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誌遠看到白曉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這是一個單獨的帳篷,因為她已經病危,這兩情況之下,其他病人並不願意和白曉在一起。


    一時之間他的心髒似乎都停止了跳動。


    然後他痛苦的深吸一口氣,讓他的心又開始跳動。他看見白床單上的人,一股刺痛和酸澀湧上了眼睛,他顫抖著雙手無聲地呼喚著她的名字。這……這不可能是他的白曉。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麵色慘白中還帶著青紫,除了從她微弱的呼吸中能夠感覺到她還活著。


    和那個總是嘴角帶著微笑,一臉陽光的白曉完全不一樣。


    安誌遠要脫去手套,厚重的手套根本沒辦法觸摸到白曉。


    醫生阻止了,是張醫生帶安誌遠來的。


    “安誌遠,不能摘手套,這個病毒的傳染性極強,我們已經發現除了空氣傳播,包括血液傳播,甚至觸摸傳播都有可能被傳染上。白醫生已經這個樣子了,你不能也因為這個倒下。”


    看到這一對小夫妻這麽年輕就要麵臨生離死別,張醫生心裏非常難過,他當然清楚白曉是一個好醫生,雖然在這裏僅僅三天,可是三天白曉做的事情已經超過大多數醫生可以做的事情。


    她的醫者仁心,她的善良,她的努力,她自己親手接生的小生命,她為這裏的人努力過了,現在卻要為他們犧牲自己的生命。


    “張醫生,白曉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麽樣?”


    安誌遠沒有貿貿然感情用事。


    張醫生看著昏迷不醒的白曉,搖搖頭,“非常不好,因為為了搶救一個孩子,她的手指被咬破,感染了這裏的疫情,結果沒想到當晚休息的時候又碰到了這裏有名的白頭蝰,這個蛇毒性很強,雖然已經給她注射了蛇毒血清,可是她當然處於昏迷狀態,一直到現在。


    而且她所有的生理機能都在下降,我們每天都在監測白醫生,唯一可以值得慶幸的似乎因為蛇毒的緣故,白醫生並沒有發燒,嘔吐這些疫情的基本狀況。


    但是所有的儀器顯示她的身體機能一直處於一個最微弱的狀態,而且這種維持身體機能的狀況越來越弱,除了她仍然昏迷不醒之外,我們沒有任何有效藥物,所有的治療對她都沒用。


    而且今天早上已經檢查,發現她的心跳在越來越慢,照這樣下去,很可能……”


    為了不打擊白醫生的家屬,張醫生還是把後麵的話留了下來。


    安誌遠一把就把頭上的防毒麵具摘了下來。


    張醫生急了,“你幹什麽呀?安同誌,這裏是疫情區,你不能因為白醫生這樣子就放棄自己。”用力的按住安誌遠手裏的防毒麵具。


    安誌遠笑著搖搖頭,“張醫生,你不會明白的,白曉是我的妻子,她曾經陪我在地雷麵前同生共死,在麵對死亡的時候,她沒有放棄過我。這個時候我也絕對不會放棄她,我會陪她一起麵對這個病毒,是生是死我都會陪他一起度過,如果要死,我也和她一起去。”


    這一刻他注視著白曉的目光,是如此深情。


    你曾經陪我生死與共,我與你不離不棄。


    如果這場瘟疫注定會讓白曉在這裏終結生命,他願意就這樣陪她一起離開。


    聽到這個話,張醫生戴著防毒麵具的的臉上淚水縱橫。


    到了他這個年紀的人怎麽會不明白,很多人都說夫妻有如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在他們這樣的年紀,與其相信所謂的愛情,不如說更相信,真實的現實。


    在所謂的那場運動中,多少夫妻從此各自飛?


    不去舉報你踩你一腳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別說是夫妻就是父子父女都要麵臨這樣的問題。


    現在的社會發展的要比以前好多了,物質上的滿足,讓人們漸漸開始膨脹。


    很多人對待感情上,都是利益交換。


    可是這一刻,眼前的這一對夫妻,讓他真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愛情。


    這才是真正的相濡以沫,生死與共。


    他鬆開了自己的手。


    他沒有任何權利去阻止這一對夫妻,相守相伴。


    安誌遠把身上的防護服全部脫了,他不要這身防護服來阻隔他和白曉之間的接觸。


    這一刻開始,他準備好好的照顧白曉。


    就像自己在醫院病床上的時候,白曉守在他身邊不離不棄一樣。


    坐在白曉身邊,輕輕的握住她的手。


    入手的感覺如此冰涼。


    冷的讓他打了個寒戰。


    這不由得讓他想起,白曉每次因為給別人治病產生的失溫後遺症。


    他現在的這個溫度是不正常的低。


    難道說白曉這個昏迷正是她身體裏的那個物質在幫助她對抗病毒?


    想到這裏,安誌遠急忙說,“張醫生,我有一些請求。”


    張醫生把他防護服已經收好,準備帶回去消毒。


    “你說吧,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幫到你都會盡量幫助。”


    “白曉的行李應該還在醫院裏,從鎮醫院把她的東西拿來吧,裏麵有一些她需要的東西。還有在給我一床棉被,這裏還需要大量的熱水,如果可以的話,幫我找一個爐子來吧,她身上的溫度太低了。”


    張醫生苦笑,“其他的東西還好吧,就是這個爐子,估計不太可能。這個地方根本沒有煤,所以不存在有爐子的問題,大多數人都是燒一個炭盆或者是就在地上燒一堆篝火出來。


    這裏木材並不缺乏,但是其他的真的是條件不允許。”


    他們也發現白曉的身體溫度低的嚇人,但是除了給她身上多蓋了一床被子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


    這裏的條件就是這樣,他們不可能為了一個病人做出太多的過分要求。


    安誌遠想了想,“既然是這樣,那幫我找兩個炭盆來,我在這裏燒柴,起碼不能讓她這麽冷。”


    張醫生點點頭,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於是出門去幫他辦這些事情。


    晚了一個多小時,白曉的行李包括安誌遠給白曉寄的東西都一起拿來了,還找了一床縣醫院的被子和兩個可以燒柴的炭盆。


    那些戒嚴的同誌當然知道安誌遠是誰,知道他要用炭盆專門上山幫他砍來了大量的柴。


    這是在他們知道了,安誌遠脫掉了自己的防護服之後唯一可以為這個男人所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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