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警察催促道。


    我捏了捏手心,感受到掌心沁出的冷汗,“昨晚在家吃晚飯時,我接到朋友的電話,要找我幫她設計婚戒。”


    “然後呢?”


    “我約她在公司見麵,我吃完飯,就開車過去,誰知道,在公司門口輸密碼時,突然有人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後我就暈了過去。”


    “繼續。”


    “再醒來時,就接到了我丈夫的電話,得知我婆婆出事,我就馬上從公司趕到了案發現場。”


    警察看我的目光,越發怪異,似乎認定了我就是那個縱火的人,“也就是說,案發時間的前後,你都是昏迷狀態,對嗎?”


    我控製不住的緊張,“對。”


    “找你設計婚戒的是哪個朋友?現在聯係她,讓她來趟警局。”


    警察說著,把我的手機放在了我麵前。


    我拿著手機,撥出劉茜的電話,開了擴音。


    很快,一道冰冷的機械女聲傳出,“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空號!


    昨晚我到公司時,是關機。


    今天下午,是無法接通。


    現在,直接是空號了。


    警察掃了我一眼,“還有其他辦法能聯係上你這個朋友嗎?”


    “有。”


    我點頭,撥出了周子昀的號碼。


    這一回,很快就接通了,“小希,怎麽了?”


    他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我能感受到,玻璃窗外的那個男人,目光溫度瞬間低了許多。


    我抿了抿唇,“劉茜在你身邊嗎?能不能讓她接一下電話。”


    “不在,你找她有什麽事麽?”


    “不在?”


    “是啊,她前天就回娘家了,這幾天都在海市那邊了,估計要下周才會回來。”周子昀不明所以,但還是和我解釋。


    我張大嘴巴……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


    劉茜在海市,那昨晚約我見麵的人是誰?


    那分明就是劉茜的聲音啊。


    周子昀見我不說話,擔心道:“小希,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沒,先掛了。”


    我匆匆掛了電話。


    警察看我的目光更加審視,“還有其他人能給你做不在場證明嗎?”


    我搖搖頭,“沒有,我昨晚到公司時,大家都下班了。”


    “你看見那個迷暈你的人,長什麽樣了嗎?”


    “沒看見,他是從我身後捂住我的,不過,應該是個男人,他的手掌很大很粗糙。”


    “也就是說,沒有人能證明,林家別墅的火,不是你放的,對嗎?”警察直接抓住重點。


    我慌了,急忙解釋,“真的不是我,我昨晚一直都在公司,沒有離開過!”


    警察不信,“真的沒有離開過?”


    “沒有!”我堅定地回答。


    “那行,你出來,和我們一起看三段錄像。”


    警察收起審訊口供,帶我走出去。


    我一走出去,看見程錦時幽深的目光,不自覺的解釋,“程錦時,真的不是我……我沒有……”


    他握住我的手,“別慌,我在。”


    他的話,像一劑鎮定劑,令我一點一點冷靜下來。


    可是,在看見警察讓我看的那兩個錄像時,我又一次慌亂不堪。


    一個錄像,是一個女人進出林家別墅院子的監控錄像。


    她帶著鴨舌帽,壓低帽簷,看不清正臉。


    但是,她的身材、發型,和我幾乎一模一樣,連側臉都和我很像!


    我感覺到,程錦時握著我手心的力道,都不由緊了一些。


    “這個人是不是你?”警察直接問。


    “不是!”


    我咬牙回答。


    警察點點頭,“那行,我們繼續看剩下兩個。”


    剩下兩個錄像,是那個女人開車離開,一路前往我的公司,把車停在公司停車場後,進了電梯。


    最後,電梯停在了我的公司所在的樓層!


    也就是說,她去了我的公司。


    更直接一點,在警察看來,是我作案了,跑回了自己的公司。


    而此時,握著我手腕的力道,陡然大得像是要捏碎我。


    警察看過來,“這回,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這個女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急得想哭,大腦一片空白,隻能解釋出這麽一句話。


    “我們抓的每一個罪犯,都會像你這樣喊冤。”警察冷聲道。


    我突然想到什麽,問:“我是九點左右進公司寫字樓的,那你們有證據能說明,我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嗎?如果,在程錦時打電話給我之前,我都沒有離開過寫字樓,又怎麽能說明這件事是我做的?!”


    警察聽見我這麽問,不僅沒有被問住,反而冷笑,“昨晚淩晨,寫字樓有短時間的停電,大概十分鍾左右,足夠你離開公司,又不會被監控拍到。”


    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話說了是嗎?”警察又一次拿出了手銬。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和這個案件沒有任何關係!”我拚命的搖頭,甚至想要逃跑。


    這時候,一個警察從門口快步跑進來,手裏拎著一個透明袋子,對審訊我的警察道:“隊長,在寧希的辦公室,我們搜出了一件帶汽油味道的女士服裝,和監控中那個女人穿的衣服,是一模一樣的。”


    聞言,我目瞪口呆,雙腿都有些發軟。


    是誰。


    是誰的計劃這麽縝密,織了這麽一張沒有任何漏洞的網,讓我幾近無處可逃。


    審訊我的警察點點頭,拿著手銬走過來,卻不敢直接往我手上拷,而是對程錦時道:“程總,現在的證據,足夠讓我們拘留寧希,進行下一步的調查了。”


    我猛地抓住程錦時的胳膊,“程錦時,真的和我沒有關係,我沒有想要傷害你媽媽,你相信……”


    我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一直握著我的那隻手,有了鬆動的跡象。


    我看向他,他神情晦暗不明,沉聲開口。


    “寧希,你到底……”


    “我說不是我,你信嗎?”我打斷他的話,怔怔地看著他。


    他沒有說話,但眼神卻是動搖的,猶豫不決。


    我心髒驟然涼透。


    也是啊。


    這麽多證據擺在這裏。


    他又怎麽會信我呢,我又憑什麽要求他相信我?


    我從來,都隻有我自己啊。


    我誰也沒有。


    我眨了眨眼睛,淚水頃刻間砸落,我卻笑了笑,輕輕將自己的手心抽出來,若無其事地揩掉眼淚,對警察道:“我願意留下來,配合調查。”


    話音剛落,冰冷的手銬落在了我的雙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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