，直接就要撲到他們身上。
這會兒就算是在迷糊的人也得嚇清醒了。
何偉看看周圍，哪有什麽工地呀？
心裏越發覺得不對勁呢，可是聽說過人家拐賣人口，拐賣女人，販賣到山裏給人家當媳婦兒或者是拐賣孩子，給別人家當兒子的，可還沒見過他們這五大三粗的小夥子，拐賣來有什麽用啊？
別說何偉不明白，這被圍著的20多號人也不明白。
不是說到工地打工嗎？怎麽好好的給拉到山底下。
一個光頭，胳膊上露出了紋身的男人手裏拎著一根胳膊粗的棍子，那棍子就在手心兒裏一下一下的拍著，讓人們的心裏就跟著棍子一樣七上八下的。
終於有膽子大的問了一聲兒。
“不是讓我們打工嗎？這到底是幹啥？”
周圍十幾個凶神惡煞的漢子哈哈大笑起來，犬吠更是厲害。
光頭摸摸腦袋，伸出手，所有人都安靜了。
“是啊。這啊，就是讓你們打工。放心，這裏有的活是給你們幹呢。包吃包住，一個月200塊錢，哎呀，待遇不錯吧？”
所有人麵麵相覷，這到底咋回事啊！
誰也不知道這幫人到底是要幹啥，真的讓他們打工？
“你們放心，我們也不是壞人。咱這裏呢是圪墶溝煤礦，不是什麽建築工地。再說了你們在建築工地一樣幹的是重活兒，搬磚和泥那些不比我們挖礦輕，那工地幹活兒，一天，包吃包住才五塊錢，咱這一個月可是200塊錢。論起來比工地還高50塊錢呢。”韓哥站出來說話。
何偉忽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行了，都累了一天了。這樣把大家帶到宿舍去，你們都歇下吧，反正在哪兒幹不是幹，對不對？”韓哥這張和和氣氣的臉很有欺騙性，所有人一聽他這樣說，也都安下心來。
的確，在哪兒幹不是幹啊，反正都是掙錢，隻要管吃管住給錢，他們到沒有那麽多計較。
於是這家夥兒各自拿著自己的行李，跟著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把他們領到了，大鐵門裏頭的一個棚子裏，說是棚子，其實都是石頭砌的牆，除了有一個木頭的大門，連個窗戶都沒有，裏麵黑漆漆的，在房頂上開了一個小窗口，進去才看見這房頂可是夠高的，地上都是稻草，靠牆根兒零零散散鋪著十幾張鋪，鋪上的人胡子拉碴，正睡眼惺忪的看著他們。
十幾個人隻好各自找了地方把手裏的行李鋪上，就地躺下。
大門咣當一聲給關上了就聽見外麵鐵鏈子響，給鎖上了。
何偉躺在自己的被褥上，一動沒動，就算他再沒見過世麵也心裏隱隱覺得有點兒不對。
讓他們打工，這到無所謂，苦點兒累點兒，這都是應該的，出來掙錢哪有那麽好掙的。
可是他們這一進來，這房子就鎖上了，這怎麽感覺跟坐牢似的，一點兒自由都沒有。
還有剛才那些漢子們手裏拿著棍子還有那十幾條大狗，要是就是讓他們挖礦，至於這麽大的陣仗。
可是何偉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
身邊睡著的李小柱湊過來，“小何，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俺也不知道明天天亮了再說吧，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兒。是不是讓咱幹活兒。”
遠處靠牆的地方傳來一聲歎息。
迷迷糊糊，忽然就聽到，有人拿著棍子在外麵敲門。
“都起了都起了，該幹活兒了。”
大門就被打開了，一股子冷風吹進來，雖然每個人都打了個寒戰，可是屋子裏的這渾濁空氣立刻好了很多。
何偉跟著所有人走出去，就看到門口挨個兒一個人遞給一頂安全帽，和一個礦燈，這些東西一看都破舊的不行，“都排好隊排好隊，到前麵去下礦。”
他接過來，倒是心裏安定了不少，看樣子不是幹什麽壞事兒好像真的是挖礦。
…………
…………
輪到他的時候，那人看了他一眼，何偉一抬頭，才發現是韓哥。
“喲，小何，你就算了，別下礦了，哥哥說了讓你做飯，你就是做飯。韓哥也不能說話不算數，對不對？”指了指何偉跟旁邊的人說了幾句。
那人立刻對何偉說，“行啊，入了韓哥的眼，走吧，跟我去廚房，你的活也不輕四五十號人的飯呢，老湖頭正好沒有人打下手。”
何偉隻能低聲對韓哥說了一聲謝謝。
這隻是字麵上的謝謝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這聲謝謝，就跟著那個人走了。
旁邊的人問韓哥，“韓哥，你咋對這個人這麽好啊，這是你家親戚啊？”
韓哥呸一聲，“是你家親戚！這小夥子是個老實人，看著他和我兒子一邊兒大，有點兒不忍心呀。再說你就看看他那小身板子這下了礦，估計最多撐個十天半個月就不行了。是我把他騙來的，就當是給我兒子積德了。”
“韓哥，你這心眼兒太軟。這小子走了狗屎運，遇到你這麽好的心眼兒。”
韓哥苦笑，誰也不是天生生來就是當壞人的，總之是老天爺一步一步把人逼到了這個份兒上。
遇到自己也算那孩子的運氣吧。
可是是好運氣還是壞運氣還真的說不清。
人是自己給騙來的，現在說什麽心好都沒用，要是真正心好在火車上就不該把人領到這裏來。
總之一句話，這個世界上說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自己對這孩子也算是仁至義盡，能活到哪一天就看他的運氣了。
韓哥點上一根煙，看著那些人的背影消失在了礦井的洞口，像是一張黑漆漆的大嘴，一口把這些人都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